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雪山,弥漫着飘扬的雪花,上百米的山上山下,一条分外泥泞的小道蜿蜒相接,路上行人络绎,大多是写中年的女人和还算健硕的老者,虔诚的神色衬着清冷的空气,似乎没有人愿意发出半点杂乱的声响,每个人都沉默而安详。
一个少年和尚执掌树在胸前,眉目低垂着,小心地避过行人往山下而来,那宛如羊脂白玉的肌肤,加上本就俊美异常的面容,如同山道上的一弯清泉,高雅却不失亲近,使每个擦肩而过的行人的心都温暖如春。
一恍惚的功夫,和尚便已经越过蜿蜒的山道,山脚的风光无限,苍凉的山风吹着他扎成一束的发髻,喧闹的声音就此传来。
“和尚,你今天可是来得晚了,麻姑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了……”
一个清脆的嗓音,对着尚未站稳弄清形势的和尚铺头盖脸地数落起来。
和尚微微阖眼,轻笑道:“阿弥陀佛,女子晨起为劳作,晚睡为丈夫……小鸢姑娘却是与和尚一般疏懒,竟而忘了日作耕种么?”
“哈哈,和尚说的是,不过我来这可是为了陪麻姑等人,冰天雪地里的,让一个女儿家等候这么久,算的什么男人呐!”
叫小鸢的女子笑得花枝招展,雪雾里如同冰棱花开。
和尚嘴角轻扯,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鸢姑娘伶牙俐齿,自己若是否认了,却说和尚又非男人不成么?
那与师父坐下那几位代王上出家的宫里近侍又有何差别……
想到这里,又抿嘴默然。
小鸢似乎已经玩味到得回了本,那张被风雪吹红的脸蛋也渐渐的白皙了许多,只是如此一来,乡间姑娘所特有的蛋黄色肌肤顿时展现的淋漓尽致,妩媚略见稀少,质朴的风度却跃然脸上。
“小鸢,你还有活计要忙,就先回去了吧。已经耽搁了太久……”
声音单纯,单纯却又不足以形容其万一,小鸢身侧的美丽女子,这时候终于拉了拉小鸢的裙摆,悄然出声。
和尚明亮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淡淡地看向作势欲出言调笑的小鸢,无声无息的暧昧气息蓦然应景,仿佛要朝着她铺面而去。
小鸢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调笑,却不知是实在不忍心为难这个太过柔弱娇美的儿时女伴,还是从心底里叹憾这种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感情。
叹了口气,终究是无声离开。
……
“你好么……”
我好……和尚的笑容宛如化在风里的烟幕,依旧那么迷人而轻闲。
有谁相信,这么彼此相约而见得两人,会从来不曾询问过对方的名字。
而且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彼此交谈……
山门前的行人逐渐稀少,被踏乱的雪地又开始复苏,麻姑这个时候才发觉,雪花再如何弥漫,却从来没有漫过和尚的身体,包括随风轻舞的那一束发髻,都不曾有半点白色的芬芳。
传说中西藏之外的江湖中,是有着无数英雄的地方,那里争夺不断,交锋不断,他们可以如同鸟儿一般飞翔,犹如猎豹一样迅捷。
那里的人,可以不打雨伞也从不会被雨水淋湿……
女人心中的男人,真的只会无限美好和无限强大。
那么和尚你,是不是也如同他们一样,来自江湖,也将去往江湖……
“当——当……”
雪山寺早课结束的钟声响起,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宁静恍如隔世的眷念,一如既往的在某些晨钟暮鼓之后分崩离析,麻姑灵动的眼睛里涌起一种名为泪水的痕迹,转瞬即逝。
和尚突然伸出合十的手,游龙一般往麻姑的脸颊而去,只是,越是接近却越是缓慢了下来,终究,还是在离开一指的距离处停住,因为他发现麻姑的眼神里,除了不能抑制地欣慰,剩下的却是让人讶异的恐慌与不安。
我们,是被诅咒的亚当与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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