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乐清,已经是九月初,叶昊天先到县里看了看,顺便处理各项事务。
王吉十分兴奋地上来禀报:“今年番薯大丰收,一亩地产了两千余斤!”
“这么多?别都吃光了,放些地窖里,留到明年做种,准备大面积推广。”稍停片刻,叶昊天又问道:“远洋贸易的事怎么样了?”
王吉回答:“两艘船到南洋跑了两趟,净赚白银五十万两,这些银子都收在府库了,不知该如何花销?”
叶昊天想了想道:“明年令百姓少交一半赋税,不足部分用这些银子抵上,剩下的银两用来铺路、修桥,建学堂,所有学童免费入学。”
王吉听了叹服不已,心里道:“这县令好大的手笔!难得的是不贪不敛,一心为民!”
随后,礼房的经承前来报告:“今年秋闱揭晓了!本县共有三人中举,在全省诸县中名列前茅,受到巡抚大人的嘉奖呢!”
“有这等事?本县也要通令嘉奖,每人赏银三百两,以资来年进京赶考。”
兵房的李天乐也来报告:“启秉大人,县里新增民团三千人,日夜演练,大有收获,即使倭寇一次来五千人,也问题不大!”
“好!”叶昊天忍不住击节赞叹,同时加以慰勉:“诸位都辛苦了!本县各项事务蒸蒸日上,全是大家的功劳!”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哪里,这都是大人高瞻远瞩,指挥得当的缘故!”
傍晚,落日的余辉洒在雁湖之滨,兰儿正坐在草地上休憩。
叶昊天靠近前去,伸出手臂环住她的纤腰,柔声道:“人间阴霾密布,却不知仙界情形如何?我想到仙界看看,顺便找几个仙人,回来帮着灭妖。你看如何?”
兰儿依偎在他的怀里,闻言明眸一闪:“好啊!可是我的功力不足,如果冒然登临仙界,只怕惹来灾祸。”
叶昊天微笑道:“凡人登上仙界,那叫‘仙缘’。传说中安全返回的不少呢!”
兰儿神往了好大一会儿,问道:“十洲三岛皆有神仙,公子想去哪里?”
叶昊天琢磨片刻道:“我们处于东海之滨,距此最近的应该是祖洲。天师曾言:‘祖洲在东海之中,地方五百里,离西岸七万里。上有不死之草。’”
兰儿柳眉微蹙:“东海这么大,如果没有具体的方位,怎能找到祖洲?”
叶昊天闻言一呆:“可不是吗?如果说离岸七万里,那范围也太大了!要是没有罗盘之类的东西,还真的难以找到。况且,我们又没有去过,就算到了也不知道。”
这时他想起了龟镜,于是长叹一声:“龟镜大哥,一切都拜托你了!”说着左手托起龟镜同时发出火印。
火焰在左手上方升起,将龟镜凭空托起三尺!
龟镜滴溜溜乱转,渐渐地放出耀眼的白光!
接着,他用右手运起水印,在龟镜上写了“祖洲”两个字。
但见两字渐渐在白光中幻化成一些岛屿和陆地,赫然是一幅海图的模样!其中一个岛屿闪闪发光,想来该是要去的祖洲了!
他仔细辨认了方位,然后轻轻揽起兰儿:“走了!上路了。”
兰儿一下跳起来,飞速隐身于锦囊之内。
叶昊天腾空而起,向那闪闪发光的岛屿飞去。他越飞越高,穿越云层来到云彩上方,越往前飞,天空越来越明亮,不一会儿,他竟然又看见了太阳!他追着太阳向东飞去,任凭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脚下是浩瀚的大海,万顷波涛,一片深蓝,微风在身边吹拂,令人心旷神怡。
兰儿将乾坤锦囊开了个小口,跟他一块儿欣赏无边的美景。
大约飞了六个时辰,叶昊天的功力耗去了一半,终于来到龟镜指示的岛上。
岛屿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蓝天如画,白云悠悠,奇花异草,琳琅满目。他不敢深入,先摸出五颗柏芝附草丹来服下,然后在海边静坐了两个时辰,等功力全部恢复了,才飞在空中仔细察看。
察看良久,他发现岛上人迹很少,五百里方圆的大岛,竟然只有几十处房屋宫殿!
“人怎么这么少?住的都是什么人呢?”
他从空中落下,来到一个绿树掩映中的小屋前。
离门数十丈,忽听屋内传来声音:“贵客临门,请入茅屋一叙。”话音未落,门边现出一个五旬文士,衣带飘飘,仪表不俗,面白如玉,双目炯炯有神。
叶昊天进入茅屋,对那人躬身一礼道:“不请自来,还请先生恕罪。”
那人神态温和地道:“请坐,你是刚到此地吗?欢迎来到祖洲。”
叶昊天恭谨答道:“晚生叶昊天,初来贵宝地,还请多多指教。请问先生贵姓?”
