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武会夜宴

  到了第五十余回合,李存孝说了句“停”,欧阳萧这才有机会喘口气,台下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李存孝对吴公约等人说道:“李某纵横沙场十余年,所向披靡,未曾遇到一名真正的对手,今日有幸与欧阳萧比武决斗,当真痛快,真的是后生可畏啊!李某心服口服!”

  欧阳萧也谦虚的说道:“能与十三太保切磋是在下莫大的荣耀,刚才要不是十三太保处处留情,想必我早就败下阵来。”

  李存孝哈哈大笑:“欧阳小弟莫要谦虚,像你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当真了不得!你也不要一直叫我十三太保,以后就叫我李大哥吧。”又叫人去取两壶酒。

  “李、李大哥,李大哥……”欧阳萧心潮澎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路来听到过许多十三太保的英雄事迹,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本以为能与他比武对决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自己叫他李大哥,激动的心情自然难以平复。

  李存孝递给欧阳萧一壶酒,说道:“欧阳小弟,干了它!”说完一饮而尽,欧阳萧也一口气喝完了酒。李存孝对欧阳萧说道:“那大哥就下去了,不妨碍你比武了。”

  紧接着欧阳萧又和几个人比武,都赢得了比赛。欧阳霖催促着张悠苠赶紧上场,张悠苠却说等欧阳萧下场后再去比试,欧阳霖说等会儿天都黑了,要等到明天才有机会。张悠苠说无所谓,他下山只是为了找爹,其他的都不在乎。

  欧阳萧连胜五场后,下台休息,张悠苠这才上场,但没碰到厉害的对手,都被张悠苠打败了。

  一位青衣男子走到欧阳萧跟前,说道:“适才欧阳兄救了在下一命,在下无以为报。”这位青衣男子就是与李存孝比武时差点被李存孝打伤的人。

  欧阳萧笑道:“不必客气,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韩凌松,幽州人士。”韩凌松为人忠厚诚恳,不苟言笑。欧阳萧点点头,也不多说,眼光又转到台上的比武。

  最后吴公约宣布,今天选中的四人分别是欧阳萧、张悠苠、李存孝、韩凌松,李存孝本无心参与比武大会,只想找到一个对手,但吴公约选中李存孝一是不想让李存孝没面子,二是因为没有满意人选。吴公约请四人共赴晚宴。

  晚宴上,吴公约对欧阳萧等人大加赞赏一番,欧阳萧却说道:“吴大人,此次比武大会虽来了不少人,但真正有实力的却寥寥无几,想必很多高手都是淡泊名利,或者是不想参与纷争吧!”

  吴公约问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为国效力,那些人为什么不肯助朝廷一臂之力呢?”

  欧阳萧心知朝廷腐败不堪才导致民心背离,但又不方便直接点明,只好说道:“可能是他们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李存孝问道:“欧阳小弟,你师从何处?”

  欧阳萧心想:“师父隐居于神农峰,就是不想让世人知道神农剑派的存在,准许我们下山已是格外开恩,若说出去怕是违背师父的意愿。”但又不想对李存孝有所隐瞒,于是说道:“我从小被我师父收养,他老人家隐居于一座山峰之上,鲜与外界来往,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

  李存孝感慨道:“想我李存孝纵横天下将近二十年,原以为天下无双,不料未曾发现世间真正的高手,李某真的是夜郎自大,惭愧不已!”

  欧阳萧安慰道:“李大哥不必愧疚,李大哥的盖世武功让小弟着实佩服,就算天下有与李大哥武功旗鼓相当者,但他们又没有李大哥的传奇故事,也没有像李大哥建功立业、声名远播!”

  李存孝听欧阳萧这么一说,心中甚是欢喜,笑道:“欧阳小弟过奖了,我正想把你引荐给我义父,他一定也很欣赏你。”又转过头对吴公约说道:“吴大人没什么意见吧?”

