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轸一时惊喜,正要脱口说出此法,不料话到嘴边却又倏忽遗忘,再也记不起此法究竟是何等法术!
怎会如此?张翼轸顿时气极,眼见清无目光涣散,脸色由灰变白,正要濒死之象,若是晚上一步,只怕会再难用上。
一时,张翼轸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忽觉心神异动,一人自斜刺里猛然杀出,大喊大叫一剑刺来:“杀杀杀,杀光你们这些怪兽凶鸟!”
正是先前被惊吓得有些失常的薄梦寻不知从哪里又杀了回来,竟是逢人便杀,手中剑所指之处,竟是躺在土床之上的清无。
红枕先前因强行催动火云,气力耗尽,见此情景急得大叫:“翼轸,快快拦下薄梦寻,莫让他伤了清无掌门。”
张翼轸正苦思不得其解,被薄梦寻意外搅乱,不由心烦意乱,顿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扬手间一团沛然元风脱手而出,正中薄梦寻胸口。
张翼轸盛怒之下一击之力非同小可,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薄梦寻身子在空中翻转数十圈,扑通一声跌落在罗远公脚下。
落地之时,已是全身瘫软,骨骼尽碎,只勉强咬牙切齿说了一句:“张翼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便气绝身亡。
鬼?一语惊醒张翼轸,对,记载修行鬼仙之法。张翼轸猛然想起,当下也不顾清无是否愿意,微一凝神便从神识之中将以魂印之法凝聚成一点光芒,随后心意一动便印入清无神识之中。
此时清无神识恍惚,再无一丝抵挡之力,是以张翼轸也无须等清无开放神识,便直接强行印入。一入清无神识之中,便见清无猛然睁开双眼,眼中一丝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竟是哈哈大笑,说道:“不想世间还有如此妙法,妙极,若是世间浑浊,便是做一名逍遥鬼仙又有何妨!翼轸,清无有幸与你为友,三生有幸,将死之人,无以为报,我便以清虚宫前任掌门身份将清虚宫第三宝相赠……”
话未说完,清无便已然身死,却是一脸满足笑容,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不知何故,张翼轸心中竟是掠过一丝悲哀,心中怒火渐盛,猛然回身,直视站立原处不敢稍有异动的罗远公,一字一句说道:“罗远公,你害人无数,作恶多端,今日你死期已至!”
说着,张翼轸声风剑一挺,扬手一剑斩出,但见蓝光一闪,一道碧蓝剑光直取罗远公人头。
罗远公如今已是心生惧意,方才本想有心趁机逃走,却是惊恐地发觉,张翼轸的声风剑竟是自行将他的气机锁定,令他逃无可逃,直让罗远公遍体生寒,叫苦不迭,再难心生一战之意。
又见张翼轸一剑斩来,声风剑所迸发的万火之精又与以前大不相同,非但火力更加沛然,且还隐含一股莫名的天地元力,更让罗远公胆战心惊,别说硬接,便连抵挡一二之心也没有,只想远遁而去,不敢面对性情大变杀人不眨眼的张翼轸!
蓝光一闪而至,罗远公升起护体魔气,将身一闪,躲过剑光。伸手间取出一物,此物形如葫芦,却是两头开口,颇为怪异。
剑光一斩落空,却是正好闪到罗远公身后,微一盘旋,竟是直直朝地上斩落。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剑光竟将躺在地上的天媪子的双腿齐根斩断。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天媪子再受此创,顿时双眼一翻,眼见是活不成了。
红枕虽是不忍天媪子受此折磨,却也无计可施,正要小心翼翼开口相求张翼轸,看能否饶天媪子一命,毕竟一直以来天媪子待她不薄,一向护她周全,却猛见罗远公拿出怪葫芦,一时惊道:“葫芦遁!翼轸,罗远公想要逃命,快快将他拦下!”
张翼轸冷冷一笑,一脸不屑之色:“罗远公,休想逃命,今日我便将你打得神魂俱灭,想要做鬼也是不能!”
却见张翼轸手中声风剑蓦然青光一闪,蓝青交汇,气势猛然大涨数倍,随后手腕一抖,竟是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空中惊现八道青朦剑光,相互交错,如同一张剑网,锁定罗远公四面八方之势,微一停顿,便如八面来风一般,直朝罗远公袭去。
罗远公何曾见过声风剑如此之威,八道剑光未至,他已然感应到剑光之上所蕴含的沛然火力和凛厉的天地元力,直让罗远公吓得魂飞天外之际同时大惑不解,一年未见,张翼轸的声风剑威力巨增数倍,不但万火之精较之以前更加精炼,且还包含有古怪莫名的天地元力……这是何等神通,怎会将两者合二为一?
