在张知秋关于未来的记忆中,他在大明永乐年间的所作所为对现代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的,只不过那个时代不同于这明末的崇祯年间,张知秋没有任何的动力去主动地做一些什么来影响历史的走向。
事实上,即便是在如今,张知秋也仍然还是这么地认为:如果自己真有足够能力的话,他更愿意在现代做一些事情来毫无压力地改变未来,而不是冒着未知地风险去改变历史。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地选择,张知秋承认自己是有私心杂念在其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如果历史发生改变的话,他有极大地风险会就此而失去自己的父母,但张知秋并不愿意付出这样地“牺牲”。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令人非常纠结地事情,张知秋最终的决定是日后把这个决定权留给自己的父母:在父母的面前,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孩子,那就还是做好一个孩子的本分罢了。
不过,对于目前发生在忻州城的这件事情,张知秋却是决定进行参与了:无论是关于未来的记忆、还是自己这一次的穿越,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循规蹈矩的“不作为”,但对于寻找自己的父母,却是始终也没有见到有效地作用。
既然如此,张知秋决定就此改弦易辙。
当然,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决定也同样还是可以视之为是张知秋在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寻找一个合乎逻辑、以及合乎道德规范地去冒险地理由。
所谓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你能准确地意识并把握住这一点,那么在与对方的竞争中,你就是已然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
虽然已经是做出了决定,但心怀忐忑地张知秋还是决定在真正地介入到这件事情之前,先行对于历史之于未来的关系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根据忻州城南门外的那座小山来看,现代的忻州老城还依然是坐落在这座明城如今的位置上,既没有被埋入地下,也没有搬迁到周边的其他地方。
有了这个认知,张知秋这些日子也一直在逛街的同时,将记忆中现代忻州老城的方位与这个时代的忻州城进行对比,果然还是确认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地方。
张知秋所想到的这个实验非常地简单,就是准备在这个时代掩埋一件东西,然后看在现代的忻州还能否找到,以此来判断历史与现代之间是否存在着关联与互动关系。
想到就做,张知秋起身进到张丹枫所住的主宅,准备从这里下手找件合适的器物。
如果说什么人造制品中什么东西更能够经受的住时间地考验的话,陶瓷制品无疑是会名列前茅的,张知秋心思里也是冲着这个而来的。
因为失去了从明朝和现代直接携带实物进行穿越的能力,张知秋这次无论是在现代还是明朝都有些穷困潦倒,尤其是在现代,他竟然是连瓶矿泉水都不敢买来喝的,只能是以免费地自来水果腹。
从这一点来说,现代的北京还是颇为有些优势的:遍布全市的草坪和绿化带几乎无处不在,许多地方都已经实现了自动化或半自动化灌溉,这也是张知秋最为直接地饮水来源。
不过,张知秋所不知道的是,北京用来灌溉的这些水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经过城市生活污水被净化后所制成的“中水”,根本是不能饮用的,其中位于高碑店的污水处理厂,便是北方最大的一座现代化大型污水处理机构。
好在张知秋自己也怕喝生水得病,因此也从来不敢多喝这种免费的“自来水”,倒也一直侥幸地没有中招。
张丹枫屋内非常地简洁,这却也符合他曾经地读书人的身份,不是那么地如暴发户般媚俗,但各种精美的瓷器倒也找得到几件,尤其是书桌上的那对青花瓷地花瓶,让张知秋几乎立竿见影地便流下来一滩地口水。
在现代的古玩市场,元青花的售价甚至比一些唐宋时期的瓷器还高,张丹枫书桌上的这对花瓶虽然未必就是元青花,但即便是明青花,那在现代也还是值不少钱的。
东西确定了,但张知秋随即又产生了另外地一个烦恼:怎么才能确定在现代所发掘出来的东西就是自己所埋下去的这一件呢?
