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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峨眉山,沿着岷江南下,王动幕天席地,朝饮清露,暮宿原野,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五绝神功与化石神功之中。
越是钻研,王动越是惊讶,这两种神功确然称得上顶尖的法门,不管那一种都已超越了他自身所学,纵是九yin真经,神照经,吸星大法一流也要逊sè一筹!
而且,这两种神功与王动以往所学有着太多迥异之处,有些地方甚至全然违背了武学常理,纵是以王动的天赋,钻研起来亦是甚为艰难!
五绝神功倒也罢了,有着天地五绝的心得,体悟借鉴,即使有着晦涩艰深之处,总能在其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唯独化石神功棘手无比,这门神功非玄yin处女之身不得修炼,如非王动吸取了慕容九一股化石真气可以略作研究,恐怕他就是钻研上一百年,也未必能摸到化石神功的jing髓。
沉迷于武学参悟之中,王动全然不管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叙州,川中民丰物阜,景象自然又和贫瘠的西北一带不同。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站在一处凸起的沙壁上,王动望着滚滚江流,不禁吟道。
“好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妙哉,妙哉!”突有一艘陈旧的乌篷船驶了过来,船上一个蓑衣笠帽的艄公掌着木桨,大笑道:“尊客何往?小老儿可载你一程!”
王动瞧了过去,只见那艄公两鬓斑白,满面沧桑,掌着一只硕大的木桨,一双手亦是十分粗大,乌篷船在翻滚的江流中摇摇荡荡,他整个人却似一杆标枪般矗立,身体竟是纹丝不动。
除了这白发艄公外,船上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姑娘长着一张圆脸,虽不算多么漂亮,但却十分jing灵可爱,一双大眼睛更像是会说话一般,极其动人。
这小姑娘在船上忙里忙去,脚步却十分轻灵好看,犹似跳舞一般。
只扫了一眼,王动已笑了:“长者相邀,岂能推辞?”
说话之间,身子不动不摇,青影一闪,人已闪shè而出,足尖在江面上轻轻一踏,水花溅起时,王动已稳稳落足到船板上。
白发艄公微微笑着,竟似毫不动容,倒是那圆脸的小姑娘诧异的瞧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喃喃道:“真看不出这么一个公子哥儿,一跳竟跳得这么远,难道这人竟是只兔子不成?”
她看起来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要王动听见,好气一气他似的,偏偏王动那一双平素比猫还要灵敏的耳朵,这时候却是充耳不闻,已朝那白发艄公打了个招呼:“还未请教老丈尊姓大名?”
“公子折煞小老儿啦,小老儿那称得上什么尊姓,老汉姓史,人家都叫我史老头,我那孙女倒有个好听的名字,她叫史蜀云!”
史老头笑道,一扬手,木桨落入江流之中,也不见如何用力,乌篷船已如离弦之箭般划了出去。
王动微微一笑,这史老头明显是个风尘异人,隐迹江湖,逍遥于大江大水之上,但他既绝口不提,王动也没有探听别人隐秘的嗜好,当下在船上寻了个位置坐下,闭目凝神,继续参详起那两门神功来。
那叫做史蜀云的小姑娘忙完了船上的事情,坐在船头,一双又白又嫩的小脚丫子浸入水中,荡来荡去,嘴里还哼着小曲,只是一双眼睛总是瞟来瞟去,不时落到王动身上,似乎十分好奇。
乌篷船驶离渡口,一路顺流而下,在史老头掌控之下,风浪虽急迫,船行却十分平稳,好似陆地上行走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船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船体颤抖之前,王动已心生感应,睁开眼睛来,恰好看到一只船迎面而来,眼瞧着就要撞上,史老头突然将木桨一伸,轻轻在那驶来的船身上一点,那船立时倾斜过去,交错而过。
王动不动声sè的看着这一幕,那史蜀云瞧着他睁开了眼睛,哼着小曲站了起来,走进乌篷内,不一会儿又走出,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捧在王动面前,大眼睛眨呀眨,“要吃么?”
她一双小手里,竟捧着一把莲子。
王动道:“多谢姑娘!”
史蜀云撇了撇嘴,道:“谁要你谢?我是问你吃不吃?”