罗远公更是清楚,八道剑光,即便他全盛之时,全力升起护体仙气,只怕也难挡八道剑光的一击之力。张翼轸,已然晋身于飞仙高手之境!
心思电闪间,罗远公哪敢力敌,四面八方全被锁定,便是想要催动葫芦遁逃走,一试之下竟是无处可去,一时心生绝望,心意一决,全力催动一身魔力注入葫芦遁之中,打算借葫芦遁的神通拼了一死也要将此地夷为平地,不让张翼轸平白将他杀死。
不料张翼轸却是瞧出罗远公的心意,倏忽一闪,一道剑光疾如闪电划过,罗远公躲闪不及,只觉左手一凉,再一看,却是左手齐腕而断,竟被张翼轸生生斩断一手。
这还不算,左手一失,罗远公手中葫芦遁便要跌落尘埃,却眼前一花,又是一道剑光闪过,葫芦遁竟被一道剑光从中一穿而过,犹如一串冰糖葫芦,随后剑光蓦然光芒大盛,由里及外将葫芦遁化为一缕轻烟,顿时消散一空。
啊……罗远公直气得目眦尽裂,红脸红里透黑,犹如黑炭,竟如寻常武夫一般一挽袖子,跺脚大骂:“张翼轸,你欺人太甚!某,某与你拼了……”说完,浑身黑气大涨,脸色狰狞如同恶鬼,竟是张牙舞爪朝张翼轸扑来。
张翼轸摇头一笑,无比轻蔑地说道:“犹如泼皮无赖,罗远公,你虽成道千年,却还是和一介武夫并无两样!”
说话间,余下六道剑光前后各分三道,光芒一闪,便要将罗远公钉在当场!
正在此时,张翼轸忽然心神大震,只觉一股无比强大却又蕴含毁灭气息的浩瀚巨力自背后袭来,来势之快间不容发之际便已然逼近身后一尺之内,其快其猛,为张翼轸生平所仅见。
张翼轸大吃一惊,当下顾不上杀死罗远公,急忙运转全身法力,又呼应体内所有灵性汇聚一起,全副心神凝聚于双手之上,刚一转身,巨力已经近前,躲无可躲,只好硬拼一记。
双手平伸,以平生从未施展过的法力和灵性激发而出,心中激荡无边战意,只觉天地无限,神通无边,嘿的一声,双手之上竟是平空生成一团光华流转的七彩气团,堪堪与来袭巨力相撞在一起。
轰隆隆!
一阵惊天巨响响起,其声犹如九天天雷,直惊得四周群山无数巨石滚落悬崖,其威远胜先前众多鸟兽的狂吼之声。
再看张翼轸却是站立原地未动,一脸愕然,呆立半晌,猛然间身形晃了几晃,颓然坐在地上,顿时脸色惨白,浑身气力全无,竟是连站都无法站起。
一击之下,惨败如厮,来人何人,修为如此高深!
张翼轸坐在地上,呆呆望着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现出一个人影,此人生得并不高大,三十左右,一身长衫,头束方巾,俨然如同一名知书达礼的书生,举手投足间淡定从容,一步迈出,从一直呆立一旁一动不动的老者身边经过。
来人与老者错身而过,一直微眯两眼的老者陡然睁开两眼,却并不看向来人,而是直视张翼轸,却是点头一笑,赞道:“翼轸,好手段,好神通!”
张翼轸未曾留意老者称呼之上的变化,不再叫他飞羽,而是直呼翼轸,他却是目光不离来人左右,盯了来半天,才开口问道:“阁下何人?”
来人也不答话,来到天媪子面前,手中红光一闪,红中隐现黄光,顿时将天媪子全身笼罩其中。须臾之间,便听天媪子一声呻吟,竟是醒转过来。
随后此人一转身,面对罗远公,却是微微一笑,叹道:“远公,今日一败,可否去你心中争名夺利之心?世间万事生生灭灭,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虽说你身在中土道门,也是贪图炼化地仙以增进修为。此法虽好,来得快捷,却也是导致根基不稳,心性不定。且毕竟身处世间,又顶了上仙的虚名,难免让你心生贪恋,从而误了修行。经此一事,这便随为师回去闭关,不成天魔绝不出世,可好?”
罗远公死里逃生,又惊见师傅现身,惊魂未定之际,被师傅当头棒喝,顿时惊醒,忙恭敬答道:“某定当谨记师傅教诲,从此隐世遁形,修行不成,誓死不出关!……既然师傅大驾至此,定是心有感应,可有天大喜讯?”
来人自得地一笑,点头说道:“若不出我所料,三日之内,量天尺必出。量天尺一出,我天魔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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