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回 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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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以后将会发生一个感人的故事。

  有俩小屁孩,彼此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一出生就被迫做了兄弟。幼年间从未谋面,由于生长的环境不同,所受的教育方式各异,从小建立的世界观、人生观自然相差甚远。

  若彼此的命运不会产生交集的话,两个孩子都会按照各自的方式健康的活下去。可偏偏由于父母强加的种种因素.让他们的命运产生了戏剧化的改变。

  聪明伶俐,生活优越,资质绝佳的那个可怜孩子最终成为一个万人唾骂的汉奸走狗,在众叛亲离中悲惨死去。而另一个痴呆傻笨,生活困苦的那个却一路奇遇不断,最后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大侠,万古流芳。

  不该怪孩子,全是家长惹祸,却大义凌然的让孩子来承担后果,凭什么?这不公平,可谁也不会去谴责孩子的亲生父母,反倒诬陷最负责最有爱心的完颜洪烈同志是罪魁祸首,而杨帅哥死后都背了个认贼作父的坏名声。

  这个故事很长,只能随便换个空间给兰陵同志先叙述个梗概。

  兰陵虽不认可我的观点,可对杨帅哥还是非常同情的。唯一疑惑的是,完颜洪烈乃堂堂东宫太子,为何要去抢一名蠢笨无知的乡野村姑,还是个大肚子孕妇!

  皇室最看重血统,你一个国家的继承人弄个外人的后代当国家未来继承人来培养的话,那简直就是欺国灭祖。人神共愤。

  “这就更能说明完颜洪烈老兄大无畏地情操。”我本来想就事喻示,可不明白怎么又把话题转移到血统上了。“举才不唯亲。至少我很看好杨康的潜力。聪颖,努力,积极向上;比起叫郭靖的那个更有前途。”

  “不对不对,”兰陵予以否定。“杨康不知藏拙,锋芒毕露的人不指望长久。凭他若能在皇储之争中胜出的话,这金国也真没个人才。战国时真有个金国嘛?此等储君国之不幸。反倒那个叫郭靖的貌似愚钝却内心奸险。自古英雄无善辈,大奸大恶之徒亦是大智大勇之辈。莫要被表面所欺。”

  这个不好说了。没办法解释。兰陵看待事物的方式过于客观。根本不能正常的融入故事中去。她现在只关心我对待九斤和甘蔗地态度。

  自古英雄无善辈啊。兰陵这句话总结地太透彻了。可我宁愿九斤和甘蔗往后都成为善良踏实地人,出不出英雄无所谓,好人有好报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

  感叹着把甘蔗叫近前,当了兰陵的面问道:“火了?”

  甘蔗吭吭唧唧朝远处正接受几位老帅赞扬的九斤瞅了瞅,摇摇头。

  与兰陵相视而笑。甘蔗在脾性上比九斤要收敛许多。相比之下,九斤憨直憨直,藏不住心思;这说明甘蔗教养要好一些。毕竟是兰陵跟前长大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

  “跃马踢了你地狼,这会倒得了几个爷爷赞赏,那下次再有人这么干的话,你火不火?”蹲下身形,手扶在孩子肩膀上,注视着甘蔗眼神,“若不是旁人。还是他干的。你怎么办?”

  甘蔗被我盯的有点窘迫,习惯性的朝跟前的兰陵望去。兰陵咯咯笑两声,故意扭头避过孩子求助的目光。竟晃悠的朝九斤那边过去,没一点搭救地意思。

  兰陵一离开,父子同时松了一口气。甘蔗瞬间恢复了他这年龄应有地表情。刚还一脸谦和的小脸一时间里恶形恶状的拧了起来,“爸!那个王三九与您是父子?”

  “啊……”总觉得是个病句,可也没办法纠正,只好点头承认,“长子。”

  “那您还有几个孩子?”