那人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好久不用了,以前……似乎叫刘海蟾。”
叶昊天听了大吃一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真没想到,您老竟隐居与此!”他知道刘海蟾为北宗五祖之一,五代人,曾经仕燕主刘宗光为相,先遇正阳子点化,辞官寻道,后遇吕纯阳授以丹道,最后得成正果。
刘海蟾同样感到意外:“都过去五百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您老修行多年,想必修至三清境了?”
刘海蟾微微摇头:“三清境乃至高无上境界,大千宇宙,亿万人众,能够修至三清境的,可谓少之又少。至于我,还差得远呢!”
叶昊天道:“岛上该有不少的仙人,大家相互切磋,想来大有裨益。”
刘海蟾叹了口气:“仙人?仙人都自重身份,自珍其秘,闭门造车,老死不相往来!要说切磋,也只在百年一次的祖洲聚仙会上有些切磋,但那只是短短的一天,又能交流到什么东西?”
叶昊天感觉诧异,没想到仙界的情形竟是如此!稍停片刻,他改变话题道:“前辈一别故土数百年,是否想过回去一趟?”
刘海蟾面色微变:“想当然想的,但回去难如登天,徒唤奈何!”
“不知有何难处?是因为距离太远吗?”
刘海蟾望他一眼,缓缓说道:“距离不是问题。仙有仙规,按照天庭规定,在十洲三岛呆足十天者便有了仙籍,从此不得私入凡间!否则罚去五百年功力!有了这条规定,谁还敢回去?”
叶昊天有些疑惑,问道:“为何会如此规定?”
“仙凡两途,据说是为了保护普通百姓。”
叶昊天更加困惑了:“难道说修成神仙反而失去了自由?从此再不能拥有凡人的欢乐?”
“除非修到三清境。那时不但能往返人间,还可以移居大千宇宙。”刘海蟾略停片刻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法门,那就是你早些离开,不要在仙界停留太久,只要不超过十天,便不会留下登临仙界的记录,也就不会受到仙规的约束了。”
“这倒是一个法子!”叶昊天微微舒了一口气。
刘海蟾摇了摇头:“仙界好处多多,有谁舍得回去?再者说了,想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新人初到此地,长途飞行耗损了大半的功力,没有一个月的修炼,很难完全恢复。若是冒然回返,只恐力有不殆,中途掉进海里!所以说你可要小心了!”
叶昊天并不在意,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请问前辈,仙界究竟有什么好处?”
刘海蟾笑了笑:“一有灵芝仙草,可以助长功力;二则风景秀丽,便于修心炼道;三则劫难较少,容易修成正果。故此对一般人来说,大都不愿回去。”
叶昊天沉吟道:“传说祖洲有不死草,吃了能长生不老,前辈是否吃过?”
刘海蟾哑然失笑:“我的运气没那么好!我来得太晚了!几千年前,不死草遍地都是!后来天庭怕修真人功力增长太快,可能导致天界人满为患,故而将不死草尽力铲除了!等我来的时候,不死草已变得十分罕见,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棵!所幸岛上还有很多别的灵药,功效都比凡间强上数倍,也不枉留此修行。”
叶昊天挠挠头,不死心地道:“不死草长得什么样吃了就能升入三清界吗?”
刘海蟾道:“我曾在祖洲聚仙会上见过,不死草形如兰草,吃了虽不能立即进入三清界,却可以大幅增长功力。”
又聊一会儿,叶昊天想起自己来仙界的目的,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不瞒前辈,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求助力共抗妖人的。如今中土妖孽横行,无人能制,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迫切需要仙人前去解救。”接着他将九阴教的恶行仔细描述了一遍。
刘海蟾面现难色:“这……一旦回去,修仙之路可能就废了……那可要损失五百年的功力,五百年,不是一天两天!修行的苦难经历得太多了……”停了一下,他又安慰叶昊天道:“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受难也是一种缘分;再者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叶昊天心中明白劝他是劝不动了!停了片刻,他起身告辞:“再过两天,我就要返回中土了,前辈若有嘱托敬请吩咐。”
刘海蟾正因为不能帮他而感到心中愧疚,闻言摸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五百年来对丹道修炼新的体悟,你帮我拿回中土,传给后人吧。”
时光宝贵,叶昊天接过书册出门而去。
此后他又匆匆拜访了七八位仙人,其中有上清派第一代宗师魏华存,北天师道的代表人物寇谦之等,每个人的说法都大同小异。结果又收到三四份练功秘笈。
他对这些秘笈的兴趣并不是很浓厚,因为每个人的修炼都不相同,要想破茧而出,必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如果人云亦云,始终跟在人家后面,那便成不了一代宗师。
他把秘笈放在乾坤锦囊里,心里暗笑:“要是将来由我修订《道藏》,收集的资料保证是别人闻所未闻的。”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既然劝不动这里的仙人,我只有自己动手拔苗助长了!中土有不少接近仙界的高手,只要能找到传说中的不死草,不愁造不出仙人!”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天,剩下的时间不足八天了。
叶昊天不敢耽搁,只得将功力灌注于胸前的通灵宝玉,然后提起绝顶轻功在祖洲方圆五百里的地方来回飞奔,试图寻找不死草的下落。
他虽然尽量避开仙人居住的地方,结果还是惊动了不少人。大家都觉得奇怪,以为仙界来了个疯子!当他掠过的时候,经常听到别人的冷嘲热讽,甚至有人调侃道:“加油,再跑三圈就到天界了!”
