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偶毕竟只是人偶,它并非是原本的那个人。”纲手显然动了真怒,大蛇丸却不慌不忙,身体蛇形摆动后退的同时,口中仍淡淡说道:“这个术就是如此,才被二代所封印——假如,我们两个继续研究下去呢?”
白玉一样的拳头停住,浪潮般的查克拉凝而不发,纲手语气冰冷:“大蛇丸,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蛇丸低头,慢慢整理起自己被风吹歪的衣领,却不说话。
纲手收起了自己手,不耐烦地看着他。
“纲手,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你也心动了,不是吗?”大蛇丸轻轻笑着,正如一条蛇看到眼前的猎物入瓮。
纲手下意识的咬着牙,一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的样子。
“这个术就是如此,才被它的开发者,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所封印,我刚刚这么说。”大蛇丸这时却略微收起笑容,正色说道。
他明白,以眼前这个女人和他的相互了解,如果他想要欺骗她,只能使两人之间的合作落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
“二代开发这个术的原始目的,只是为了开发出一个廉价的欺诈术——用身形相貌都一般无二的傀儡代替被杀死的敌人混入敌人群中,然后自爆,互乘起爆符就是基于配合这个目标而开发出来的术。”
“这种秽土傀儡的经典应用,莫过于一战战场上,第二代俘虏并伪造了初代水影的妻子,然后boom——”
说起那位大人阴暗卑鄙的往事,大蛇丸说得兴致勃勃,而纲手只是冷冷不语。
“初代水影重伤,他年幼天才的儿子,连带初代水影一家,统统死在了一场大爆炸之中,尸骨无存,后来急于报仇的初代水影死在宇智波斑手中,甚至没来得及安排新的继承人,这也是雾隐多年以来村子内部纷争不断,政局不稳定的原因。”
自觉失态,大蛇丸摇了摇头,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这个话题:“然而这只是一种特殊的傀儡幻术陷阱,除了用活人当做材料,用当时还比较先进的遗传物质技术来铸造模板,所以傀儡制作得跟生人无异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最初的秽土傀儡行动僵硬,刻板,只能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甚至不能执行引动互乘起爆符这样稍微复杂一点的术,所以,我们敬爱的二代大人突发奇想,既然肉体能够用遗传物质来复制,那么灵魂为什么不可以呢?”
正如所有的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一样,大蛇丸、纲手都能理解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完善自己构想的想法,大蛇丸忍不住“嘻嘻”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为此,扉间大人甚至不惜撺掇着初代答应了宇智波成立警备部队的要求,而换来了宇智波家族故老相传的与死神交流的秘术。”
“灵魂……或许真的是人类不应该涉足的领域。”大蛇丸反而平静下来,纲手听得出,这平静下有她还不了解的暗流在涌动,但似乎只是感慨一句,大蛇丸随后就回到了正题:“以遗传物质为引,召回死者部分的灵魂,这使得秽土傀儡的行动力、智力都大大得到了提升——完成度比较高的秽土人偶,甚至能够使用部分死者生前的忍术。”
“但是‘召回部分灵魂’这个说法或许是错误的,因为灵魂无法分割,所以存在于秽土人偶身上的,应该只是存在于阴间的死者灵魂的投射,一部分的记忆而已。”
“但就算是一部分的记忆,也足够完成很多事情了,秽土人偶狙杀初代水,若不是这人偶实在无懈可击,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大蛇丸平平嗤笑了一声,又摇头带点惋惜道:“然后,就是第二代封印秽土转生之术,就此将其压到箱底,再也不曾拿出使用过,纲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纲手垂下目光,大蛇丸也不在意,这一点上,大蛇丸知道的还并不一定有纲手多,随口一问,只是话术:“因为,二代火影发现,再深入下去,这个术就会触及到灵魂和生命的本质,而秽土转生,就会真正成为一个能够令死者复生的禁忌之术!”
“死者复生,这是一个多么有诱惑力又多么危险的念头,”虽然用感叹的句式说着,但大蛇丸语气里全是对这些的不屑一顾:“伦理、生死观念、以及种种人世间的规则都会遭到打破,这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混乱啊——”
停顿了一下,大蛇丸洒然耸肩:“所以,秽土转生必须被封印,而且扉间大人也禁止后辈们对这个术进一步的研究。死者复生,从那以后也就成为一个笑话。”
在那个‘禁忌卷轴’中记载的秽土转生,单纯只是一个傀儡欺诈自爆术而已,这也是纲手在听闻大蛇丸说要用秽土转生复活千手绳树和加藤断,不动心反而勃然大怒的原因。
“纲手,第二代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不说你我,整个忍界几百年来都没有过比他更加出色的忍术研究者,然而忍术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在他死后二十多年的现在,我想,我们都有自信,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已经超过了这位先行者。”
所以,超越他,开发出真正的令死者复苏的‘秽土转生’,也就成为可能。
“纲手,我需要你的支持。”再一次的,大蛇丸重复了这句话。
纲手神色复杂。
在自来也找到纲手的时候,美丽的女人正望着阳光下的木叶出神。
灿烂的日光给木叶镀上了一层金色,这个凝聚了先代心血的繁华城市,景色壮丽得难以形容。
“纲手,我可算找到你了。”自来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神情欲言又止。
大白痴。
纲手没有看他,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总是晚了一步,所以才到现在还没有女人看上你吧。
“好了,自来也,支持大蛇丸和老师的行动,分裂忍革协,这就是接下来的任务对吧?我了解了。”
语气还是淡淡,不过自来也有些惊讶地觉察到,纲手今日的语气,出乎意料的轻柔。
像是从漫长的噩梦清醒过来,又像是放弃了多年来孜孜以求的心愿,茫然回首,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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