  “还有好几个……”总感觉有被计生委抓典型地那种心虚,不爽道:“你管我。”

  “那学生总是没有儿子亲了。”听了我的话,甘蔗一脸失落的朝草地一坐,小声嘀咕道:“他即使下次再打狼,学生也不敢心生别念,只得听之任之。”

  孩子正给爸出难题呢,一句话就把事情推给我了。

  “那你还能咋办?”伸手在甘蔗脑门拍一下。“别耍小心思,你俩咋结的仇?说清楚了,我秉公处置。”

  甘蔗猴了腰在草地上拉扯半会,给我个哭丧脸,“庄子后面有个荒滩。”

  点点头。那片河滩从地理位置上说是王家庄的,因为地势偏颇,倒也没人愿意朝那边去,成了孩子们撒野的好所在。不光是王庄的,外庄的也常在那里打闹嘻耍,打个野兔堵个鱼的,顽童天堂。

  说起来无可厚非,既然有个荒僻的去处,甘蔗带了侍卫去放放狼也不是坏事。孩子高兴呗,眼看就围猎在即,好不容易玩闹一下,也顺了父母的意思。

  常来常往的好所在,却开始堵心了,因为忽然就成了有主的地。

  事情是这样的。甘蔗从小就没几个玩伴,每每出门看见满街野孩子们群群伙伙的打混就异常羡慕。在荒滩上时候就总是见有孩童们聚闹,想与他们一起,可自己又是随从又是恶狼的,普通农家孩子总是对甘蔗避之三舍

  本不该这样。甘蔗这话刺的我心底疼。明白这滋味,这事搁在自己孩子身上,让我这当爸的有点难以接受。人本就是群居动物,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才写下的基因,可忽然就搞的不合群了。甘蔗还是个孩子,正是学习沟通的时期,期盼和小伙伴一起,我可不愿意孩子大了去回忆一个孤独寂寥的童年。

  不由埋怨起兰陵来,天天把教子挂在嘴上的人,却不知道孩子真正需要些什么,自以为是的把孩子培养成独夫才高兴。往后甘蔗长大成为文韬武略地变态她就满意了。

  兰陵老远朝这边偷窥,见我父

  通地认真,还甜甜笑起来,就根本不了解我俩说啥!过来听听。

  “是该和小伙伴们一起才对。往后去河滩玩的时候别穿的太扎眼,普普通通的就说自己是农家的孩子。这样人家就不怕你了。”回身看看已经被拴起来的几匹恶狼,拍拍甘蔗小脸道:“想和人玩,就少带这些畜生出去。别说小孩怕,大人都不敢接近你。”

  甘蔗瘪个嘴朝骑在梁建芳脖子上的九斤指指点点道:“他不怕。带好些人拿了石子砸我狼。不叫我在那玩。硬说那边地界全他家地。还说往后不许在出现在他家地面上,见一次打一次。”

  哦。这就是甘蔗和九斤地区别。甘蔗已经有把话说清楚地能力了。可九斤还停留在说实话的阶段。

  笑了。这怪我。兄弟俩自打懂事后就没正儿八经照过面。尤其还都是一方霸主。见面闹个别扭难免。不管先挑衅地是谁。大人不该凭着主观去判别谁对对错,这对孩子不公平。

  伸手将甘蔗拉起来,笑道:“他岁数比你大。不管是什么因头都不占理。是吧?”

  “我才不叫他让着。”甘蔗桀骜地一抬下巴,眯眼鄙夷道:“年岁大不过就是吃地多罢了。怎么会叫一个吃的多的人让着我。爸,您不嫌我这么说吧?”

  笑着摇摇头,“可不许当了别人面这么说。吃得多不是坏事,除了吃得多外。肯定还有比你强地地方。”

  “哦?”甘蔗学足了兰陵的招牌质疑表情。

  “哦个屁。是人就有比你强的地方,可不是看吃穿就能了断的。”兰陵是个芒刺脾气。在平时一副不争不抢的温水模样,都是给外人看地。我早就看的透透。在家。她不自在时候谁都别想自在,甘蔗难免就带了这皇家里的坏习气。

  王子王孙地,没人敢挑拣这些;甘蔗处在这环境里也难免沾染。但能少则少,不至于长大和谁都不对付就难活了。

  回头望望,九斤正被几个老不死爷爷当了击鼓传花捧来抱去,这时候带甘蔗过去和九斤照面不合适。

  “箭法习练地如何了?”

