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暗自冷笑,故意说道:“百来块也蛮多了,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十多块,二堂哥你挣的是我的两倍呢!”
沈安赔笑道:“我哪里能同你比,你是大医院的医生,坐办公室里干干净净,又体面又舒服,我就只是个擦皮鞋的,雨里来风里去,别人都看不起的。”
“钱不少就成了,一百多块一个月可不少了,二堂哥你家的小子可以过得蛮滋润了,对了,你给小娴小雅订牛了没?小孩子就得多喝牛,这样才能长得高。”沈问。
沈安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沈家兴叫他来的用意,也不敢随便回答,每句话都仔细斟酌过才敢说出来,心里把沈骂了个要死。
两个赔钱货喝什么牛?
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他可不做赔钱生意,沈这死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定一个月牛就得五块钱,俩赔钱货就是十块,这笔钱谁替他出?
“女孩子长那么高干啥?长大了可找不好男人。”沈安呵呵地笑着推诿。
“谁说长得高就不好嫁人了?我长这么高不一样嫁得蛮好的,二堂哥你可别舍不得花钱,你瞧瞧小娴上的衣服都旧成啥样了,穿出去都让人笑话,别人肯定会说小娴爸妈没本事,连给孩子一件新衣服都买不起。”
沈毫不留,早就想怼这家伙了,以前还顾着沈家兴面子,现在可用不着了,有祖母撑腰呢!
沈安难堪地干笑着,烦死了沈的多管闲事,他的女儿穿什么衣服关你鸟事,既然觉得不好,你当姑姑的也可以买啊,嘴皮子谁不会耍!
沈家兴见沈安从进门到现在都是在打花腔,没有一句真话,火气腾地就冲上来了,也更恨自己识人不明,难怪叶莲娜总说他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
“你一个月给玉香多少生活费?”沈家兴喝问。
沈安心里一咯噔,冲玉香瞪了过去,果然是这个臭女人告状了,回去再收拾她!
“爷爷,您怎么突然问起这茬了?”沈安笑着打哈哈。
他虽然觉得给玉香十块钱都多了,可他也知道在海市,一家四口十块钱生活费确实少了点儿,自然是不愿意让沈家兴知道。
“我不能问吗?赶紧说你一个月给玉香多少生活费!”沈家兴提高了声音,脸黑得跟碳一般。
沈安只得回答:“二十块。”
玉香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安,明明只有十块钱,阿安他为什么说是二十块?
沈冷笑了声,鄙夷地看着沈安,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睁眼说瞎话,当他们是傻子吗?
沈家兴气得连声咳嗽,问玉香:“玉香,沈安他给你多少钱?是二十块吗?”
玉香不知所措地看着沈家兴,又朝沈安看去,一脸为难,她不敢违抗丈夫,可又不想在长辈面前撒谎,这让她该如何回答啊?
沈安不悦斥道:“爷爷问你话,你没听见啊!”
玉香吓得子抖了抖,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着:“是……是……是……”
缩在沈怀里的沈娴鄙视地看了眼玉香,阿妈比面团都还要软,根本就护不住她和妹妹,她只能靠自己。
“阿爸骗人,他只给阿妈十块钱,还不许阿妈全花完。”沈娴大声说着,她年纪虽小,可也看出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想要以后过得好一些,现在就要勇敢争取,大不了就是打一顿罢了!
沈安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掌掴沈娴,“让你乱说,打死你个白眼狼!”
沈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冲沈安手上抽了过去,骂道:“二堂哥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小娴说出实话了吧?哼,一个大男人拿小孩子出气,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沈涵也很看不上这个堂哥,有气冲孩子撒干啥?真不是个东西!
他走过去叉住了沈安,冷声道:“二堂哥别在这儿撒野,安稳点儿。”
沈家兴口不断起伏,对沈安恨得不行,如果是沈平这样做,他还没这么生气,因为他打一开始就没对沈平抱什么希望过,可沈安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好培养沈安的,虽然沈安以前伤了他的心,可哪个年少时没犯点错呢?
寄予了殷切希望的沈安,结果却是头披着人皮的狼,沈家兴恨沈安,更恨自己瞎了眼,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打死你个畜生!”
沈家兴从沈手里夺过鸡毛掸子,冲沈安上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一边抽一边骂。
“当着老子的面谎话连篇,连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你有什么脸姓沈?丢尽了沈家老祖宗的脸!”
“自己吃好穿好,老婆孩子没得吃没得穿,你还是不是人了?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还和寡妇不清不白的,你怎么对得起玉香?”
……
沈安也不敢反抗,只也拿手护着头,不住躲闪,暗叫不妙,老头子怎么都知道了?
他想也不想就瞪向了玉香,肯定是这个臭女人说的,倒是他小瞧了这jiàn)人,平时不声不响的,背后给他捅刀子啊!
“爷爷,您别听玉香瞎说,她这是蒙您老人家呢,我怎么可能会同寡妇有那事呀!”沈安还想狡辩。
如果是玉香说出来的,沈家兴还真不会十成十的相信,可现在是沈娴说的,他岂能不信?
见沈安死不承认,他气得扔了鸡毛掸子,从墙边拿了大扫帚,又同当年教训沈思之兄弟一样抡了过去,还是大扫帚打起来过瘾。
“还想骗老子?和你父亲一样不是东西,我真是瞎了眼,竟还当你是个好的,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扫帚的威力自是不同凡响,细细的竹子抹在脸上生疼,沈安受不住,索抱紧头蹲了下去,紧咬着牙,强忍着没动手。
且先忍着,财产还没到手,不能得罪死老头子,这笔帐他先记着,以后定要一笔一笔地还回去!
玉香虽然伤心丈夫做的那些事,可到底是心疼丈夫的,见沈安挨打她哪里还坐得住,想也不想就冲了上来,拉住沈家兴哀求,让他别再打沈安了。
沈幽幽地叹了口气,口堵得慌,这个玉香同马杏花的那个同事阿玉倒是像的,一样的绵软,一样的不争气,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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