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一个月,女孩发现这个月的月事没来,还不时的干呕。女孩心里恐慌,怕家里人发现,后来想起他走时说的话,心里又高兴。又过了一个月,家里已经有点察觉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来,女孩开始慌了,她还是相信他会来接她,但肚子里的等不了了。
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好,直到有一次摔倒,下面出血,女孩父母吓坏了,赶紧送到镇里的医院,幸好孩子没事,可女孩父母知道后,就没有什么幸好不幸好的了。接回家的那天晚上,不顾女孩要休养的身子,女孩的父亲把女孩一顿暴打。
女孩母亲看不过,把当爹的拉住,只是问女孩是谁的,女孩哭着就是不说,父亲又是一顿打,女孩怕把孩子打坏,不得以把事情说了出来,不说还好,说出来父亲上去就想把女孩打死。这事对于一个16岁的女孩来说是天大丢人事,可是如果男人娶她,遮掩一下就过去了,毕竟自己亲生的娃,打归打,事后还得操心。
可女孩只知道他姓韩,可做什么的,现在在哪却一问三不知,甚至还说他不是这边的人。要不就打死,打不死还得管。父母就是这样,第二天父亲就让人去城里打听,可是又怎么能打听的到。城里这么大,在不在城里都不知道。
三口人在家里唉声叹气,怎么办,把孩子打掉?闺女的性子能跟了肚子里的小祸害一起死。可是找人。有时间找。孩子不能等。最后想想,只能趁现在肚子还没起来的时候赶紧给人嫁过去,而且嫁的远点哪怕嫁的人糟点也任了,谁也怪不了,自己不争气,愿谁?!
拖人打听这事。没几天就有了结果,人住的不近,腿有点瘸,是个木匠。两人也不管人什么样,收拾收拾简简单单就把闺女嫁过去了。父亲骗女孩找到人了。要给她送过去。女孩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跟父亲走了。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虐死我了!虐死我了!”韩名劲皱眉在地上来回走,不时捂着胸口。韩伟天眼睛随着韩名劲的身形来回转,不一会无奈摇头:“你到底听不听了?老实回来坐下。要不一会讲不完了……老七也进去好一会了吧?”
韩伟天看着门外方向,虽然看不到什么。却皱眉感觉着。韩名劲摆摆手,弯腰蹲在地上:“让我缓一会,我总感觉还没到最虐的时候。让我缓缓。”韩伟天失笑看着他,却似乎有些明白他口中“虐”的意思了。只是他都如此,那身为当事人的韩伟铮,又会如何呢?
哐啷一声。韩伟铮突然站起,胸口起伏瞪着韩破军,连茶水洒到毯子上都没管:“你……你不愧是我父亲。这种事,你居然能亲口对我说出来。”韩破军怔怔看着他,眼神闪过愧疚和自责。可是面容却平静:“坐下,先坐。”
“团长。”门外一声开口,韩伟铮冷着脸回头,他听得出来是铁肆爷爷的声音。而紧随其后的,就是铁肆的话语:“爷爷。”“滚!我没你这样的孙子,吃韩家饭砸韩家锅!想跟我比划比划?!”没等韩伟铮说话,韩破军先对着门外:“铁头,没事。你们先离远点!”门外一时沉默,半响响起脚步声。韩伟铮看着韩破军,慢慢坐下。眼神却直视着他。韩破军沉吟半响,摇头叹口气。看着墙壁出神。
直到一年后,木匠带着个一岁的孩子来了,把医院的血型鉴定书拍在炕上,可女孩母亲看也没看。直接问他我娃哪去了。木匠说死了,生孩子难产死的。人让我扔后山了。我现在婆娘没了,还得了个野种,你们说怎么办吧。女孩母亲一听,顿时坐了地上哭了起来。
女孩的父亲也瘫倒在炕上,眼泪顺眼角淌下来了。男人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女孩父亲突然跳了起来,找了把铁锹就要轮木匠,木匠腿瘸,力气却有,一把抓住铁锹,骂着脏话。一脚把女孩父亲踢了个趔趄,女孩父亲手没收住,铁锹就朝着正要来拉架的女孩母亲头上,女孩母亲满头是血的倒下了,顿时没有了声息。
木匠一看,赶紧跑了,跑到挺远,一看还抱着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地上,使劲踢了一脚,孩子顿时没了动静。木匠啐了口唾沫,走了。在外面躲了3个月,有一次悄悄的溜到女孩父母的村子,一打听,女孩的母亲死了,女孩父亲抱着小孩把家里东西都变卖一下也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他们家的消息。木匠这才放心,又回到了家里,半年后和村里的一个寡妇结婚,后来又生了1个儿子,一个女儿。
韩伟铮愣愣地看着韩破军,就这么看着。不知不觉,眼角的泪水流出。他以为自己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暴走。因为在他讲到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之后,自己就预感到了。可是在事实比预想还要糟糕的现在,他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愤怒暴走的力气。只觉得心,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疼。拧劲的疼。
