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想那个糟老头子和那个破门派的事了?”
糟老头子?无崖子么?和尚撇撇嘴,不置可否的笑笑,无崖子虽然七十好几了,但是除了两鬓有几缕白发之外,压根就看不出来哪里呈现了些微老态,这么说来,逍遥派那几个勿如称妖怪来的好,反正一个个看上去老而弥坚青春永驻的样子。尤其是那天山童姥巫行云,和尚有时候老会无聊地猜想,如若不是和李秋水那妖妇斗到最后两败俱伤而死,指不定还能再活多少年。
“好了,吃东西,这华山我们也游玩的差不多了,也该放下了。”
和尚声音悠远,之所以说放下,仅仅是因为那个时代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武侠梦罢了,冥冥中来到这个世界,自然希望在这个世界情节还未展开之前游览一下这个不知有多少代高手汇聚一堂一较高下的圣地,当然也仅此而已。
华山论剑……如若可能,即便赶不上参与好歹也抢先瞻仰了一番,不说死而无憾,倒也乐的精神上多几分满足。这就好像一个注定要出名的女星,男人在某一阶段或多或少会存在几分祸害她的幻想。这是人类的一种看似隐约却显而易见的病态。
佛说无常,当一件事情一个理论有常了,那便是佛也认定的真理。此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由来。
和尚放下手中啃得只剩下骨头的兔子,刚要腹诽这畜生为何一身肉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肥美,就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轻微破空之声。
“吃完了么?祸根。”
和尚起身,双目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光秃秃的山顶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嘴角不由露出几许苦笑,看来女人不止是老虎,对于和尚来说,用祸水一词更为贴切罢。
李烟萝郁闷地吐掉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烤肉,乌黑的瞳仁很是灵活的转了几圈,突然笑道:“佛爷,即便你是个戒律森严的和尚,但是抓住了一个女人的心身,想来被人觊觎也是很平常之事,更别提是我这样花容月貌人见人爱的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你们李家的人是不是都是这般厚颜,别说我会牵扯一个麻烦不断的女子,即便会,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这么说来,这女人的功力倒也有了不少精进了。和尚心道,还有上百丈的距离,她就已经听到了声响,进境不可谓不快。看来那摩尼教日后能够在这个水深火热的武林中打出一片天地,倒也不单单是运气使然。除了教主专有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这女人学的姹女经也不简单的很。
“我们李家?”李烟萝展演一笑,道:“莫非我那素未蒙面的姐姐也像我这般聪明伶俐么?”
聪明伶俐……和尚哀叹一声,抚额无视。
一个古灵精怪,一个娇蛮任性,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与之牵扯太多。因为这种问题再如何纠缠最后结果也是反对无效,争论枉然。
而这个时候衣袂飘飞的声音已经越发清晰,下一刹那就有数个黑影踏空飞来。
个个黑衣蒙面,手中兵器寒光森然。
和尚扭头轻笑道:“借问一下,这是第几波了?”
“第十波?还是第十一波?”李烟萝可爱的皱了皱小鼻子,“哎呀,这么复杂的问题,佛爷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小女子来回答?”
呃……这个女人。某些方面似乎比之那些个老妖妇还要难缠太多。
“说吧,几位施主。这次你们找得借口又是什么?小僧听听看有没有放弃抵抗的可能性。”
和尚的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那几位蒙面高人,呆了片刻后西方一人跨出一步,抱拳道:“佛爷倒是逍遥,整日有美相陪,只是在下有个问题甚为疑惑,这华山景致幽美清凉,倒是个解惑的好地方。”
“解惑不敢担,小僧修为浅薄,不过施主尽管问便是,小僧自然尽量解答。”和尚执掌一礼,微笑道。
若是谈经论佛,那个时代哪个愤青都有成百上千个看似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则越想越闹心的理论对付人。更遑论他本身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有道高僧,不然也不会自小便被大轮住持吐蕃国师看上眼收为关门弟子。更是将在三十岁许就晋升为新一届国师最佳首选。
那人面巾未曾遮掩的眼眸处瞬间露初几分嘲笑与怨愤,高声道:“大师高人,修行坐禅,想必佛理精深,在下也问不出劳什子深奥晦涩的东西,只是疑惑,中土自大唐三藏西行取经而回之后,佛教大肆发展,而教义之下,行者未敢不尊,可是大师此番掳走本教圣女为先,孤男寡女共处为次,身为佛宗高僧破戒为再,在下苦思良久,始终想不出个中缘由,原本如大师这般造化天人的修行之人,想必也不可能如我等未开化的俗人所想这般不堪,所以甚为疑惑,未敢再做深思,深恐唐突西方佛祖门徒。”
和尚悠然浅笑的面容由慢慢僵住到目瞪口呆,谁说这摩尼教教众神智低下,主见全无的?李烟萝那丫头。说摩尼教水深火热丝毫不见通情达理的?还是李烟萝那丫头。道是待长久了会被摩尼教那群未开化的刁民朽腐致死的又是何人?
和尚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还是那丫头。
李烟萝……我不管你了!
和尚沉默半晌,突然甩袖背身离开。边走边说道:“施主这个问题甚为深奥,小僧自觉修行未够,这便回山潜修个十七八年再来答你,就此告辞了。”
呃……
众人身型同时怔住,一股怪异的氛围悄然展开。
待和尚行出数十丈之后才回过神来。李烟萝郁闷地跺脚大喊:“大和尚,你这厢又装的哪门子正常人啦!快点给本姑娘死回来,你可是答应我娘亲照拂好我的!——”
李烟萝喊罢身形一跃,数十丈距离片刻之间就已然消逝,玉手一揽,便抓住和尚的肩膀死死不肯放开。
和尚无奈,满脸促狭的笑容颓然凝固,心道佛爷都这样了还是没有甩掉这祸国殃民的主。当下夺拉着眼睑缓缓转身,对着周围愕然地蒙面人耸肩道:“小僧差点忘了这茬了,实在有些对不住各位,今天我还是得带她离开,看来只有他日在佛祖面前多加忏悔了。”
这一席话的最终结果,就是对方神色严肃内劲勃发的回应。
气氛在这一刻又骤然回升,十数道煞气几乎形成实质的罡风,向着和尚迎面袭来。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