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你心里谁最重要?”女人总改不了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习惯,哪怕是再聪明的女人也是一样。
黄丽娜蜷缩着柔的子骨,半倚半靠在自家男人怀里,玉葱儿似的小手在他结实的肌上画着圈圈,微红着小脸蛋儿,低声问道。虽然边的男人像块木头,可是木头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更是动人。问完,她就仰着清纯的小脸蛋儿一脸期待的等着边的男人给她想要的答案。
名叫虎子的汉子有些为难了,他苦着一张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猛抽了一口烟后,他才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沉声道:“八两叔……”
黄丽娜听完后愣了半天,在男人膛上画着圈圈的小手儿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心里微微苦涩,有些后悔问出那一句话了。
小姑娘有些赌气的背过子,还恨恨地踹了边男人一脚,别过头撅着嘴,不理他了。
仿佛还是不解气,小姑娘用二指捏住边汉子一丁点的腰,贝齿咬着嘴唇儿,低声嘀咕道:“你这个死木头,也不知道哄哄我。”
憨厚的汉子即不躲,也不喊疼,就任由怀里的小姑娘发泄着,待过了半分钟后,他才深吸一口烟,低声道:“媳妇没了,可以再找,但我在这世上,就只有八两叔一个亲人了……”
黄丽娜的手突然僵住了,她不哭不闹,只是转过将头埋入边汉子的怀里,心里既是悲苦,又是心疼。那揪心的感觉让她浑不是个味儿,她张开嘴,猛地咬在了憨厚汉子的手臂上!
这会儿是用上了真劲,一直到嘴里蔓延开来了一股子血腥味儿,她才松开了口。
小姑娘心里还是有些悲戚戚的,心想着这个死没良心的,自己为他放弃了那么多,还不惜和家里闹翻了,在他心里还是比不得一个八两叔。
发泄归发泄,发泄完了,看着边男人血淋淋的手臂,黄丽娜又心疼了。
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小姑娘轻抚着被自己咬伤的手臂,低泣道:“疼么?”
“不疼。”憨厚汉子疼的嘴角抽搐,可还是傻笑着说不疼。
“死木头,你就不会哄哄我啊!”黄丽娜心里还是有些小委屈,眼泪又流出来了。
憨厚的汉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道:“你是我媳妇,我不骗你。”说完,又抬手为小姑娘压好了被踢乱的被角。
“讨厌!……”憨厚汉子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顿时让小姑娘心里的一丝小甜蜜变成了大甜蜜。她贝齿咬着红艳的嘴唇儿,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黄丽娜又把子依回了憨厚汉子的怀里,手指画着圈圈,微微红肿着眼睛,小姑娘仰起头嘴唇儿在憨厚汉子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低声道:“傻瓜,你还有我。我是你媳妇,不但是你亲人,还是得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嗯。我知道。”憨厚汉子不说话了,只是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将怀里抱着的小姑娘紧了紧。
火车继续前进着,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四周已经有睡醒的旅客在小声聊天,他们微微有一些兴奋,因为终于快要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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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冬,长白山,大雪封山。
一个穿着破旧青灰棉袄的老人端坐在一块青石板凳上,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掩盖不了眉间沉淀下的刚毅与顽强!老人坐得笔直,如崖间傲立的苍松,他拿起石凳上的旱烟袋在脚底磕了磕,在破旧的青灰色帆布口袋里面摸索了半天后,拿出个一毛钱两盒的火柴点燃烟深吸了一口。劣质呛鼻的烟味让老人猛地咳嗽了几下,那笔直如苍松般的腰脊也无法抗拒般地弯了下来。
这一刻,再顽强的意志也无法掩盖他的老态。
老人喘了几口气,抬手拍了拍边一个长得虎头虎脑少年的肩膀。
“虎子,我怕是熬不到明年冬天了。
你八两叔命不好,摊上个没心没肺的父亲,又早产了两个月,恰逢在鬼节那天出生。孙先生说他生的不是时候,命中带了煞,容易招惹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些年我小心翼翼,你八两叔总算是迈过了十四岁这道坎。
我要是去了。
虎子,你八两叔就要靠你照顾了!”
老人刚毅的面容露出一丝悲苦,浑浊的泪水顺着苍老的面容落下,他猛吸了一口旱烟,沉声道:“我始终觉得是我拖累了小八两。我这辈子杀的人太多了,本人老毛子洋鬼子国民党**,我这一生的因果福报怕是牵连到了小八两的上!”
“虎子,我秦家的香火不能断绝在我的手上,要不然我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老人猛地拍了拍边少年的肩膀,沉声道:“我死了以后,你要把我葬在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按照孙先生说的,在第七天从我的坟头刨一些青土让小八两就着山泉喝下!”
“我倒要看看!哪路的牛鬼蛇神敢动我秦怒的孙子!!!”老人猛地一掌击在青石凳上,干瘦布满皱纹的粗大指骨居然硬生生从这块青石凳上崩下来了一个角!
槐树,槐树,木鬼之树!
老人坚毅的目光望着远方被大雪覆盖的长白山,佝偻的腰杆不由又得笔直,不怒自威!
“三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八两叔的。”长得虎头虎脑的高大少年点点头,憨声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别人欺负八两叔!”
老人拍了拍旁少年的肩膀,沉声道:“我信你!”
“因为你是牛伏虎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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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槐树,木鬼之树!
他本应是傲立于悬崖峭壁之间的不老苍松,却甘愿为子孙化为――木中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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