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尚书台使者

  白枫这次来,是想跟我求一张宝弓。

  震天落雁弓!

  这张弓也是东汉宝戒里的收藏之一,我因为箭法有限,除了观摩赏玩过几次,从来没有使用过。

  东汉宝戒里的各种兵器都是窦红的私藏,除非我主动拿出来,否则我全都秘不示人。

  不过白枫不是外人,她当初把东汉宝戒全都拱手送我,现在跟我要一张弓,我当然不会小气。

  “送情郎啊?”我调笑一句,左右看看无人在场,便取了那张震天宝弓出来,交给白枫。

  白枫接过宝弓,神se一黯。

  “怎么,咱们白大美女也有碰壁的时候?”

  难得有这种挖苦机会,当然不嘲白不讽。..

  “唉!感情的事,很难说的。”出乎意料的,白枫没有恼羞成怒,,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怎么行?白姑娘,你要奋勇争先,不能未战先怯!”

  “所以,我这不回来跟你求援来了嘛!”白枫笑一笑,很勉强的样子,“昨天段郎带了个小妞回来,那小妞又黑又瘦,偏偏把他稀罕的什么似的,真是不爽。”

  那是韦帆吧?

  “你们现在都住哪儿啊?”

  “段郎不让说,不过也不算太远。哦,对,听说皇甫钟这几天要来找你。”

  “皇甫钟?他来找我作甚?”我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一股战意自腹底直接顶上胸膛。

  能跟他拼斗一场,到是十二分的快事!

  “段郎随口说过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小心点儿。”

  “我知道了,现在,我不怕他。”识海内的宝珠疯狂自转起来,我两手微颤,十根手指头都觉得麻酥酥的。

  真是出鬼了,我的本尊**,居然比我还想经历这种战斗不成?!

  “阿飞,你没事吧?”

  “没事。”我微微冷静了一下。取出两枚亮闪闪的小小银梭。

  “上次打完李Boss之后。分赃你不在,专门给你留的,拿去当小玩具吧。”

  白枫笑嘻嘻地接过,捏了几捏。

  “这玩艺儿送给那小姑娘,也许她会喜欢,顺带段郎也会高兴一点吧?”

  我张口结舌。

  把李成的银梭送给韦帆?慢着,韦家和李家不是死仇么?韦帆怎么会喜欢仇家的东西?嗯。如果白枫把前因后果说出来,韦帆应该很开心吧……

  我发愣间,白枫翩然而去,远远的话语飘荡回来。

  “阿飞你好好干,以后搞个皇帝做做。我也继续去奋斗了。”

  正在这时,成小虎快步趋至近前。

  “主公原来你在这里。荀令君使者求见。”

  我哦的一声。许昌形势复杂,看来连荀彧都坐不住了。

  “快请。”

  不一会儿,使者来至近前,笑道:“飞帅还识乡野故人么?”

  我抬眼一瞧,头戴纶巾,身着红袍,眉目俊朗,丰姿轩昂。好人物呀!

  “我当是谁。原来是州平兄啊!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崔兄已高就尚书台。”

  略略有点出乎意外。尚书台的这个使者,居然是个老相识。

  崔州平。

  见到他,我就立刻想起另外一个人。

  没错,诸葛亮。

  崔州平笑道:“我在尚书台不算什么,飞帅一跃而成为我朝的大将军,才是真正的高就啊!州平衷心佩服!”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当不得真的。”

  双方寒暄两句,感觉对方不尚虚辞,都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一齐笑了起来。

  “州平奉荀令君之命,邀请飞帅今ri至尚书台一趟。”

  “有什么事么?”

