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此地,林奕便发现这净目池是一个阵法,虽然极为隐蔽,但林奕却想到了逍遥宫的净心路,此池与那净心路,有异曲同工之妙。
能否得到空灵之源,与时间无关。
与其说是净目,还不如以净心为名好些,林奕知道,没有成功的修士根本不会知道这些,而那些成功的少数之人,也只是无意间抗拒净目池阵法之际,得到了空灵之源而已。
那星空中的迷幻,便是净目池阵法的演变,能抗拒池中阵法,自然会看到那星空图,此图一出,也就得到了空灵之源。
而自己,两年时间里早已让心静如水,不受阵法所困,加之身具炁之意念,无视那天道,才会在踏入净目池之时,令星空图出现。
假以时日,自己的心境破开星空图之际,便是成为空灵境之时。
得到空灵之源后,林奕本想开始静修,感悟那星空图的奥妙,但数日来总感觉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也许,该到处走一走了。
既然无法静心修炼,索性过一段时间的凡人生活,游历一下人间,也许会有所得。
打定主意后,林奕隐藏了修为,化身成为波牙国凡人,过上一段时间凡人的生活。
……
三年后。
波牙国官道之上,一辆牛车缓缓而行。
赶车的是一个白须老者,看其长相有些老态龙钟,由于前几日的大雨,官路泥泞并不好走。
“陈伯,天黑之前,咱们还能赶到县城吗?”
马车之上,传来一个少女的问声。
“放心吧小姐,过了这段路,前面就会好走一些,天黑以前准能进县城。”老者笑着回道。
马车内传来“嗯”的一声,之后再无声音。
夕阳西下,渐渐染红了西边的天空,老者的脸上已出现了汗水。
刚才满口答应了小姐,天黑前赶到县城,但这路实在是太难走,天马上就要黑了,牛车却还没有走出这段泥泞之路,照此下去,怕是今晚要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了。
“陈伯,还有多远?”
“小姐,我该死,距离县城还有二十余里,这段路实在太难走了,今晚怕是无法顺利回到县城了。”
老者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碍事,夜间赶路危险实在太大,你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避风之所,咱们先歇歇脚,待明日一早再赶路不迟。”
虽然这么说,车上之人的心却是一紧!
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外过夜,且是荒郊野外。若是遇到什么贼人强盗,自己与陈伯如何应付得了。只因今日过于贪玩,耽搁了回程,却是自己的原因,与陈伯无关。事已至此也无法怪谁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车上之人默默念道。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官道上漆黑一片,陈伯担心小心的安全,再也不敢上路。幸好,前面出现了一丝荧荧火光,前面有人!
陈伯顿时大喜!
官道如此难行,受困的不止是自己与小姐,歹人不会在此引火休息,应该是过路之人。
下了牛车,那陈伯一路快行来到那火光之地,原来是一座破庙,看其模样已废弃多年,庙并不大,陈伯推开那扇早已不经风雨的庙门,进入院中后发现那火光来自破殿之内,陈伯向殿中一看,发现竟然有十余人在此歇脚。看这些人的样子,倒不怎么像是坏人。
陈伯心立即放下,转身回去,之后牵着牛车进了那破庙之中。
“小姐,前后都无人家,只好在此歇息一晚,您看如何?”
牛车之上走下一少女,少女一身鹅黄衣衫,身材高挑,待其出现在院中时,顿时引来庙殿中一阵阵嘘声。
好漂亮的女子!
少女顿时脸一红,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无妨,我们就在此歇息。”
待那陈伯将牛车安顿好,二人一同进了庙殿之内。这殿中竟然有十余人在此歇息,有两个是书生打扮,一个青衫男子,还有一人看不清楚,独自坐于脚角处,其他的皆为过路的脚商,刚才那嘘声,应该就是这些脚商所为。
远处,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众人皆向外看去,今晚怕又是天降大雨了。
前几日连日的雨水,已令这些赶路之人颇为心烦,如今这大雨再下,官路将更加难行。
殿中,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左右一看,随即起身让出一块地方。
“还请姑娘到这里歇息。”
少女看了一眼那书生,轻启朱唇,声未出笑已现,“多谢公子。”
“不,不谢。”
待书生坐下之时,因眼睛从未离开那少女,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引得殿中众人哈哈大笑,就连那少女,也被书生的样子引得阵阵颤抖,随即看到少女用衣袖掩面,可能是其出身大家,少女并未出声,但也足以猜想到,书生的失态已令少女也笑了起来。
陈伯离开牛车之时,已取出一竹凳,那书生离开之后,陈伯立即将竹凳放于地上,待小姐坐好后,陈伯也在其身边坐下。
“这雨,怕是小不了啊!”