要想在这瓷瓶上留下一个足以留存到现代的记号,张知秋思来想去,除了破坏性地行为之外——比如说打出一个有个性地缺口,根本没有自己可以独立操作的办法。
除此之外,埋藏物的平面坐标点虽然不会变化,但是其在土层里的三维相对位置,却是极有可能会发生变动的。
从历史上已经被发掘的一些古城遗址来看,许多时代的城池遗迹都被深深地掩埋到了地下,有些城市甚至发现了分属不同时代的上下好几个遗迹层,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
当然,与之所对应的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整个城市的遗址都被完全地毁去,在后世没有留下任何地痕迹——相信这才是大多数城市所发生过的真实历史。
有鉴于此,今日张知秋哪怕只是在地上挖出一个一尺深的浅坑,但在现代就有可能是在三米的地下。
也有可能,这个时代的这层地表,被后世的某个时期整个地揭去了三米、五米——刨除地壳运动的影响之外,比如说砖场取土之类的“意外”,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以后世直到现代那无数地建筑所需要的土方量来说,张知秋有理由相信,这个时代的地表土层,应该是很难能够幸存到二十一世纪的了。
独自地纠结了很久之后,始终对此都是无解的张知秋,不得不悻悻然地决定暂且放弃了这对看起来似乎非常值钱地青花瓷花瓶,转而打算寻找一件不那么值钱的替代品来实现这历史性地首次穿越实验。
当自己的目标定位发生变化之后,张知秋却是非常汗颜地发现了一件自己之前所忽略了的物品,从而也推断出张丹枫昨晚极有可能是彻夜未眠,今早也走的让人满是疑窦。
那是一个放置在张丹枫卧室床下地粗瓷所制的“夜壶”,是古代专门为男人们所制作的、在晚上用来小便的器具。
张知秋先前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夜壶,除了现代已经几乎见不到这种东西的原因之外,屋内并没有尿液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异味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一般来说,尿壶这种东西白天是不会放置在卧室之中的,只有晚上睡觉前才会取回家中,早上起床之后便会连里边的尿液一起再次拿到厕所中去的。
极其纠结地思虑一番之后,张知秋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蹲在了尿壶前,小心地拿起这个看起来也还算精致的瓷器,里边果然如他所想,是空空如也的。
按照张知秋的推想,这个夜壶应该是昨晚张丹枫的小妾或者是丫鬟拿进来的,但如今它还在这里,说明张丹枫、甚至是他的小妾丫鬟们,都极有可能昨晚就没有回到这间卧室里来。
从张丹枫的这张大床上,张知秋并未能够看出什么端倪来,上边的被褥甚至都还整整齐齐地没有被打开。
对于这一点,张知秋倒也并不意外,张丹枫的小妾和丫鬟都有另外的卧室,理论上,如果没有丈夫的召唤与许可,身为小妾是不能够自作主张地在张丹枫的卧室里睡觉的。
这万恶的旧社会,果然才是精力过剩的男人们所梦寐以求地理想天堂……
“难道是连夜就举家出逃了吗?”张知秋颇为困惑地看着手中的夜壶:“那他又何必费那力气来给罗大佑的杀人之举做掩饰呢?”
思来想去却是总也不得要领,张知秋又极不甘心地在四下的每个屋子里都转了个遍,唯一可以得到确认的就是,在任何一间屋子里,昨晚都没有人被杀。
或者换句话说,在昨晚的这些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是被见血后杀死的:无论在那个时代,血案现场的处理难度都是大同小异的,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掩饰的天衣无缝而不漏一丝马脚。
张知秋固然不是什么刑侦专家,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张丹枫没有任何理由在自己匆忙逃命之前,还花偌大地精力去如此精细地掩饰追杀他的人所造成的凶杀现场。
“或许,我应该和那个中年大叔好好地交心一番才是。”
张知秋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张丹枫书桌上那柄似乎是镶着象牙的裁纸刀在那个被他选中、有幸将要进行首次穿越实验地瓷器上面奋力地划出一个大写地字母“Z”来。
不是张知秋暴殄天物,这把刀在他的眼中唯一值钱之处也就是这个象塑料片一样地象牙刀柄了,张知秋也已经决定寻机将之分而化之后据为己有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冶铁炼钢制刀技术,他还是根本就放不在眼里的。
“看起来还行。”在勉力地破坏掉眼前瓷器上的一部分釉面之后,张知秋极其欣慰地含笑看着眼前地这个颇为精致的正宗大明崇祯版……
夜壶。
PS:实话实说,这种传说中的中水俺曾经亲自喝过,当时嘴太干了,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味,事后有没有跑肚拉稀,还真是忘了……
还有,这剧情推进真的是太慢了,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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