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当初心怀鬼胎,出门时谁都没告诉。受了萧玄衣贿赂的小白,自然不会主动交待。
鲁、莫二人正沉迷于“葭管飞灰”,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萧玄衣失踪了好几天,两人竟然没有察觉。
孟知微心里本来有点小九九,开始时也不便明言,给萧玄衣卜了一卦,卦象虽然凶险,萧玄衣自有天象。
只是这凶险有点吓人,孟知微忍不住,在鲁、莫两人面前提了一句。
甘州城里,萧玄衣没有熟人,鲁、莫两人断定,萧玄衣去孙少仙那了,玩够了就回来。孟知微作声不得,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萧玄衣仍不见踪影。孟知微有点信不过自己的卦,再次跟鲁、莫二人提及,三人都开始慌了,商量了一下,先去孙少仙那。
萧玄衣果然不在,孙少仙正在给他的羽衣兄调药,三人说明来意,孙少仙莫名奇妙,羽衣兄怎么受得伤,孙少仙也是莫名奇妙。
几个人只好先关心一下“羽衣兄”,孙少仙说,只是受了一些劳损,服了几天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话之际,小白飞过来找孙羽衣,探头看见几个人,招呼不打就走了。
孟知微心中一动,当即喝回小白,差不多三堂会审,小白招架不住,全撂了。为了立功赎罪,不但当了污点证人,还兼作孙羽衣的翻译。
大家听说萧玄衣到海心山只是观光一下,倒也放了心,要论能打能跑,除了李克用,就数萧玄衣,不放心还能怎样。
只是最近几天,甘州城内大家都传,回鹘人正在封锁天湖。萧玄衣回来的话,恐怕要遇到麻烦。所以孟知微只好又借了孙少仙的羽衣兄,每天来天湖上探查。
这次救出萧玄衣,也并非偶然。
萧玄衣回来后,一连几天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连饭都得人送过去。借口是调养身体。
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害得孙羽衣受了伤,还让大伙儿担心了好几天,萧玄衣有些无颜见江东父老。
萧玄衣的心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一连送了好几天饭,孟知微有点气不过。
这天,几个人在堂屋吃饭,孟知微板着个脸,鲁奇瞧出端倪,问道:“给萧兄弟送饭了没?”
“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让他自己过来吃。”孟知微气咻咻的。
“那我去喊他一声。”鲁奇笑道。
“已经喊过他了,他不来。“
“算了,我给他送过去。”鲁奇说吧就要拾掇饭菜。
“鲁大哥你不能去,咱们谁都不能去。”
见孟知微拉下脸来,鲁奇只得坐下:“怎么了这是!“
“忘了自己出身吗?现在学会让人伺候了。“
鲁奇正要替萧玄衣分辨,莫聪放了筷子摆摆手笑道:“大人教孩子,你别跟着掺和了。“
鲁奇只得笑道:“萧兄弟找不着的时候,急得什么似的,这回来了,又成仇家了。”
孟知微脸一红,鲁、莫二人也不在说话,匆匆吃了饭,去看“葭管飞灰”。孟知微终究放心不下,拐到萧玄衣的门前,叫了两声,没回应。孟知微只好回自己房间,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透过门缝往里张。
房间里一团糟,萧玄衣不在床上。孟知微心中疑惑:难不成又偷跑出去了?正想时,忽然看到墙上有个模糊的人影,蠕蠕而动。
孟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个角度往里看。只见萧玄衣漂浮在半空中,结痂趺坐。当下不由叫出声来。
萧玄衣是孟知微救回来的,无颜也早无颜过了,没理由羞见孟知微。适才孟知微叫他时,他正漂在空中。怕漏了气,所以没有吱声。
听到孟知微的惊叫,连忙收了神通,开门让孟知微进来。没好气道:“不是说了吗,我在运功调理身体。“
“你的御风术练成了?”孟知微又惊又喜。
“你都看到了。”萧玄衣努力装出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算是小成吧。”
“怎么算是小成,眼下有点风,你就可以飞了。“
“这倒还没试过,不过我觉得,会飞也没什么好。躺床上睡觉都不踏实。“
孟知微没有理会萧玄衣的装:“你是怎么练成的?”
萧玄衣便把他在海心山怎么被蛇咬,怎么遇到楚山魈,等等约略说了一遍。
孟知微听得目瞪口呆,惊魂稍定后便问道:“这么说,你的御风术不是练出来的。”
“那有什么不同吗?”
“练出来的肯定没问题,但是你这种用鸟血的方法,我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师傅不也采药练丹吗,这鸟血为什么不能是外丹。”
“我师父就是因为吃了练出的丹药才……“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能有什么问题,大不了飞不起来。”
“但愿如此吧。”孟知微不想说太丧气的话:“轻功高一尺,剑法高一倍。你的剑法应该大大提高了。”
“那谁知道。我的剑不是在海心山吗?”
孟知微也是想让萧玄衣放下心结,便给鲁奇和莫聪打了个招呼,两人在甘州城里转了一圈,买了一把寻常的剑
要把御风术用到剑法上,对萧玄衣来说,也是头一次,一个是怕打扰,再一个怕出丑,两人合计了一下,第二天就去了南山。
虽然冷,但阳光甚好,两人找了一片空地。孟知微在旁边充当护法,萧玄衣站在空地中央,右手挽了个剑花:“这剑真不趁手。”
“行了,没人笑话你,不用先打掩护。”
萧玄衣嘿嘿笑了一下,被救回来之后,他觉得跟孟知微几乎无话可说,只能听命,当下要屏气摄神,鼓捣了半天,却没升起来。
“我还是坐下吧。”萧玄衣解嘲:“这站着收不住心神。”
“谁家坐着练剑?站着一样能收摄心神。”
萧玄衣不再辩驳,想了想,把棉衣脱了,左手背剑,右手骈指在胸,屏气凝神,不久身体便冉冉升起一丈来高。
伏魔八剑的起势,左脚向左踏出半步,左手将剑交到右手。起势的动作不大,萧玄衣已经左摇右摆,一招仙人指路没使完,便翻个跟斗栽了下来。
好在萧玄衣反应快,摔在地上并无大碍。孟知微走过来看了看:“你这剑确实有些沉。”
说罢便要过萧玄衣的剑,四处觅了一下,找到一根木棒,三下五除二,削了一支木剑来。递给萧玄衣。萧玄衣试了试:“还真和我的疾剑差不多。“
萧玄衣总算升了上去,一套剑法勉强使完,逢到转身,跳步处,也只能扭腰,抬腿示意一下而已,因为空中没有借力处。
这种剑法,遇到对手还不被砍死?萧玄衣不禁气馁,孟知微却鼓励他多练几遍,或许熟了就好了。
萧玄衣不得不再次升空,刚练了几招,就听一声喊:“萧老三,几天不见,你能得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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