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得令,便一哄而上,这十几人均是入了玄的修士,但实力都不强,大多是引气期二三层的样子。但平日里,烧杀抢掠之事做得多了,身上自带三分杀气,若是普通玄修,被这等骇人的阵势一冲,只怕早就败下阵来。
但元轲并不是普通玄修,他的身上也带着杀意,却跟对面的一群乌合之众不同,元轲身上的杀意精纯而凝练,潇洒中透着寒气。
见对面冲杀过来,元轲不紧不慢,仍是左手拿着风筝,右手拿着刀,他不想与对方过多纠缠,只将刀横在胸前,抵挡住众人的合击。
只是即便对方一干人等修为都不高,但合击之下还是显出一些威势,五彩缤纷的光芒大盛,在这一击之下,元轲退后两步才卸去了气劲。
元轲毫不停留,右手一挥,便将刀身横着切出,元气穿过刀身,放大了无数倍,发散着青蓝色的光芒,凝结成弯月之状,只听嗖的一声,劈向人群。
以此同时,从他的衣袖当中,飞出一叠符篆,口中念起法决,这些符篆瞬间生出红色火焰,幻化成数只鲜红的火鸦,带着极为凌厉的鸦鸣,争先恐后飞扑过去。
啊,啊,啊……
火光之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匪首马六和副手王大锤立在一侧,此时四目相对,内心泛起滔天骇浪。
良久,火光散去,十几位身经百战的海盗船员倒在甲板之上,已经被烧成了人干!
倒吸一口凉气,马六觉得两股战战,几欲摔倒,灵机一动咬破自己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身旁的王大锤双眼瞪得似牛眼一般,良久不敢喘息。
一招之下,便毙掉自己十几个弟兄。可对面那人,却面无表情,如云淡风轻,真是形同魔鬼。
“现在,想起来了么?我是谁?”
“老……,我管你是谁,大不了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马六毕竟经历过些风浪,虽心中惊骇,但嘴上却不能服软,他深知一个道理,谁先认输谁先死。
元轲发出戏谑地声音,“哦,你倒挺硬气,待我一会将你的肋骨一根一根拔出来,再一根一根插进你的心,看你是不是还这般硬气。”他双眼血红,体内传来雷鸣般的响动,那是他右边心脏发出的震颤。
此时的元轲气势非凡,与平日里的元轲,全然不同。
“老大,咱俩联手,还怕对付不了他。”旁边的王大锤取下肩上的鱼叉,顿在地上,砰地一声,鱼叉便将甲板敲出一个坑,显然是沉重之极。
马六此时已无其他办法,点点头道,“我攻左,你攻右,就不信砍不死他。”说着两人举起兵器,嘶吼着冲过来。
元轲漠然,话语中透着森寒,“是么?”说着不等二人近得身旁,右手拎起刀,刷的一声,像平日里叉鱼一般掷向左手边的马六,那马六不急退让,只得往右一掠,退了一个身位。
手中的刀未及落地,元轲便右手成拳,一个飞冲,到了王大锤面前,那王大锤将手中鱼叉一挡,只见元轲之拳散发青光,丝毫不显颓势,一拳轰在了鱼叉之上,王大锤顿时口喷鲜血,倒卷着往后飞冲而去。
轰的一声,撞在桅杆底座,吐出一口老血,坐地而亡,临死也没说出一个字。
马六的船虽不算小,可也只是一般的三桅帆船,他小小海盗,怎可能有实力和背景用得起铸神岛船坞之中铸造的元气舰船。
“只剩下你了,马六,马船长!”
元轲转过身来,慢慢地朝着马六走了过来,脸上一如方才淡然,可这种表情,却让马六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气息。
随着元轲的接近,马六手握黑刀,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往侧边移动,他只觉喉咙一干,“好汉,只要你今天放了我,什么我都答应你!”
“嘿嘿,放了你?可笑!当时你可曾想过放了我妹妹?”元轲脚下未停,只是冷笑。
马六闻文言心惊,脑海之中拼命搜索,近日来见过的人,发生过的事,可他百思无解,面容苦涩,战战兢兢问道,“阁下的妹妹是哪一位?我实在想不出。”
“哪一位?你可贵人多忘事!”
“王二丫,想起来了么?”元轲的脸此时变得铁青,他已经不耐烦了,走到刀旁,伸手一提,便将刀握在手中。
王二丫?
这个名字怎会如此耳熟,马六的心头一紧,顿时狂风肆虐,他想起来了。
……
昨日清晨,他接到一单买卖,有人出价十块元石,让他找一个人。
要知道在修玄界,这十块原始可是价值万两黄金,这等好事,别说让他找人,让他杀人也在所不惜。
马六自觉在白雪湾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便派出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那人的家,可惜当时人去楼空,眼见十块元石的生意也泡汤了,他怎会甘心,最后好说歹说,才以砸掉那人的家为筹码,换取了五块元石。
他愤愤然想,一定要找到那人,将他绑了来,好换取剩下的五块元石。
一众人等刚要回去,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个小丫头,死缠烂打,那委托之人便显得极不耐烦,随手一挥,那小女孩便凌空飞起,像断线的风筝,没了聒噪的声音。
当时马六想,不就杀个小丫头么,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身下也是三天两头弄死一个,不足为奇。
可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诡异,回来之后便暗中派人去查了那委托之人,结果让他心惊。
想到这里,马六脸上的表情变幻诡异,他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位杀神到底是谁。
“你是元轲?”马六面露惊恐,带着苦涩,那小丫头不是他杀的,可那人的背景,他也绝不敢招供。
“才想起来吗?这可太晚了!”元轲手中的刀已高高举起。
见马六却将手中弯刀一扔,朝着身后的桅杆一跃,真如猴子一般灵活,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桅杆顶端。
此时,船只泊在港内,船帆已高高收起。那桅杆凌风而立,高达十多丈,论直径也有一丈多粗。
马六蹲在桅杆顶,朝着下方,嘲笑地喊道:“姓元的,老子不信你今天能杀得了我。”
马六说话之间,元轲没有言语,只是朝着船舷走去,弯下腰来将左手的风筝,轻柔地挂在船舷。
之后,元轲便露出奇怪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杀你?不过屠狗。”
话未说完,元轲左手抓起绑在船舷的船帆升降索,手中的刀轻轻一划,手腕粗细的皮绳索便应声而断,船帆轰然下落。
带着绳索一收,嗖的一声,元轲便向着天空冲去,待到顶部之时,双脚在帆桁之上一蹬,借着力道,高高跃起,超过桅顶足有三丈之余。
元轲带着冲天的怒火,向着桅顶的马六俯冲下来,右边的心脏跳动猛烈,带动起全身的元气,附在刀上,刀身在他身后瞬间拉得奇长,指向天空。
元轲咆哮着一刀落下,“受死吧!”
马六蹲在桅顶,像极了马戏团里可笑的猴子,眼见着刀光向着自己头上砍来,临死之时的表情惊惧而扭曲,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于是顶着刀芒,以尖锐的声音嘶吼着,“人不是我杀的!”
元轲听此一言,心中一紧,将手中的刀微微一偏,刀芒过处,桅杆从中裂开直至船底的龙骨,整个船头被连根切开,落入海中。
这一刀,惊天的气势回荡在海面,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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