  吴公约心中甚是不悦,今天看到欧阳萧的表现,他心中十分满意,想好好地培养,将来或许可以委以重用,但却被李存孝抢了先机,只好说道:“李将军,我正想把欧阳少侠举荐给皇上,欧阳少侠是通过比武大会推举出来的杰出人才,自然为朝廷所用。”

  李存孝一听这话,朝廷分明就是不把义父当做自己人,对他还是有所防范,生气的说道:“我义父对朝廷忠心耿耿,吴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赵文杰趁机说道:“李元帅自然是一代忠臣,只要能忠于朝廷,欧阳贤侄为谁所用倒不太重要。”

  “多谢李大哥一番美意,敢问李大哥的义父是李克用李元帅吗?”欧阳萧虽然听过李克用大名,但对他还不了解。

  李存孝道:“没错,我义父乃一代英雄豪杰李克用。他英勇无敌,广开才路,举贤任能。如果欧阳小弟能跟随我义父,我定让他老人家保你做十四太保。”

  李存孝的十二位兄长,分别是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三太保李存勖、四太保李存信、五太保李存进、六太保李嗣本、七太保李嗣恩、八太保李存璋、九太保符存审、十太保李存贤、十一太保史敬思、十二太保康君立,李存孝排第十三,故称十三太保。

  吴公约心想:“李克用虽然表面上忠于朝廷,但实际上是狼子野心,如果让欧阳萧为他效力,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今日李存孝前来或许没那么简单,怕是李克用派来挖墙脚的。”

  当即说道:“欧阳少侠现在就在长安城,随时都可以面见圣上,而李元帅远在河东,路途遥远,欧阳少侠拜见李元帅也不急于一时。”

  欧阳萧听出了吴公约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自己跟随李克用了,本来下山是为了找张伯伯的,没想到却生出了许多事端,解释道:“吴大人和李大哥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本想比武大会之后就去河东地区寻找张伯伯的下落,明日在下就赶往河东。”

  张悠苠也随声应和道:“吴大人,明日草民也和萧弟一同出发寻找家父张乐天。”

  吴公约听了有些生气,说道:“你们、你们……”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罢了,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吴公约一生为国尽忠,出生入死,本想通过这次比武大会收罗人才为朝廷所用,但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之后吴公约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张乐天张将军?”

  张悠苠和欧阳萧齐声答道:“是!”

  吴公约脸上的愁云顿时散去,神情怡悦,“原来真的是张老将军啊,张老将军在河中守城,你们去探望也无妨,只是老夫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吴公约望着张悠苠说道。

  赵文杰道:“欧阳少侠和张少侠暂时住在下官府上,下官明日就派人带他们二位去河中城。”

  吴公约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欧阳少侠,你双亲可还在世?”

  提起父亲母亲,欧阳萧就攥紧拳头,激忿填膺,仿佛心中的最柔弱处又被人捅了一刀,咬牙切齿的说道:“在下童年时,全家十几余口被奸人所害,家父家母也惨遭杀害……”

  听者无不惊骇,没想到欧阳萧身世这么可怜,李存孝暴怒道:“是哪个混蛋干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那时还小,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但他们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欧阳萧将当年自己家人遇害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吴公约根据那群强盗的服装和特点,以及当年的时间,推断出是黄巢军士所为。

  李存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应该就是他们,当年黄巢军嚣张跋扈得紧,做了不少杀人放火的勾当,可笑的是居然还打着匡扶天下的旗帜。只是后来还不是被我义父打的落花流水,哈哈哈……”

  吴公约说道:“李克用元帅剿灭黄巢叛军的确功不可没,后来黄巢军势力日趋下降,最终覆灭,倒是能告欧阳少侠父母在天之灵了!”

  欧阳萧道:“那群杀我父母的贼军生死未卜,我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接下来欧阳萧一个人喝了不少闷酒,直到亥时宴席方结束,欧阳萧喝得酩酊大醉,被安置在吴公约府上休息。

  张悠苠刚把欧阳萧扶到床上,门前一道黑影从门前闪过。张悠苠心里一惊,赶紧跑到门前窥探,只见那道黑影停在了李存孝的房前,李存孝打开门,左顾右盼确保四周无人,就跟着黑衣人跳出围墙,离开了吴府。张悠苠觉得奇怪,就独自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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