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前往河中

  突然,李存孝跳上马,拉起缰绳,用鞭子抽打马的臀部,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将士们都觉得莫名其妙,一位副将喊道:“十三太保,你要去哪?等等我们。”说完骑上马,追赶李存孝去了,其他人也都上马追逐。

  不一会儿就到了深林前,原来上回李存孝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欧阳萧。李存孝心想,要是欧阳萧还活着的话,应该不会走远,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个深林里。

  话说那四个守卫藏在深林前的草丛中,听到一阵阵马蹄声在逼近,由于天太黑,看不清对方是谁,惊呼道:“不好,有人来了,赶紧去通知熊校尉他们。”

  欧阳萧等人在睡梦中被叫醒,大家躲在草丛中,守株待兔。

  进了深林,李存孝骑马的速度减了下来,双眼往前方和左右仔细查看。

  月光虽然被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但借着微弱的亮光,以及熟悉的身形,欧阳萧知道马背上坐着的是李存孝。

  欧阳萧叫道:“李大哥,是你吗?”

  李存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听清楚声音后,知道是欧阳萧发出的。

  而此时,熊彪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他也认出是李存孝,当即跪拜道:“属下拜见十三太保!”

  李存孝转惊为喜,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扶起熊彪,“真的是你?你们都没死?”

  欧阳萧等人也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点起了一个火把,李存孝看见欧阳萧,激动地抱住欧阳萧:“太好了,你还活着!”

  欧阳萧本来就对李存孝的出现感到很吃惊,但听李存孝这么一说,就更好奇了:“李大哥?此话怎样?你怎么以为我已经死了呢?”

  李存孝破涕为笑:“说来话长,只要你还活着就好了。”于是把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讲给了欧阳萧等人听。

  欧阳萧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继徽会突然撤兵,而且没追赶过来。”但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我们一直在暗处行动,而且没有被敌人发觉。敌人为什么演了一场戏,诱骗我们到山谷里?除非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而且故作不知,害得我们中计。”

  “我们的人当中肯定有内奸,就是不知他有没有死在山谷里。要是还活着,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熊彪愤懑的说道。

  李存孝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分配给你的人虽不多,但都是誓死效忠我的亲兵,他们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听李存孝这么一说,欧阳萧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把李存孝拉到一僻静处,低声说道:“你义父之前不是不肯出兵吗?这次为什么又突然肯出兵相助了?”

  李存孝吃了一惊:“你是怀疑我义父?这绝对不可能!”

  “除了你义父,恐怕没人能让你的亲兵背叛你。”欧阳萧淡淡道,“而且我与你义父非亲非故,让我做牺牲品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如此一来,既可以让你轻易的剿灭敌人,又可以借李继徽之手除掉与他争功的人。”

  李存孝听完欧阳萧的说法,觉得有些道理,但他向来尊敬崇拜自己的义父,对义父从未产生过怀疑。李存孝闭上眼睛,轻声道:“你不要离间我和我义父的关系。”

  “不是离间,我只是希望李大哥今后要更加谨慎,虽然我没接触过你义父,但我能感觉到他深谋远虑,很不简单!”

  “欧阳小弟,你多虑了。”李存孝转过头去,“我明天带你去见我义父,我答应过你,要我义父封你做十四太保的。”

  欧阳萧见李存孝把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也不再多说,浅浅一笑道:“改天吧!我只想快点见到我的张伯伯,他还在河中城等我呢!”

  李存孝微微点头:“也好。那我先走了,我的部下还在找我。”

  “李大哥,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欧阳萧叫住李存孝。

  李存孝转过头:“欧阳小弟,有什么事尽管说。”难得欧阳萧有求于己,李存孝爽快的应道。

  “河中城被困多日,城内粮草匮乏,李大哥可不可以明日派人送些过去,以解河中城燃眉之急?”

  李存孝略微沉吟,“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欧阳小弟,后会有期!”

  告别熊彪等人后,李存孝骑上马,独自回军营去了。

  休息了两个时辰后,欧阳萧和张悠苠等人急着动身赶往河中城。此时旭日东升,天边的朝霞浮翠流丹,却不刺眼,仿佛被晨风吹散了其万丈光芒。地上落叶缤纷,软和的像毛毯一般,舒解了众人略微疲惫的身躯。正是:风光旖旎多美妙,层林尽染好个秋!

  “待会儿就可以见到你爹乐,这一路来真不容易!”欧阳霖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是啊,我好好多话想跟我爹说,十天十夜也说不完。我想知道我爹这些年都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事情,还把我们在神农剑派的生活讲给他听。掌门师父对我们可好了,孔师叔对我也是恩同再造……”

  张悠苠先是激动不已,但说到神农剑派却放慢了语速,欧阳霖知道他在想师父他们,安慰道:“我也挺想念师父和神农剑派,等我们有时间了就回去探望他们!”

  “嗯!”张悠苠语气坚定,“我要带着我爹去神农峰脚下生活,每天都可以上山看望师父和师叔了!”

  “喂,你们在聊些什么啊?什么师父,神农剑派的?”赵江皓坐在马背上,之前中箭受了伤,现在脸色已经好多了。”

  “欧阳霖猛地一回头:“哼!没你的事,小心别从马背上摔下来!”

  “唉,真搞不懂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赵江皓叹了口气,故意把语气拉得很长,“昨晚还对我柔情蜜意,今日却反眼不识!”

  欧阳霖气急败坏的抖了一下缰绳,那马受了点惊吓,身体往后仰,前蹄向上弓起,差点没把赵江皓摔下来!

