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不要放走那该死的畜生!”
在听到黑焰驹的嘶鸣后,又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李靖以手加额,向着殷雪娘苦笑道:“怕是被雪儿你不幸言中,小黑这家伙果然惹事了。”
正说着,便看到黑焰驹从远处跑了,身后还有十来个骑士策马狂追。其实以黑焰驹的脚力,稍一发力便可将追着的这些人甩掉,但这性格顽劣的家伙显然诚心**别人,一直跑得不紧不慢,不即不离的吊着后面的人。
“小黑过来!”李靖叫了一声。
黑焰驹听到主人的叫声,一溜烟地疾奔过来,却很是聪明地绕过李靖,躲过他已经准备好的一记爆栗,跑到了殷雪娘的身后。
李靖无奈地摇头,只好转看后面追来之人,心中想着若真是黑焰驹闯祸,只有给人家好好陪个不是,最多再赔付些财物。好在黑焰驹在在自己的**下,虽然顽劣性子不改,却绝不凶残,总不至于弄出人命。
等看清追来的众人中为首的一个,李靖差点笑出声来,只因此人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肥胖异常,整个人呈圆滚滚的球形,将身下那匹本来很是雄健的骏马压得四蹄打颤、口吐白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毙在地。最招人发笑的还他的头发,似乎刚刚被大火烧过,七长八短,焦糊一团。
“那边的小子,快将我家的宝马送出来!”那胖子看到黑焰驹躲在李靖等人身后,立时张口呵斥,神态和语气都甚为跋扈。
李靖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他原来还以为是黑焰驹调皮惹事,从刚才这句话看来,其中却似另有隐情。想到这里,他走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兄台是否弄错了,此马乃是在下所有。”
“一派胡言!这明明就是我家走失的马匹,赶快交出来,否则本少爷便不客气!”那胖子已在身边一群家丁护卫的帮助下吃力地从马上下来,听到李靖的话,他脸上微微变色,随即厉声喝骂。
今日这胖子带了些人出城游玩,在野外偶然看到黑焰驹正恶趣味地将一只野兔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虽然他眼光有限不识黑焰驹品类,但其神骏非凡却是任谁都能一眼便看得分明。因为黑焰驹的鞍辔都被李靖卸下,李靖又舍不得像对待凡马那样用烧红的烙铁在它屁股上烙上徽记,所以胖子将黑焰驹当成了无主的野马。
胖子正在谋划一件大事,正需要送一件重礼给一位贵人。而那位贵人据说极是好武,爱的便是宝剑名马。若能捕获此马献上,必能博得那位贵人欢心。想到此处,他立即给身边的几个护卫下令,务必要活捉此马。
岂知黑焰驹不但奔行如电,而且机灵无比,三转两绕便甩掉那些企图抓住自己的坏蛋,径直冲到在后面呐喊指挥的胖子近前,毫不客气的一口烈焰喷在他的头上——经过这一年,黑焰驹血脉中传承自冥焰妖兽的能力逐渐苏醒,如今已经拥有吞焰吐火之能。不过它所能操控的火焰还在凡火范畴,所以才未伤胖子的性命,而只烧了他的一头“秀发”。
黑焰驹小小的惩戒了坏人后,心满意足的回来找李靖,胖子却不肯舍弃,带着人紧追了下来。此刻他看到黑焰驹老老实实地躲到李靖等人身后,便已猜到这匹显是身具妖兽血脉的宝马怕是有主之物。但一来难遏心中贪念,二来吃了大亏后不甘心放弃,又想到自己已与那位贵人搭上关系,所以竟起了倚势强夺之念。
李靖见这胖子当真要恃强来夺黑焰驹,脸色一变喝道:“听阁下口音不似朝歌人氏,做事最好三四而后行,不要平白地给自己家中惹祸!”
见李靖言谈气度不似寻常之人,胖子心中先是一突,随即又想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总高不过自己攀上的那位贵人。只要将宝马抢来转手一献,却不信眼前这小子还敢跟那位贵人去打官司。想到此处,胆气复又雄壮,喝道:“本少爷没时间跟你废话。你们还等什么,赶快将咱们的马拉回来。”
“喏!”那群人得到主子吩咐,应和一声便往前闯。
李靖大怒,半句废话也不再讲,喝道:“方弼、方相,将这些人扔远些,不要伤人!”
方弼和方相早已怒火萦怀,听到师傅一声令下,齐声答应大步上前,张开簸箕般的大手,抓住人后随手便扔。自从跟着李靖学武,两个人的力气和身量成正比暴涨。就这么随手一扔,一个个百多斤的壮汉便直飞出几十丈外。总算两人得了李靖不要伤人的指示每次抛掷都向着水平方向而不是向着高空,这周围又都是草地并无岩石,所以被扔出去的人落地后虽摔得筋酸骨软,半晌站不起身,却都没有大碍。
那胖子早看见方氏兄弟这两条巨汉,但想及身边有一个重金礼聘的练气期高手,便自有恃无恐。此刻见方氏兄弟出手,而且情形极为骇人,心下又开始战栗,忙对身边的一个面目阴鸷的中年男子道:“鹰先生,烦请您亲自出手!”
那鹰先生脸上现出一丝狞笑,回应道:“公子放心,看鹰九废了这两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蠢物。”
一语甫毕,这鹰九的身形腾空掠起扑向方弼,左手虚引一下,右掌随后攻出,直击方弼的心口。
“好歹毒!方弼方相不必留手,废了他!”李靖勃然大怒地下令。对方这一掌势挟殷殷风雷之声,分明已经用上真气,所取目标又是心口要害,这显然是想要方弼的性命!不管前世今生,“恩怨分明,牙眼相报”,都是李靖为人的准则之一,既然对方起了杀心,那便要有相应的死亡觉悟!
“好!”方弼先答应一声,四只眼睛里同时泛起血色,巨大的身躯迎着凌空扑击的鹰九撞了过去,对他击来的一掌却是不闪不避。
“蓬!”鹰九力可摧石破碑的一掌击中方弼的心口,却似击在一块浑铁精钢之上,不仅发出的掌力被硬生生顶了回来,反震得自己一阵血气翻腾,更将他的腕骨“咔”的震断。
这一年来,方氏兄弟已如有神助地将李靖传授“十三太保横练”练到第九关,周身坚如金石。鹰九莫说赤手空拳,便是手拿刀枪,也破不开两人躯体的**防御。
方弼对这一掌浑若不觉,原势不变撞了过来。
鹰九吓得魂飞魄散,百忙中不顾右臂剧痛,借反弹的掌力向后飞退。
岂知方相不知何时已转到他的身后,用了个与方弼相同的招式从后往前撞来。
“蓬”的一声大响,可怜鹰九便似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碰撞一下,全身没有一块骨头可以保持完整,像一条破口袋般软趴趴摔在地上。
见此情形,那胖子如见恶鬼般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却。又见李靖举步向自己走来,心中愈发害怕,抖抖索索地道:“你……你不要乱来!我父尤纲是南海巨贾,和朝中许多大人都有交情。你当心……”
李靖摇头,心想难怪这胖子如此跋扈,原来是个“富二代”。只可惜他今日算是霉运当头,偏偏遇上了自己这个如假包换的“官二代”。
“李公子手下留情!”他正想着该怎么处置这胖子,远处忽地传来一个人充满惶急意味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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