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灵空总是冷不丁冒出惊人之语一事虽然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此话一出,应龙还是差点跳将起来,急急一把抓住灵空,问道:“灵空道长,此话怎讲?”
灵空眼皮也不抬,竟是打了个哈欠,摇头说道:“些许小事,不必再来问我,跟着我的徒弟张翼轸,自有你的好处可得……从无天山来三元宫一路走得累了,说不得也要睡上一觉才成。翼轸,为师这便休息去了。”
说完,也不理会应龙一脸愕然,扔下众人扬长而去。
不提应龙如何心思茫茫,胡思乱想,但说张翼轸与一众师伯寒喧完毕,先是见过了跟随灵空前来三元宫的一众地仙,交待了一些事宜之后,又将玉成之事说出,灵动了听了自是大喜,说道:“小妙境如今一直安好,一切井井有条,来人便可安居,不必担心。”
张翼轸谢过灵动师伯好意,蓦然间心意一动,有心要亲自前往极真观一趟,便将心中想法说出。灵动听了点头赞同,说道:“也好,你亲自带数十名地仙前去,显得郑重,也好令极真观之人安心。”
张翼轸点头应下,正要和应龙动身启程,忽听灵空大喊:“翼轸,等我一等,我与你同去极真观。”
“师傅,难得你老人家亲自出马,莫非是想去极真观与真平会面?”张翼轸打趣说道。
灵空一反常态,点头承认:“不错,正有此意。我与真平相识已久,且她对我始终有情有义,即便我与她不能相守,也总要感念她的一腔痴心,给她一个交待才是。”
应龙竖起大拇指,赞道:“说得好,身为男儿要心胸磊落,有所担待,灵空,此举令人赞叹,在下佩服。”
灵空冷冷一笑:“少套近乎!不要认为只凭几句好话便能将我打动,好让我在你天劫来临之时帮你一帮。”
应龙正要发火,忽然摇头一笑,转身走到一边,不再反驳。
张翼轸暗暗发笑,与一众地仙打过招呼,当前一步飞空而起。因为照顾一众地仙之故,飞空之势不快。饶是如此,灵空御剑而行,跟在身后,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却偏偏倔强不肯让张翼轸帮他,让张翼轸不解其意,不明白为何灵空如此坚持,寻常可是巴不得省事,让别人带他飞空。
一行众人浩浩荡荡飞向极真观,一连飞行两个时辰才到极真观地界。离极真观尚有数十里之遥之时,便有数人飞空前来相迎,听张翼轸自报家名,来人才放松戒备之意,即刻返回极真观禀报。不多时,只见无数祥云升起,极真观以真命为首,“真”字辈高人全部飞空来迎。
少不得又与众人寒喧客套一番,待来到大殿坐定,张翼轸说明来意,真命自然欣然应允。如今他正为天人之事发愁,听闻张翼轸不但将五洲平定,且还送来五十余名地仙镇守,怎不欣喜若狂,对张翼轸更是感激不尽。
闲话少提,但说将众人安排妥善,张翼轸又与真命等人说起四海阁之事,真命也是感慨万千,说道:“三大道观千年以来,徒有虚名,实则并无领袖中土道门之能。四海阁若能横空出世,也是中土世间所有修道之士之福,且青丘道长本来就是千年以来道门领袖,现今再替翼轸主持四海阁之事,也是众望所归,极真观上下定当惟命是从。”
真命自华山一战之后,对张翼轸感怀至今,同时也是心性大变,对飞升天庭以及领袖天下道门之事再无想法,转而全心全意修身养性,只求早日证得不死之身。眼下见张翼轸平定五洲,又四海归心,天下三大道观之中,三元宫自不必说,清虚宫肯定也是对张翼轸言听计从,他极真观深受张翼轸大恩,哪里还会犹豫半分。
更何况真命分析天下局势,也只有张翼轸等人才可以力挽狂澜,他不过是小小地仙,难有作为。
按下真命心思不提,再说大殿之上连同极真观高人在内,共有十数人在座。灵空得了空子,趋步向前,当众对真平深施一礼,说道:“真平道长,灵空有礼了。”
真平急忙站起还礼:“灵空道长有何指教?”
“哪里,真平道长客气了。灵空此来是特意向真平道长致谢!”
“谢我什么?”