  甘蔗没料到我忽然问他这个。愣神一下。“还在和娘学,十步上也能中的了。”

  不容易,这岁数上能射中十步距离的标靶地确难得。至少比箭术无双的二娘子大师有准头,如今教的我家九斤拉弓就变斗鸡眼,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学过箭术。这师徒俩腰上是插了弹弓来的,也算是王家一大特色。

  朝远处指指,“去那边练上十发,射完把草人拿来我看。”

  甘蔗听话,一个呼哨就带了人马放箭去了。我走近和兰陵对望一眼,谁没理谁,径直朝一堆老杀才过去。

  九斤还美呢。老远就见梁建芳给九斤架了脖子上喊孙女婿,听地我这当爹地一阵眩晕。王家人命苦。哦不,梁家人命苦;只要看顺眼的,不管多大岁数都能拿出年龄适宜的孙女相许。我当年以为逃过一劫了,没想到同样地事被九斤摊上,不同的是……九斤还傻呵呵答应几声。

  “便宜你王家了!”梁建芳见我过来,一副亲家老爷的模样朝我拍打,“老夫倒还是有几个孙女能拿出手,有和九斤一般大的,有小九斤三两岁的,还有个没断奶的,都许了你家!”

  “啊…”

  “高兴啥!”老梁拽我衣领大力摇摆,“打完猎你就把聘礼送家来,行伍的人不磨蹭,应啥是啥,仨!”

  “好事。”李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孩子。说老王家的教养,不服不行。子豪当年就救老夫一命,今连孩子都敢冲狼群抢人。这才多大年岁?往后大了不知该怎么个出息。”

  “那是!”程老爷子从梁建芳脖子上给九斤接过来,担了自个肩膀上还用力颠颠,“老王过世,跟前照看他王家的就老夫一人了。如今养了好孩子出来你们看了眼热,也不思量是谁这些年的辛苦。”

  是啊,这老不要脸的够辛苦。

  从当爹的角度上是应该痛揍九斤一顿地。九斤奔马过来时候我就已经气疯了。当爹地才不稀罕孩子什么英勇无畏。当时若出事,最该牺牲的是我。不是九斤。

  既然皆大欢喜。我也不好扫孩子兴致,不过心里还是盘算怎么给他个深刻教训,没有父母打算给子女培养二百五习气的,其中可能不包括梁建芳。

  “爸!”

  正有说有笑的敷衍几个老不修,甘蔗清脆的童生在身后响起。俩公主府的侍卫抬了个人型草垛近前,草垛胸口处三三两两的插着箭只。

  “哦,练完了?”笑眯眯摸摸甘蔗脑袋。“我数数……十枝?”

  甘蔗点点头。一支支地朝下拔。“今倒是巧,没射偏地。”

  “那可不好。”笑吟吟地从甘蔗手里接过箭只。“记得为师是怎么教的?”

  甘蔗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去翻腾草人。“今手顺。倒是忘记射偏了。”

  “刻意射偏?”李绩似懂非懂,闷笑道:“这是什么说法?”

  梁建芳拧了脑袋朝不屑道:“不教好地!”

  程老爷子鄙夷地扫了梁建芳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甘蔗。朝肩上的九斤用力地颠簸几下,指指我朝甘蔗问道:“上了沙场,射偏一箭就是要命的事。他是怎么教的?”

  甘蔗仰头,带着豁牙一笑,“就是顺手的事情。熟了。想中就中,想偏就偏,箭由心发。收控自如。”

  一番童言惹得老帅们大笑起来。程老爷子一脸爱意的捏捏甘蔗下巴,“倒是和你娘一个模样,小小年级就一张巧嘴。”

  嘴巧不如手巧。中春上。入夜仍旧凉嗖嗖地,众人围在和

  火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九斤作画。

  烧焦地炭枝满地都是,捡起根合手地,支起画板随手涂抹。孩子画的随意,寥寥几笔,周围人景的轮廓就勾勒出来,站站坐坐地围绕在篝火旁,很写意。

  兰陵饶有兴致的朝九斤跟前挪挪,将画纸从画板上摘下来,对照着景物参看起来。

  “像。”说着又挪到九斤作画的位置上环顾四周,“大小远近都精准,是能耐呢。可拜了名师?”