  “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令君昨ri与子绪恳谈之下,甚是愉悦,故而yu会一会飞帅。而今飞帅荣升,尚书台上下,亦应向飞帅表示祝贺。”

  “嗯,一是对襄阳的支持当面感谢;二来身为权力机构的地主,不管真假,也确实需要露个脸,贺一贺我这新任的大将军,显示下自己的存在。表面理由很充分,连曹cao也挑不出刺儿。”我暗暗琢磨着,也确是需要见见荀彧,了解一下他对眼下局势的真正看法。虽然荀衍连明带暗说了不少,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盘算一下,似乎除了去司马懿家,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约会。就算韩浩的事发作了,其实和我关系也不是很大。

  “荀军师ri理万机,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呢?”我还是更喜欢称呼荀彧军中的差遣,表示交情较早,略微拉近些关系。

  崔州平笑道:“令君只道,请飞帅今ri拨冗一往,时间上却未敢定下。”

  “择时不如撞ri。那就不用定了,我们现在就去便好。”

  说走便走。

  我也没什么过于矜持的习惯,嗯,应该说尚末养成那种高人一等的xing子来,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左右一瞧,阿风不在,阿昌也不在。

  “小虎,今儿谁值ri?”

  成小虎知道我问的是卫士班,忙道:“阿风校尉守着周先生,阿昌校尉被樱夫人叫了去,一会儿便回。”

  “噢!”不知道阿樱让阿昌去做什么,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外面段谨校尉无事,正在左近。”

  我一听,脑子有点儿疼。依段谨的修为,当一个卫士头目绰绰有余,但他xing子实在过于跳脱,静不下来,最后还是顺了他自己的意思,去刺jian营当了教头。

  “把田烈给我叫来。”这厮敢听我墙头,真是够闲,拿我的工钱,不要太惬意了!

  果然,田烈听说要侍候我出门,神态不免一阵怏怏,令我心内大为舒爽。

  休假就休假,别乱串门,否则别怪被抓现行,不知道老板是最见不得闲散员工的吗?

  崔州平是为我带了单独的客车来的,不过我嫌麻烦,而且我对崔州平的印象很不错。便跟他打个商量。同去同去。崔州平很高兴地同意了。

  他的座车挺宽敞,并坐两人也不显挤,但当然只是四驷。

  扫视一眼,从骑不少,而且个个面容严肃,大气不出。

  “看来韩浩的事,既使还未正式公布宣扬。但尚书台已经提高jing惕了。”

  我上车的时候,瞥见田烈正咧着马脸准备上马。

  “行了,跟着我准有你的好处。”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田烈双晴一亮,脸se顿时晴了。阿风跟了我一圈,装备换了个遍,他身为阿风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也不是全不知道。

  崔州平见我上来,笑道:“飞帅御下真是宽仁。”

  我见他听到,摇头笑道:“官员,固然使功不如使过;胥吏,苦差岂比乐差?”

  崔州平想了一想,叹道:“受教了!”

  人是善变的动物,级别一高,自然比较难以驱使。有时只有抓着他的错处。他才会努力拼命,将功补过。以求保持地位。至于底下一般员工,自然要让他开心干活效率更高,而这种激励成本并不算贵――我知道田烈最近突然发了愤,在修各类奇形暗器,而我的戒指里,还有李成“送”的好几枚银梭呢。

  出乎意料的是,和崔州平的沟通是从孟建开始的。

  对这位襄阳学宫的高级教授,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的一部大胡子不逊于关羽程昱这些美髯公。

  崔州平笑:“公威极自恋,又惧内,每每揽镜自照,必大赞曰:真天下美男子矣!然而随后又必谄笑其妻:如此方足配美女也!此人嗜好不多,唯爱沐浴,一ri三汤,浴必洗须,是我们之中有名的‘浴公’。”

  我汗颜。就算在条件无比优越的现代,这种善于流须拍马的个人卫生模范,也必然是女士们最青睐的极品男。我这种口齿笨拙、每ri一浴的普通人已经不错了,很多自闭宅男,如陈贫之流,一周不知道能不能洗一次。

  主要还是懒!

  “古有愚公,今有浴公,天下奇人,不孤单了。”我由衷地赞叹一句。

  崔州平哈哈大笑,拍手叫道:“飞帅此语甚妙,领教了!回去我便写信去,告知公威他们。”

  “哦,你们还常联系啊?”

  “不过略抒思念之情,飞帅万勿见疑。”

  我一笑:“我还没那么无聊。”你们这些可怜的古代sao客,娱乐太少,联系不便,闲暇时除了仰望星空,闺房画眉,就只有知音飞鸿,稍解孤寂了。

  不过,心底隐隐约约,也不禁有几分羡慕:“古时灾祸频乃,各种不便,但他们之间的友情,却真是海枯石烂,情比金坚呀!”

