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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固然猥****亵非常,引人发噱,然而实际上,石之轩此刻早已万念俱灭,浑无一丝一毫遐思,正于有意无意间运聚融合了道、佛、魔三宗奥秘的精神奇功,默察胡绮韵的心灵。
说来惭愧,无论前世今生,石之轩均非常注重心灵及精神境界的修行,但在实际运用中,终究主要在武道、剑道上辅助和增强灵觉以及天人感应,仅仅是修真正道,堂堂正正之法而已。
如此自然而然,或可算作‘神通自足’,然而究其根本,终归在心灵及精神运用上无甚机变,平平无奇。
恰如坐拥宝山,而不知如何“挥金如土”,呜呼哀哉!
唯有勉强浅尝辄止,却仍未发挥出他心灵及精神修为的深湛潜力。
不说比不上大成,精神造诣臻至匪夷所思之境的向雨田,就算比之遇上传鹰之前的八师巴,亦颇为不及,尽管不论境界还是战力,石之轩都不逊于八师巴分毫。
直到从向雨田手中得到上卷,石之轩方能一改自己在精神秘法上的窘境,通晓如何将自身强横的精神异力运用得奇诡万端,犹如天魔万化。
由此举一反三,一通百通,他方才窥得道、佛两宗堂堂正正的精神诀窍如何出奇制胜,乃至正奇相合。
从而将道、佛、魔三宗精神秘诀融会贯通,一跃而成为当世不输于向雨田的精擅精神奇功行家!
便如此刻般,凭着某一实物为媒介,单方面施以精神奇功,即可遥遥与它的物主建立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并藉此桥梁,或是窥视物主的感官见闻。或是透析物主的元神辛密。
尽管石之轩亦是首次如此施为,却丝毫不觉吃力,凭着无与伦比的心灵及精神境界为坚实后盾,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仿若练习过千百遍一般。
兼且此种秘术,须得触及天人之道的精神强者才有资格施展自如,因而对方若无同样强大的禅定修为及精神造诣,根本难以有效抵御此种精神侵袭。
甚至。世上绝大多数人根本难以察觉到此种诡异秘术的链接痕迹,浑然不知自己心灵深处的秘密给人掏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种种,真真可畏可怖,匪夷所思!
因而,八师巴凭着,为蒙元上至皇帝公卿,下至牧民奴仆视作人间神魔、在世活**佛,也就并不奇怪了。
原本石之轩收藏了阴癸派诸多魔女妖妇的贴身之物,而之所以选中胡绮韵,一者。是她在阴癸派内的地位够高,可以接触到足够多的辛密;
二者,与她地位相当的娄昭君、祝玉妍、陆令萱三女之中,陆令萱心境修养最高,有很大几率察觉到他的精神窥探,而娄昭君、祝玉妍师徒又精修,同样不可小觑。
唯有胡绮韵心境修养稍逊,又与他本就发生过超**友**谊关系,而他亦成功在她心灵核心留下深刻的烙印。
如此一来,在石之轩单方面链接了胡绮韵的心灵之后。毫无疑问的对她精气神的感知无限放大,且清晰细腻。
不仅能够接收胡绮韵此刻五感六识的所见所闻,将此刻石室内的密会情况尽数获知,犹如亲见亲闻。更深入透彻其灵神,隐约间窥见她元神中的千百世烙印。
可惜他与她的缘分仅是从此世开始,双方元神的因果牵绊终究太浅,不足以让他窥视她前生的千百世记忆。
…………
地道石室内,娄昭君仍在侃侃而谈。
“……为防万一,我派该当早日未雨绸缪。其一,加紧接触、拉拢、收买北周权贵及实权大臣,最好莫过于野心勃勃之辈;
其二,利用吾等掌控高纬所拥有的皇权便利,尽量多交好及串联大齐朝野这些名声斐然、才能卓著之士,例如河东裴氏诸人、已故名将斛律光所在的斛律氏……
若是将来事不可为,大齐为大周吞灭,这些人十有八九会为宇文邕重用,吾等即可藉由这些人,在大周朝野重新积蓄势力;
其三,加快在大周皇宫、南陈皇宫之内布置人手……胡师妹、陆师妹,你二人门下调教好的佳徒不是还有三五个未曾破**身么?此次便一并放出去罢!
不过,大周皇帝宇文邕不好女**色,等闲难以得逞,不妨从他的太子宇文赟下手。同理,南陈皇帝陈顼精明狡诈,水泼不入,不妨从他的太子陈叔宝开始……”
娄昭君浑然忘我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言简意赅而又条理清晰,精明强干的女强人风范油然满溢,无时无刻不在深深感染众人。
即使一向将她视为竞争对手,对她占据宗主之位很不服气的胡绮韵、陆令萱,亦不禁暗暗钦佩,自叹弗如。
…………
“咕咚……”
花苑内,正在隔着数十丈厚土遥遥“偷**窥”的石之轩喉咙涌动,缓缓睁开双目,惊奇之色一闪而逝。
娄昭君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多智,眼光长远,若是他此生有意于成就一番旷古烁今的事业,娄昭君可谓是贤内助的上佳人选。
可惜他并无此红尘俗念,而且娄昭君光大**阴癸派,女主天下的信仰根深蒂固,恐怕不等事业有成,就会着手“谋杀亲夫”,世上亦根本无人有福消受她这种“贤过头”的贤内助!