  “再胡说八道,毁我名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你是想摔死我吗?”赵江皓金刚怒目,第一次对欧阳霖声色俱厉。

  张悠苠也觉得欧阳霖做的有点过分:“欧阳姐,赵公子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赵江皓言语轻浮,欧阳霖起初只是想捉弄他,但刚才被赵江皓的严厉责怪气的傻了眼,而且张悠苠又站在赵江皓那边,“我不理你们了!”边跑边哭边用双手擦拭着眼泪。

  张悠苠不知所措,而赵江皓有伤在身,不便上前去追。“唉,说你是块木头,你还真是,还不快点把欧阳姑娘追回来!”赵江皓冲张悠苠喊道,眼前的这个木讷的曾经和自己过不去的人,真是又气又可笑。

  张悠苠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健步如飞地追赶欧阳霖去了。

  而欧阳萧和熊彪等人走在后头,欧阳萧时而沉思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时而向熊彪询问李克用、十三太保等人的情况,而对前边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

  张悠苠追赶约一公里才追上欧阳霖,欧阳霖靠在一颗大树下,暗自伤神,张悠苠不知道说些什么,杵在一旁。

  “你们是不是都很讨厌我?”欧阳霖停止抽泣,突然严肃问道。

  “讨厌?不,我们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张悠苠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欠妥当,甚至有些肉麻,脸变得通红,“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好姐姐,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欧阳霖看着张悠苠红通通的脸,破泣为笑:“呵呵,你害羞的样子还真可爱!你确实一直叫我姐姐,可说实话,我们一直都有些生疏,尤其是你长大以后……”

  看着欧阳霖娇媚的脸庞,一头秀发如瀑布挂在肩上,张悠苠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以前在欧阳霖面前常常忸怩不安,一是因为男女有别,二是欧阳霖冰清玉洁,犹如仙女下凡。叫她姐姐也只是因为她是欧阳萧的姐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但相处久了,对欧阳霖的好感愈加强烈,虽然强力抑制内心的想法,却时常情不自禁,常内心告诫自己:“欧阳姐只是自己的姐姐,虽不是亲姐,但她天姿绝色,美得不可方物,又聪明怜利,而自己只是等闲之人,不善言辞且无过人之处,自然是配不上她。”

  这样想也只是宽慰自己,以免自讨苦吃,然而却说服不了自己。感情就像是一杯烈酒,就算你不去碰它喝它,它的芬芳馥郁也会让人陶醉,难以忘怀,时间久了,对烈酒的渴望就愈加强烈,甚至魂牵梦萦,那种想得到又不能得到的感觉,最是让人难以释怀。

  而适才欧阳霖瞧自己的神情,以及话里有话,仿佛一览无余的看穿了自己心思,张悠苠心想:“莫非欧阳姐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张悠苠啊张悠苠,枉你自以为是君子,竟对欧阳姐姐有非分之想,实在是愧汗怍人!”

  张悠苠本就是容易害羞之人,这时候更是满脸绯红,不知所措。“怎么会呢,我一直没把姐姐当外人……”越说越离谱,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笨?要是萧弟在这该多好,他总是怜牙悧齿,出口成章。

  欧阳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问你,假如昨晚你在我身旁,会替我挡箭么?”

  昨晚张悠苠和欧阳萧冲在最前面,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欧阳霖,以至于赵江皓为了保护欧阳霖中了一箭。欧阳姐姐,别说是为你挡箭,就算是为你死一百次我也心甘情愿。但赵江皓对你也是情有独钟,他有时候虽然令人讨厌,但性情并不算坏,而且家世显赫,风度翩翩,能言善语,自己跟他相比简直自惭形秽。刚开始反感他,其实是反感他对你的好,可是细细想来,跟着他你会更幸福吧!

  张悠苠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却说了句连他自己也追悔莫及的话:“世上没有那么多假如。”

  “好,我懂了。”这时赵江皓等人已经赶了过来,欧阳霖往回走,牵住了赵江皓的马。

  张悠苠呆立在原地,懊恼不已,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欧阳萧虽然是局外人,但通过观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张悠苠跟前,轻声道:“你喜欢我姐?”

  “萧弟,你别胡说!”张悠苠晃动了一下身体,面红耳赤。

  欧阳萧忍俊不禁:“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还不承认?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么?”

  “可是我配不上你姐。”

  “爱情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如果两情相悦,就算不被世人所看好又如何?何况我觉得你和我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欧阳姐和赵公子才是郎才女貌……”

  “赵公子固然是一表人才,对我姐也是情真意切,但不能只因为这个而放手,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我只希望你姐能够幸福,其他的并不重要。”

  “唉,张大哥,你真是死脑筋。”欧阳萧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话说回来,要是我有两个姐姐该多好,这样你就不用纠结了。”

  “就算你有两个姐姐,那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赵江皓呢。”

  “哈哈,原来张大哥也有幽默风趣的时候。”欧阳萧笑道,“在女孩面前就应该放松点,就像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喂,你们两个到底走不走?”赵江皓在不远处等得不耐烦了,“不知是谁急着赶去河中见他爹,这时候又偏偏不走了。”

  “走吧,等见到你爹,让他为你们做媒。”

  “好啊,萧弟,你取笑我!”张悠苠想抓住欧阳萧‘教训一顿’,欧阳萧很配合的躲掉了,两人就像回到小时候,你追我赶的。

  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河中城前,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士兵见到有人前来,剑拔弩张,做好防御的准备。

  一位将领叫道:“你们是谁?胆敢擅闯河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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