  聊过孟建,又聊石韬。这一位是当代大家,书法极佳,xing子却极吝啬,纵是知交密友,亦是一字难求。但若有美女当面,顿时豪气干云,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孟建就笑了,诸葛亮就怒了,而徐庶这样的单身汉只能无语向隅。

  崔州平最后的评价是:“此人不堪,尤甚于庞士元。”

  重se轻友,宅男本xing。

  我心里赞叹一句,笑问:“这应该是诸葛亮的怨念吧?”

  崔州平又笑。

  正谈笑间,车子一顿,停了下来。田烈在左近报告道:“前方十丈处,有一仗剑少年当街而立拦路,旁立一幡杆,上有‘斗剑’二字。”

  崔州平月se剧变,我也一阵头痛。

  在我任职司隶校尉时,就常和这类少年游侠交道。这些人基本没有现代说的那种“仗义疏财,专铲不平”的侠骨,最多不过是任xing斗力的流氓习气,年纪越小越讨人嫌。

  敢拦尚书台的车马,胆子不小,而且必有背景。

  “问问他是清乐社,还是扁担社?”

  许都有两大流氓社团,一个后台是曹洪,另一个则是李典、张绣合作开办。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头一惊,暗想:“我倒是忘了,李、张两家合股赚钱,他们关系之密切,恐怕要远远超出想象。”凝神琢磨,这种商业伙伴关系在政治上是否靠得住,片刻之后得出结论:我自己是判断不出的,得回去问周瑜。

  田烈很快回来,禀报道:“主人,此人自称史阿,学剑多年,听说主人来许,特地前来拜见。并非两社供奉。”

  “原来是他!”我脸se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拜见之后呢,还要伸量下我的功夫,还得特指是剑术,是不是?”

  田烈道:“似乎有这么个意思。”

  “让他去我府门口等着,回头我办完正事再说。”

  “是。”

  “不过,你跟他说,他有三关要闯,过得去,我会出手的。”

  田烈应命而去。

  崔州平面se不豫,说道:“后生辈往往气盛,容不得他人,飞帅又何必过于放纵?”

  我一笑,后辈么?这个定xing还真不错。

  “正因他容不得人,我若也容不得他,岂非更加贻笑大方?”

  崔州平眼珠一转,大赞:“妙论!”

  我心想:“这个小子,应该就是王越唯一承认的那个弟子了,他忽然出现于此,却是为什么?”昔ri与王越以剑会友时,听他提过这位得意门生,十一岁入门,十六岁就凭一手闪电剑法闯出师门,端的是一位天才剑客。从不夸人的王越也数次提及此子,称为可传衣钵的门人,要我ri后万一相遇,一定多加磨砺鞭策。

  磨砺就算了,我又不是磨刀石,干嘛给他来磨?偶尔鞭策一下,倒是不妨。

  自从与李成一战之后,我对磨刀石这种龙套角se深恶痛绝,任何时候都决不肯做。

  “若合眼缘,我就举鞭鼓励一下,送你一场机缘;若相xing大不同,那么随便指点几句也就罢了。”

  崔州平体贴地令驾车卫士掀开座车前帘。

  远远看过去,田烈说完,那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随手拔出身边的白幡,向车队这边看了一眼,疾步而去。

  “风度不错。”我点了点头。热情冲动可以有,但不能随便什么时候都雄起,那不是豪情,只是野兽。

  无论何时,我还是更喜欢讲规矩有原则的少年。

  我感觉得到,崔州平明显松了口气。如果我在尚书台门口真的被人拦住挑战,无论接受拒绝,输赢胜败,尚书台都会丢个大人吧?

  不过,现在我和他有意无意间都把史阿定义为小辈向长辈请教,自然就可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下车的时候,崔州平很恭敬地抢先跳下地,然后双手高举,将我搀扶下去,弄得我很有些不好意思。

  “崔侍郎何乃过谦?”

  崔州平现在是吏部曹的侍郎,陈矫的下属。

  “惭愧!多谢飞帅协助。”

  “州平兄应付得宜,何愧之有?”

  我和他相视而笑。

  ps:崔州平的名真没留下来啊,可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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