他对那些人懒得理睬,只是一个劲儿地飞奔,等到宝玉发热的时候就停下来察看,结果一路之上采了好多稀世药材,就是没有不死草!
眼看又是三天,还没见到不死草的影子,他不禁有些着急。
整个祖洲都被他跑遍了,只剩下东侧一块儿方圆五里、满布荆棘的地方没有找,这时候他几乎想放弃了:“不死草乃仙灵之草,岂能长在如此恶劣之地?”
然而当他踏在荆棘顶上到达那块地的中心时,胸前的通灵宝玉忽然热得滚烫,他急忙停下身来仔细察看,但见密密麻麻满是尖刺的荆棘从中,有几棵好像兰草一样的东西,叶子呈淡绿色,叶梢尖锐,叶幅阔约两分,长约半尺,每五叶组成一束。
他心中一阵狂喜,小心的拔起一株,发现根成淡红色,根须不及半寸,跟平日所见的兰草截然不同:“看来这真是不死草了!”
他仔细在周围搜索,结果一共找到了二十株同样的植物。
一连拔了八株之后,他暂时停了下来,心中犹豫要不要全拔了:“如果拔光会怎样?从一方面说,拔光其实顺应了天意。另一方面,只要能给人间带来福泽,何须顾虑那些百无聊赖的仙人?”想到这里他又连着泥土挖了八株。
后面远远的荆棘从中还有几株,他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放弃了,暗道:“适可而止,过犹不及,为人不能太贪心。史书一直记载祖洲产不死草,若是从此绝迹,岂不是一件憾事?”
怀揣十几株不死草,他的心里无比轻松,忍不住哼着小曲往外走。
慢慢来到岛东侧的悬崖边,眼前是一个极其别致的阁楼,看起来似乎是唐代宫殿的风格,富丽辉煌,跟一般仙人的蜗居大不相同。
上前几步来到阁楼前,尚未开口,耳边忽然响起温润沉缓的歌声:“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歌声动听极了,把大唐长安的繁华鼎盛,帝皇之家的奢华靡费一一唱尽,词句间说不尽的浓情厚意,声韵中诉不够的痴情相许。
叶昊天听了心头一阵迷惘,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仿佛置身于大唐深宫。
兰儿也不知不觉现出身来,取出古琴坐在青石上,轻舒慢捻起而相和。
这时,楼阁的窗子悄悄开了,伴随着歌声现出一抹深蓝色的身影,身影随琴音轻挥慢舞,举手抬足,恬雅流畅,舒缓静谥。
忽然歌声一变,悲愤之情由樱红双唇中唱出:“……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没有拨高的调嗓,也没有声嘶力竭的高鸣,只是浅浅地唱着,不甘,不愤,伤心,绝望,无助,惊恐,凄惶,声声扣人心弦。
那忧愤的歌声,只听得兰儿热血沸腾几欲喷薄而出。
叶昊天见她面色通红,赶忙坐到她的身后,手抚背心透过几分功力,同时说了句“九幽仙曲”。
兰儿得他相助才觉得心跳渐缓,于是琴音一变,弹奏出两人悉心节选过的“九幽仙曲”,琴音不卑不亢,潇洒自如,刚好能和上歌声。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歌罢最后一句,楼阁的门敞开了,一个身着天蓝舞裙的女子出现在门边,玉色的锦带束住长发,脸上没有妆,肤色如白玉,眼光如秋泓,看上去似乎比兰儿还要光彩照人。
叶昊天站起身形深施一礼,朗声道:“晚辈初来仙界,打搅仙子了,还请见谅。”
女子对两人看了又看,忽然展容一笑,天边的夕阳都暗淡下来,柔声道:“多少年了,终于又听到《紫云曲》。”
兰儿不解其意:“您说我奏的是《紫云曲》?”