“感念真平道长对灵空一向的错爱,灵空此次前来,有几句话不得不讲。”
“此事早已过去,不必再提,不过么……但说无妨!”真平脸色微变,不过即刻恢复平静。
灵空一本正经,脸上再无嘻笑之意,说道:“倒也并非灵空自恃身份,或是故作高深,实乃世间之事,看似简单,却有莫名玄机暗藏。你我二人并无仙侣之缘,强求不得,所以我不得不辗转逃避,愧对真平道长一片深心。真平道长道法高深,假以时日成就飞仙也不在话下,灵空却是无比愚笨,此生别说飞仙,连地仙也是难成。与其仙凡相隔,不如永不相望。”
真平渐渐动容,叹息说道:“眼下我心思已淡,只向飞仙不求尘缘,灵空道长不必再说,你我之间事情已了,再无遗憾。”
灵空脸上正形消失不见,忽然嘻嘻一笑,酒糟鼻耸动几下,自嘲一笑,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了却了一桩心事,可以安心了。话说我好久没来极真观,这厨房之地……没有改造罢?”
众人大笑。
真平却是若有所思,不明白灵空为何突然与她主动说明此事,难道他又有何出人意料之事不成?凝视灵空片刻,又黯然摇头。
在极真观稍稍停留半晌,张翼轸与应龙辞别真命等人,准备前往东海与青丘会面,商议下一步如何打算。灵空嘟囔要去无天山,说是想念他的灵空峰。张翼轸也不阻拦,认为灵空不过是不想回三元宫被灵动看管,反正他左右无事,就随他去罢。
一路之上,张翼轸与应龙商议何时重返天庭,应龙沉思片刻,答道:“你现今虽然修为已到飞仙顶峰,不过仍不是天帝或是魔帝的一招之敌,不如待四海阁成立之后,再等我渡过天劫之时,我与你一同飞天,到时可助你一臂之力。”
张翼轸一想也是:“对了,还有魅妖天劫之事未曾寻到解救之法,稍后回到东海,我二人仔细探讨如何化解一众魅妖的危机。”
应龙点头称是:“魅妖既然生而为妖,天降天雷也是正常。不过如你所说,你曾以控水之术为她们洗涤身体,化去魅惑之意,按说控水之术本是顺应天地之法,不应被天雷捕捉,为何魅妖仍为上天不容?”
张翼轸无奈一笑:“木石化形生性纯朴善良,也有天劫及身,何况魅妖?既然不是天道不公,定是天雷无眼。”
“好一个天雷无眼!哈哈……”此话深得应龙之心,不禁仰天大笑。
二人来到东海之后,也无须再向众人多说,早有青丘已向倾东言明一切。张翼轸心系蓝魅安危,令倾颖唤出蓝魅,见她神色如常,修为隐隐达到飞仙之境,奇道:“蓝魅你如今修为增进不少,可有天劫感应?”
蓝魅恭敬答道:“只有一丝模糊之感,应该在数月之内降临,却不可得知具体期限。”
怎么又是如此?张翼轸一时踌躇,拿不定主意,青丘知道他心中担忧,说道:“翼轸,且听我一言。现今局势,我等处于劣势,只可守不可攻。眼下天庭并无动静,若非正在调兵遣将,便是期待最佳时机,或是天帝、天魔、无明岛和无根海四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倒也正好便宜了我们。所以你也不必急于一时飞升天庭,反而可能落入他人盘算之中。四海阁之事由我和倾洛主持便可,你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将魅妖一族安置妥当,还有若是可行,可将玄冥和毕方拉入我方势力之中,同时也好保全他二人性命。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天帝对我等动手之时,也不会放过玄冥与毕方二人。”
青丘一语点醒张翼轸,猛然想起先前九灵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便不能穿透玄冥天和沧海桑田的自成天地之处得知玄冥和毕方的具体所在,却也能清楚知道他二人位于何处。说来二人的藏身之处暴露还是因他之故,所以青丘所言极是。
当下主意既定,又向青丘等人交待一番,遂与应龙、蓝魅一起,瞬水而行,由东海经南海直奔西海而去。
三人都有控水之能,是以在水中行走不比飞空慢上多少,两个时辰便由东海来到西海。几人也不停留,直接由西海飞入沧海桑田。
应龙是首次来到沧海桑田,一切都感到新奇,不时问东问西。蓝魅知无不言,对身具控水之能的应龙有本能的惧怕之意。应龙倒是对蓝魅这个水生之妖毫不为奇,更对沧海桑田的神奇之景大感兴趣。三人不多时来到蓝田海中。
按下蓝魅向一众魅妖如何解释不提,但说张翼轸和应龙微一商议,决定在此等候魅妖天劫来临,毕竟此地魅妖众多,按照蓝魅所说,怕是不出几日便会有人渡劫。
说来也巧,二人只待了一日,次日便有一名魅妖引发了天劫。晴空无云,不过张翼轸和应龙仍能感应到虚空之中天雷之力在暗暗聚集。待天雷自天而降之时,不等张翼轸出手,早已按捺不住的应龙飞身向前,一把竟将天雷抓在手中,然后随手一捏便将天雷化为一股风之力,最后炼化吸收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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