不过,若是阴癸派历代宗主都像她这般见风使舵的功夫炉火纯青,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屡战屡败之后,阴癸派在魔门一众地老鼠中,犹自蹦跳的欢实无比。
要散会了?……石之轩眼神一闪,将贴在眉心的火红抹**胸握在掌心,缩入袖中,一边动身向着宫外潜去。
一边仍自维持着与胡绮韵之间变得模糊的感应,不使其彻底断掉,准备随时重新接通。恢复优良“信号”。
…………
地下石室内,娄昭、穆提婆等人鱼贯退出,返回地表,唯余娄昭君、祝玉妍、陆令萱、胡绮韵这“最高*四*人*组”。
娄昭君姿态优雅的举杯。轻轻啜了口茶水,润了润喉,瞧着陆令萱、胡绮韵均有些神情萎靡,嘴角泛起讥笑,“怎么。数日不见那小子,二位师妹就这般失魂落魄,相思成疾?”
陆令萱无动于衷,仅是妙目闪过若有所思之色,旋即收敛精神,恢复以往的恬静心态,而胡绮韵则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心虚之下,亦并不多说。
娄昭君幽幽道:“那小子来本派本就是虚应故事,又得到了觊觎已久的。当然不会久留。
他此番不辞而别,并未出乎本座预料……”
胡绮韵忿忿道:“跑得了小的,跑不了老的……姑奶奶改日就去建康城造访张僧繇,看那窝囊老鬼如何交代?”
祝玉妍美目流转,打趣道:“师叔此去,岂非丑媳妇见公婆?还能让张师叔如何交代,难不成他三媒六聘,为徒儿张罗着娶你进门?”
胡绮韵勃然作色,就要反唇相讥,忽又笑意盈盈道:“如此也好……花间派不是也有两卷么?就让张老鬼以之做聘礼。我也不算吃亏!”
祝玉妍愕然无语。
“你倒是想得美……”娄昭君摇头失笑,转而道:“其实吾等早该想到,本派既然在北齐下注,先占先得。容不得圣门的其他宗派争夺主导权……
如此一来,花间派也好,补天阁也罢,若不想屈居本派之下,唯有另起炉灶一途。
恐怕那小子早就在北周下注了,只是遮掩得好。又对本派虚与委蛇,令本派一直误以为他沉迷武道,仍未在各国下注!”
胡绮韵冷笑道:“不管他藏得多严实,最终还不是得露出狼尾巴,到时候姑奶奶定要让他好看!”
陆令萱却美目一亮,微笑道:“何必打草惊蛇?
吾等都是圣门子弟,理该互帮互助,真到了那时候,向张僧繇讨些金面,他的不就是我们的?
大不了将玉妍嫁过去,两家合为一家就是……”
言下之意,不点自明。
祝玉妍霎时神色阴沉,而娄昭君、胡绮韵则各自目光闪烁,颇为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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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劲风拂面,石之轩大鸟般冲上半空,从宫城隐蔽处越过,落向街道旁的小巷。
出乎他预料的是,刚刚首次施展这等奇诡莫测的精神异术,令他感悟颇多,不知不觉间放弃了与胡绮韵之间的感应,专心沉浸入对心灵和精神力量之奥秘的思索。
尽管他前世曾臻至返虚妙境,然而在运用心灵和精神力量之时,终归无法避免肉身限制,更遑论无视空间的障碍,时间的延误?
其实秘诀正在道家奉为无上圣旨的之中!
当他感觉到肉身成为心灵的枷锁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重归于宇宙的,既无人身,何来困境?
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
从而刹那间抛开一切念头,精神自然而然贯注灵台之间,任得光阴流转,万物变幻,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感觉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
石之轩知晓,这该是当世道、佛修心炼性,追求成仙成佛的必经关卡,亦是康庄大道。
而魔门高手大多不修道心禅境,难以稳定增强精神灵慧,却要驾驭一身极端霸道或阴损的浑厚真气,并使之随心所欲,控制入微。
因而强横的精神力更加不可或缺,唯有借助苦行的法门。
修魔功者或自残体肢,或做出种种令自己心灵煎熬、感情崩溃的残*虐身心之行径,硬生生淌过走火入魔的鬼门关,直至意志完全驾驭肉体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肉身及真气。
可惜此法终究有其极限,佛门亦曾热衷,后又果断舍弃!
例如石之轩最熟悉的禅宗,达摩、慧可就玩儿过这个,慧可的一条手臂就是他自己挥刀斩断的,而之后的僧璨、道信则对此法敬谢不敏,绝口不提了。
不仅仅因为此法过于狭隘,过程往往惨不忍睹,难以在广阔大众中普及不说,亦不为中土文明道德中,根深蒂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一观念所接受。
更因为,此法其实远远比不得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自然而然精神超越肉体和物质的无上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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