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们吃完饭,你陪我一起买衣服吧。”
“就这事啊,行啊。”
“徐冉冉,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
徐冉冉一个拉衣袖的动作让张大力浮想联翩,走了一段路后,看徐冉冉仍是轻轻地抓着他的衣袖,就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对蝴蝶翅膀,其中饱含着说不出的温柔,心中翻腾难安的张大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说出了七年来都没能说出的告白。
当告白说出口的刹那,张大力感觉自己就像个充气过度的轮胎,火热、膨胀而又僵硬。
他的心脏蹦跳不已,急促而又铿锵的像是要破腹而出。
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着满大街的嘈杂声响在耳边轰鸣作响,这样的响声让他耳根发热,脑子也有些晕晕乎乎。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河流上,随波逐流,不由自主。
他又感觉自己是走在棉花上,四肢发软,轻飘无力。
他还感觉自己是走在气垫上,一步东,一步西,一步上,一步下。
这一刻,张大力自觉自己就像四周大厦上跳动变幻着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迷离不安。
短短瞬间,他的脑中不知道闪过了多少个念头,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
“答应我。”张大力在心中如此呐喊道。
“大力。”徐冉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张大力的衣袖拽得更紧。
“嗯”张大力强做镇定的扬起嘴角,目光温柔地望向徐冉冉。
“你是认真的么”徐冉冉问道,声音很轻,语气却很沉。
“嗯。”张大力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左手将徐冉冉拽着他衣袖的右手握入了手心中,坚定而又用力的。
徐冉冉的手很软,微热,像一颗在温火上微醺过的棉花糖,让张大力忍不住想要咬上,不,是亲上一口。
于是,他就真的亲了徐冉冉一口,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她的脸颊上。
亲完后,张大力被自己唐突的举动吓到了,他的脸颊飞速泛红,和身侧的红灯交相辉映。
徐冉冉也别张大力大胆的举动惊到了,感受到右脸颊上传来稍纵即逝的一抹温热,她满是惊诧地转头望向张大力。
张大力已经别过了头,目光落在地上,神色局促不安,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莫名的觉得此刻的张大力很是可爱,徐冉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咯的笑声散入微凉的晚风,灌进张大力的耳膜,落入张大力的心底,就好像一只轻柔的手,把他心底的所有惊慌抚平。
“冉冉,我是认真的。”张大力和徐冉冉目光相对,语气笃定地如同在宣誓。
“我知道了。”看到张大力眼神中流露出的坚毅,徐冉冉蜷开被张大力握住的右手,把张大力的左手包拢。
“冉冉,我喜欢你很久了。”红灯闪烁了三闪熄灭,绿灯乍亮,被人流推搡着向前,张大力低头凑到了徐冉冉耳边说道。
“多久”徐冉冉轻轻地捏了捏张大力的左手。
“七年,从你高二第一学期坐到我身后开始。”思绪回到某年的初秋,张大力清晰地记得那年九月阳光力道十足,那时的他很喜欢偏头望向窗外,因为那样他的眼角余光都能看到一个长发后梳露出白皙额头的美丽女生。
她叫徐冉冉,她爱笑,她喜欢穿白色的涂鸦t恤和匡威复古帆布鞋,她的声音很清爽,如同一注山泉,涓涓流长,听不腻的悦耳。
她总是很有主张,大多数时候娴静温雅,偶尔放肆喧闹。她有些灿烂,就好像一朵色泽金黄的蓬勃向阳花。
他喜欢了她七年,他一直不敢告白,直到今天。
时间是四月三号十七点三十八分,秒数难以精确,心跳是稳超一百次每分钟,心情是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周遭的温度大概是凉爽的,不过体表是炙热的,仿若行走在盛夏。
脚下的斑马线让人忍不住想要踩着白线跨越,但牵着的手温暖到让人想要慢成定格乃至永恒。
“我不相信,七年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你一定是在哄我开心。”徐冉冉的眉头挑了挑,拉伸开舒缓的笑容。
“是真的。”张大力轻轻地将徐冉冉的手握紧。
“如果我说你迟到了,你会怎么样啊”徐冉冉偏过头,目光如水,脸色平静地望向张大力。
张大力闻言面色一僵,心跳一滞,呼吸也出现了短暂的中止,连带着脚步都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使得他难以迈出去半步。
“我不管,迟到了我也要后来居上。”这样心慌而又让人窒息的感觉仅是持续了不到两秒,两秒后,张大力展开了左手,用力地将每个手指都嵌入徐冉冉的右手指缝间,然后收拢握紧。
他已经煎熬了七年,再不愿将手中握着的美好放飞。他看得出徐冉冉如勾的眼中藏着的情意,不是拒绝,也不是遗憾,而是期盼,或者说是暗示。这让张大力觉得即使他真的迟到了,他也一定不会放手。
“那我答应你。”听到张大力的回答,徐冉冉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神采,她给了张大力一个蜻蜓点水似的拥抱,然后快速从张大力身躯上弹开,拉起张大力往前奔跑。
“徐冉冉,你慢些。”被徐冉冉猝不及防的奔跑拉得一个踉跄,张大力欣喜若狂地说道。
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面前小跑的倩丽身影。
灰色西服小外套,上面晃动着麦色的长发。长发每一次甩动,都会露出内里白色衬衫的衣领一角,就好像徐冉冉总是露出的额头一样显眼。熨烫平整的西装裤,跑动时会带起好看的褶皱。后跟不太高的小皮鞋,里面穿的是白边的蕾-丝短袜,那是七年后还一如既往的小女生心思。
如果时间能倒回七年前,张大力心想,我一定会在那时就表白。
但时间无法倒流,所以,他只要以后。
没有什么比以后更重要,没有什么比有徐冉冉的以后更重要。
张大力用力地在心中告诉自己。
他快步追了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徐冉冉的苗条腰肢,他的头穿过她的长发,搭在了徐冉冉的右肩之上。
徐冉冉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水味立即变得浓郁起来,说不出是怎样的味道,反正就是好闻,沁人心脾,引人陶醉,让他想要一直沉浸在其中。
“徐冉冉。”张大力轻声在徐冉冉耳边唤道。
“嗯。”感受到耳根处传来的酥麻,徐冉冉微微地偏了偏头。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已经答应你了。”
“做我女朋友吧”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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