“既如此,那便却之不恭了。”说着话,王动已捡了几颗莲子丢进嘴里,又脆又甜,却又夹杂着几分苦涩的滋味儿。
史蜀云这才嘻嘻一笑,又坐了下来,将白嫩的小脚放入江水中,哼着歌儿。
放眼看去,但见苍穹湛蓝,江水金黄,长江两岸,风物如画,王动听着这萧姑娘脆生生的歌儿,吃着莲子,赏着如画河山,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船又行了两ri,已入了巫峡,史老头仍旧不紧不慢的掌着浆,史蜀云却换了─身青布的短衫裤,扎起了裤脚,更显得她身材苗条。
她一双会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瞟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嘴里的曲子却是哼个不停。
两ri相处,王动已知道这小姑娘只要一高兴就会哼起小曲,但是这巫峡景sè虽美,但却也是险流之地,过往船只在此翻船沉舶的不胜枚举,她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只过了片刻,乌篷船身突然一震,已转入一条湍急的峡谷中。
滚滚洪流,发出激荡澎湃,震天呐喊的声音。
但是呐喊的除了翻滚的江流,还有人!
许许多多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掌着刀剑,前方的峡谷之中,二三十条快船将一条大船团团围住,快船之上,手握刀剑的凶悍汉子,嗷嗷叫着冲上了大船之上。
那条大船之上,也是跃出了一些大汉,同快船上冲来的人拼杀在一起,只是寡不敌众,渐渐被逼得溃散起来。
大船上,一个华服中年男子手握一口宝剑,舞成一片炫光,同十几个水匪交战在一起,打得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华服男子虽然勇气不错,但剑法却算不上高明,被十几个水匪一通乱砍,身上很快便挂了彩,却咬着牙苦撑,丝毫不退。
只因在他身后还有一丰韵少妇,少妇吓得脸sè惨白,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突然之间,那婴孩嗷嗷大哭了起来,哭声响亮,华服男子吃了一惊,又被划中了几刀。
史老头白须飘拂,一心掌舵,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史蜀云脸上却已没了高兴之sè,娇呼一声道:“爷爷!”
史老头充耳不闻,眼睛半闭半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史蜀云咬了咬嘴唇,哼声道:“好!爷爷你若再不管,我便要从这里跳下去了。”说着,身子一晃,已晃到了船头,面临着湍急的江流。
史老头终于叹了口气:“以你这丫头的水xing,别说这小小一条江,就算是汪洋大海之中,也只有淹死鱼的份儿!那有淹死你的份儿。”
他又叹了口气,掌中木桨突然一点,乌篷船嗖的便窜了出去。
片刻之间,乌篷船便接近了那二三十条快船。
快船上,当先几个水匪瞧见史蜀云俏生生的站在船头,早已是垂涎yu滴,大笑着冲了上来:“那小娘子——!”
话音未落,史蜀云突然轻笑道:“不要凶,请你们吃莲子。”
她的手一扬,当先两条大汉,立刻狂吼一声,抛去手上刀枪棍棒,以手掩面,鲜血自指缝间流出。
剩下几个水匪立刻大呼道:“伙伴们小心了,这小娘皮暗器厉害!”
史蜀云娇笑道:“你们吃莲子么?好,姑娘就再赏你们几粒。”
说话之间,她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连扬,手里的莲子雨点般散了出去,但却不是干莲子,而是铁莲子。
只见那些大汉们一个个惊呼不绝,有的立刻血流满面,有的兵刃脱手,有的一头扎入激流之中,打着旋儿,惨呼着被卷进江水中……史蜀云站立船头,就连那一张圆圆的脸蛋上亦是充满了英气。
王动却没去瞧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史老头身上。
“年轻人,有没有兴趣与小老儿比上一比!”史老头瞧了王动一眼,忽然又叹了口气。
“怎么比?”王动不动声sè道。
“就这么比!”话音一落,史老头突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啸声清朗高绝,如龙吟风鸣,震得人耳鼓yu裂!临近的一艘快船上,十几个水匪捂住耳朵,大叫几声,突然栽进了江流中。
长啸声中,史老头哈哈狂笑,足尖在乌篷船上一点,整个船身竟一下子下沉三尺!
史老头人如长空飞鹰,冲天飞出,落到其中一条快船上,他掌中木桨一展,如横扫雷霆,迎面的七八个凶恶汉子,竟被他这一桨扫得飞了出去,远远撞上山石,头破血流中跌落下去。
史老头又是一声暴喝,木桨一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肌肤如铁的高大汉子竟直接被他拍中了头颅,那头颅竟没爆开,而是咔嚓一声,打进了颈项之中。
这白发苍苍,身材瘦削的老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似有雷霆之威,当真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王动亦是有些吃惊,大声道:“好内力!”
大赞声中,王动脚下一迈,倏然几闪,已冲入大船之上,天罗伞闪过,只听嗤嗤风声,十余个汉子捂着喉咙,倒翻着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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