叶昊天听说曲名,禁不住心中一惊,问道:“轻恕我等鲁莽,竟不知乐曲的来历。仙子熟悉此曲,能否略述一二”
女子沉默下来,似乎陷入无边的的回忆中,良久才道:“昔年明皇随法善到了月宫,来到‘广寒清虛之府’,见庭前有一株巨大无比的桂树,枝叶繁茂,桂树之下,有无数白衣仙女,乘着白鸾起舞,庭阶上还有些仙女,拿著乐器伴奏。她们看见二人进来,依旧演奏不止。法善道:‘这些仙女称作素娥,身上所穿白衣叫霓裳羽衣,所奏之曲叫《紫云曲》。’明皇素晓音律舞蹈,将两手按节一一默记了。后来,他回到人间宫中,把曲子和舞蹈传了下来,换个名字叫《霓裳羽衣曲》。”
听到这里,叶昊天忽然道:“这么说《紫云曲》便是《霓裳羽衣曲》了。可是根据史书记载,明皇深爱贵妃,只将《霓裳羽衣曲》传她一人。贵妃仙去后,人间再无得传,实为一大憾事。”
女子面色凄然地道:“你说的不错。昔年贵妃乍得此曲,欣喜若狂,日夜操练,潜心琢磨,连对明皇的恩情都疏忽了,以致有后来的马嵬坡兵乱。不过,若说此曲失传,却也未必尽然。”
“是吗?我弹得真的是《紫云曲》?”兰儿连忙追问。
女子望她一眼,缓缓说道:“贵妃当年曾将半部曲谱给兄长看过,被他传入乐坊中去。因此后世乐府之中有些残缺不全的片断。我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世间所存不过九牛一毛。可是今日小妹所奏,竟然涵盖半部曲谱,真是奇迹呢!可惜其中还有不少错处。”
兰儿见对方雍容华贵,和蔼可亲,忍不住上前施礼:“求前辈指点。”
女子也不客气,当即取过古琴,将兰儿所奏又弹了一遍。
兰儿侧耳倾听,果然听出有数十处地方极为高明,简直闻所未闻,疑为,不觉喜上眉梢。
叶昊天也为她高兴,心中在想:“如此美妙仙曲,听一回已是缘份,得蒙传授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女子将古琴还给兰儿,笑道:“难得祖洲来了明辨乐理的人!欢迎你们多来玩耍。”
叶昊天不无遗憾地道:“不瞒仙子,我们来此未满十日,很快就要回去了。”
“这就要走了吗?为何要回去呢?真个要走?”女子面现留恋之色,稍一迟疑,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在兰儿手里,说道:“相见便是有缘。这是《紫云曲》的完整曲谱,我珍藏多年,就送给你们了。”
兰儿呆立当场,手捧曲谱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怕她不明白曲子的价值,又道:“《紫云曲》乃是仙曲。仙曲非同小可,不光有修身养性之功,更能增长功力!若是天资聪颖,勤加修习,只要短短十年,就能登临仙界,百年就可以修至神界!我当年资质中等,毫无功力,只修三年就逃过一场大劫。多年以来,我只练此曲也将功力修至神界第三重了!小妹兰质蕙心,又有道基,不用两三年就能登临仙界了!”
兰儿盈盈下拜:“多谢师傅传曲!”
女子将她托起:“快起来,你我有缘,不要这么客气。”
叶昊天心生感激,连忙取出一株不死草,呈上前去:“既蒙前辈传授仙曲,我等感激不尽,愿以不死草回敬,请您收下。”
这次轮到女子大吃一惊了!只见她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良久,忽然面现忧郁之色,幽幽地道:“我收下了,但只要一片叶子就够,剩下的想请两位送给一个人。”
兰儿手捧曲谱开心极了,笑靥如花问道:“不知送给什么人,师傅但有命,弟子定当尽力。”
女子犹豫一下道:“请两位略待片刻。”说着转身进屋,不大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个香囊,对着叶昊天低声道:“乾陵有个无字碑,碑后三丈有一无名石墓,请公子将香囊打开放在墓前,不久会有人从墓中出来,公子将不死草送给那人即可。”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满是希冀。
叶昊天道:“您放心,此事一定办到!只是晚辈心中还有个疑问,马嵬坡兵乱后,贵妃娘娘和明皇究竟如何了?”
女子迟疑片刻道:“贵妃当日并没有死。明皇亦非常人,他不单精于乐理,而且精习丹道,岂会只有百年之寿?”
叶昊天道:“我记得《明皇杂录》中说,明皇暮年,因安史之乱避祸四川。一日抚笛吹曲,忽然二鹤至,随曲翩然起舞,曲终而鹤不见。明皇叹道:‘吾乃孔升真人下世,今日使命已完,当去矣。’”
女子似乎对所有的事了然于胸,沉默良久方道:“百年前,许飞琼来过祖洲,说是‘玉帝恼怒,怪明皇眼见贵妃死于马前而不能救,故而将他贬回人家重新修行去了’。”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
叶昊天不敢停留,随即告辞,腾空而起向雁湖飞去。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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