殿中一侧,一中年男子眼睛看着殿外,一脸愁容的说道。
“什么鬼天气,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到达京城,耽搁了赶考,怕是误了我一生,真是出门不利。”另外一白衫男子紧接着说道。
话声刚落,书生显然也有些呆不住了,起身来到殿外,伸首向那夜空望去,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大,道道闪电出现,吓得书生赶紧回到殿中。
“喂,那书生,你可看出这雨能下得下来吗?”
显然,问话之人是有意让书生出丑。
“天之事,人何知?此问,你找错人了。”
书生的回答,倒令众人一愣。
那出口相问的,乃是一满脸胡子的大汉,刚才见他让位于那少女,又见其为少女容貌所迷,便出此言,本想拿这书生开心,怎料这书生所答,倒令自己不解了。
“嗯?那你说,我该问谁?”
书生伸出手向天一指,“你该问他!”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当天是天,这雨由天而来,天要有意,雨必降下,天若不应,雨又何来?”
此刻,书生已无半分腼腆,这一问一答,倒令那大汉无言以对。
“这么说,今夜这雨是天意了?”那白衫男子看着书生,脸上已有怒色。
“此话怎讲?”书生反问道。
白衫男子恨恨说道:“想必你也是赶考之人,这雨要是再下,你我可就无法参加京城大考,你难道不知么,还说什么天要有意,雨必降下,天若不应,雨又何来?”
如此,书生才想起,这白衫男子刚才已说过,这雨已误了他的行程,自己的话,无意间让白衫男子不悦,感情我是暗指,他真误了前程是天意啊!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出言的,竟然是少女。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此话一出,众人皆不出声。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公子所言并无不妥之处,天地间阴阳相融,则甘露不求而降,如今天下太平,这雨水多一些难道不是好事吗?同样一件事,要分而看之,则心平气顺,凡事可成。”少女说到这,看了那白衫男子一眼。
“受教了。”那白衫男子与书生同时出言,少女一番话,竟然含有一番道理。
少女微微一笑,“不敢,若言有失,还望二位不要怪罪才好。”
“哈哈哈……”
此时,从殿中一角处传来一阵大笑之声,众人闻声看去,那笑声出自一青衣男子,此人一身淡灰长袍,手中则拿一壶,那壶中是酒是水,却无法看出。
书生向那青衣男子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姑娘此言包含至高道理,你却为何发笑?”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嗯,说得好,说得好啊!虽与今日这雷雨之意有甚些不符,却也从另外一面提醒了世人,倒也有一番见解在基中。”
听闻此言,书生方知自己误会了那男子,赶紧后退一步指着少女道:“这位姑娘之言已如同天语,此番被兄台一番高论相托,已令小可折服,没有想到我读书十余载,自认为知天下事,明天下道,如今在这荒郊之所,方知这天有多大,地有多厚,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公子高赞了,公子之才足以傲视波牙国,小女子何敢受你如此赞誉,以我看公子若能参加今年大考,必能榜上有名。”
青衣男子突然又大声笑了起来,“你二人不必再说了,一个熟读天下诗书,一个精通道之深义,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路有不同,何来高低之说?”
“你有何资格评论大家,我波牙国学子多了,还论不到你指手划脚。”那白衫男子本就不悦,刚才被那书生一语相激,之后少女为二人解围,倒也释然。此番这青衫男子一番话,又将他激怒。
庙殿之中,其他人皆在看这几人交谈,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闭目不语,就是那少女到来,也未曾看一眼。
“嗯?你怎知我没有资格评论他二人?”
白衫男子顿时来了精神,“你说这姑娘之言精通道义,你可知何为道?”
此一问,倒也令那青衫男子一愣!
不是无法回答,只是对道的领悟,凡人有凡人的认知,而修士,又当别论。
道,何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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