韩破军没有再停留,轻声继续将剩下的讲完。女孩就是韩伟铮的朝鲜母亲,女孩父亲也就是韩伟铮的朝鲜外公。本来他们老家不是那个村子的,父母当年把韩伟铮外公带到这个村子,他外公又在这结婚生子,这次出来没地方去,又回到了老家。
用手里的余钱包了几垧地,自己带着孩子。祸兮福所依,韩错虽然没喝到母奶,一岁的时候又被重重踢了一脚,可是命大,没死,身体还壮壮的,村里人都喜欢他,长的也好看。每当老头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起自己苦命的女儿。
“呜呜,小……小叔身世居然……居然这么惨……呜呜。”韩名劲眼泪汪汪的。就这么坐在那抽泣。韩伟天无奈看着他。却也不由自主抹着眼角。曾几何时,他都不敢回想这些事。哪怕也经历了不少,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却依旧忍不住难过。
“果……果然啊。再感人的故事……都不如……不如真实经历的。呜呜。”就着韩伟天的手臂抹着鼻涕,躲开韩伟天皱眉照着头拍过来的手,韩名劲揉着通红的眼睛:“那大伯,后……后来呢?”韩伟天瞪他一眼,蹭着身上被他抹的鼻涕。
“后来还能怎样?你奶奶去世的早,你爷爷其实离开伟铮母亲就直接回来了。为了要娶她,就没想再躲着。直接找了他一些老哥们。就要带人反抗。直到没几年,十.年.动.乱结束,你爷爷带着人去找她,结果大的没找到。一直不知道的这个小的,就被他接回来了。”
韩名劲一愣,表情惊讶:“不是说死了吗?居然……”韩伟天眼睛突然眯起,里面闪烁着寒光:“你爷爷什么脾气?打听清楚会放过那个木匠?!直接调兵压了五万人在鸭.绿.江,恨不得血洗朝.鲜。最后那个木匠受不住折磨,说出了真相。伟铮母亲被他丢到山下,他以为是死了,可是怕出事想要下去找尸首,却没有找到。只剩下一双鞋。”
“我擦!!”韩名劲瞪着眼睛:“这个木匠真是……”韩伟天瞥了韩名劲一眼:“你以为你爷爷会放过他吗?老爷子的脾气,他不好过。那谁都别好过。如今他儿女双全,搂着老婆孩子,开玩笑。”仿佛是说他自己一般,韩伟天看着墙壁出神:“木匠,他媳妇,一儿一女,全都放进笼子里垂上石头扔进江。木匠是最后一个……亲眼看着的。”
韩名劲面无表情,如果是他,他会做的比这还绝还狠。暮然想起林允儿曾经被枪打中那次,被他剁碎了那个杀手。韩名劲忍不住心中那种暴戾的气息,就有些难以压制。突然门被打开,韩伟国死死盯着韩名劲,仿佛感觉到什么一般站在韩伟天身旁。
韩伟天看着不知为何双眼发红的韩名劲,毕竟他没经过战阵。不是很能体会那种气息。只是如此情景,他也明白一些什么。皱眉看着韩伟国。眼神示意一下,韩伟国点点头:“都准备好了。不过……”韩伟天一愣:“怎么了?”
韩伟国看了韩名劲一眼,轻声开口:“不过探测出,韩家大宅子里面,有遥控炸弹。却找不到位置。”韩伟天一愣,赶忙站起:“那还不赶快……”韩伟国摇头:“外面有藏在暗处埋伏,谁出去都危险。”韩伟天也看向韩名劲,韩名劲当然是知道这些的,耸耸肩,眯起笑眼不说话。
韩伟天沉默半响,笑着点头:“行。算是把你们叔侄俩这些年的本事都用上了。”转头看向韩伟国,韩伟天询问:“一点办法没有?”韩伟国点头:“有的是办法……就是没时间。”韩伟天瞬间就明白了韩伟国的意思。
他们这边都讲的差不多了,那估计那边应该马上就要见分晓。一切的一切,就看韩伟铮听到这些真相之后的感触。什么家主不家主的,韩伟铮如今的心情,同归于尽也不为过。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母亲还没有下落,生死不明会不会让他迟疑。
韩家不怕他,更不怕韩名劲。可是韩家毕竟是个整体,而且不是没有敌人。霸道这么多年,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最终就算真的火并韩家这边把韩伟铮拿下,到底也算窝里斗自己损耗自己。所以才会顾忌。可是此时,显然已经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了。
转眼间,马上就要到半夜十二点。中韩歌会也即将结束。同时也意味着少时众女可以被控制住了。所有的结局都将在之后见分晓。呼出一口气,韩伟天看看韩伟国,又看看韩名劲,笑着招手带着两人走出房间。朝着那栋小宅子而去。看结局,那就去看吧。到底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韩家的最重要一次转变,也是马上就会发生。不管这个分晓……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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