  “回殿下,父亲教的。”九斤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毕竟也画了不少时间的各种牲畜骸骨,多少有个功底。“眼下学堂里也教这些,带学的是周医生。”

  “哦,”兰陵点点头,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头问我,“说起来也是名医了,怎么在幼学里带学?倒像个画师。”

  “我不太懂。”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周医生前阵反人类的请求,趁着周围几个老杀才感兴趣,趁机会提提。“学术问题,不是我这种俗人能说清的。”说着从兰陵手里接过画纸,递给旁边的李绩,“九斤跟着画了多半年,现在多少能看出个眉眼来。”

  李绩端详一阵,点头肯定道:“倒是和以往画作不同。至于怎么个不同法…….”皱眉摇摇头,朝程、梁二位道:“你俩看看,老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建芳没什么兴趣,附和的看两眼,随口夸奖未来孙女婿有本事,也再无二话。程老爷子认真的走到九斤画画的地方一板一眼的对照,品论道:“本分,娃画的本分。”

  “老夫也这么感觉的。”李绩伸手在篝火边上烤烤,凝望前方树林,指问道:“该有一箭之遥。”

  老程点头,“若不看实景,单从画里估摸,竟然也是这个远近。这就奇了,九斤竟然把按着实景的远近长短,如实搬到画里。子豪,你杂学旁通的门道多,说说。”

  “我……大概是个比例上…”为难的摊了摊手,咱不懂,又不能当了孩子面胡说。反正除了画猪头,我还会画狗头啥的。把九斤抱了跟前,“给爷爷们细细讲解其中精要。周医生怎么教的,你就怎么说。”

  兰陵扑哧一笑,揽了怀里甘蔗凑坐了九斤跟前,顺道朝我小腿上踢了一下。

  九斤有说书的基础,讲解不是难题。小手顶着炭笔,对照景物如同木匠掉线一般的动作开始解惑。座谈会一开就没完没了了,对着当世几个巨魔竟不怯场,从容应答各种无理取闹的提问。

  “如此的话,若山川路桥也不在话下了?”李绩拣了个炭条学着九斤的模样选取参照物。

  “还没教这么些,老师自己也在摸索。”九斤如实告知,并很自豪的讲述了一个父亲勉励自己的小故事;就是一个姓达自芬奇的小孩卖茶鸡蛋求学的故事。

  “老夫得见见这个周医生。”李绩一脸认真的与程老爷子对望一眼,“若真合九斤所述,这个周医生说不定能解决军伍上些许难题。”

  程老爷子摇摇头,“只他一人也不成,百八十个都远远不够啊!”

  “这不是问题。”梁建芳逐渐了解这俩人的想法了,稍微有点亢奋,“若真有必要,教给老夫去办。能半年教出九斤这么个毛孩,老夫就有办法凑足一府的学生给他!索性混个闲差,也好过让那帮老家伙笑话!”

  梁建芳自从回京后很不爽。以前千军万马惯了,过不了游手好闲的日子,随时随地的给自己找差事干,很敬业。

  兰陵笑嘻嘻瞅瞅我,怀里的甘蔗龇牙朝九斤示威。等几个老帅告退了,兰陵很有技巧的将我留在篝火旁,让人在篝火旁温暖的干草上铺垫下,给俩睡的迷糊的孩子放上去。

  “高兴不?”兰陵提了酒壶满上,举杯朝我酒盅上一碰,“都走空了,孩子也睡着了,就你我二人守了旺火,总是该喝几杯的。”

  “高兴个屁,”一饮而尽,大声咂咂嘴,空杯子伸过去,英武道:“满上!”

  兰陵不齿的白我一眼,“吃吃喝喝的,我在跟前伺候上,你还到来劲了。”

  “那是!”龇牙撇嘴,豪言道:“当娘的昏庸无道,自该当爹的出面维持大局!明日往后,且看为夫教子!”

  “教什么?”

  “骑射!”

  “郎君好手段!妾身即刻传周神医军前待令。”

  “意欲何为?”

  “与尔等父子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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