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结局是,易小晴家把房子卖了还债,自眼镜退学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从同学口中得知她们家搬到了重庆,后来眼镜自学考入大学,原本想报重庆的一所大学,但是低了三分掉档补录到湖南一所大学中。
她现在还好吗?躺在詹勋虚构的烈火中,眼镜却心念着曾经的女孩。破解催眠的方法便是违逆催眠者的心理暗示,或是以极强的意志力抵抗,詹勋试图利用他最深出的内心世界来麻痹他,可事实上眼镜走出梦魇的魔障。
就在眼镜被催眠的同时,古瀚海也被催眠到另外一个梦境,那是末世刚刚降临的时候……
金色的月亮缓缓西移,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渐渐变得惨淡。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百叶窗穿过,在公寓里洒下光辉。
闹钟叮铃铃地响着,灰褐色的柯基犬焦急地凑在古瀚海的床头,从床头窜到床尾,扯开了他被子的一角,而后不停地吠叫。与此同时,轰隆隆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从四面八方传来。
戴上眼镜,视线逐渐恢复清晰,天花板上的吊灯不停地晃动,时不时还有碎屑从顶部脱落,房间里的柜子、书桌、冰箱全都震动起来,潜意识告诉古瀚海,外面发生大地震了。
他本能地从床上爬起,穿着睡衣朝楼下赶,柯基犬紧紧地跟在他后面,飞快地在楼道内穿梭,他家住在7楼,从楼上一拥而下的居民有很多,大家一边忙着逃跑一边议论着地震。
人很多,柯基犬借助下面的空隙很快地窜到楼下,而后他停留在楼道中,很聪明地躲在角落位置,避免被拥挤的人流踩伤,等待古瀚海到来之后才继续向下逃窜。
如此反复向下爬了四层楼,到第三层楼的时候人群挤满了楼道,柯基犬钻进人群后便再也看不见踪影,而古瀚海在人潮之中根本无法自由挪动,完全被人群给挤到了楼下。
它一定还在上一个楼层的角落等我……
它一定在的……
大楼突然间向东发生倾斜,人群顿时慌乱起来,彼此疯狂地向下推挤,瘦弱的老人和无辜的孩子被踩在脚下,血淋淋的尸体铺满楼梯道,古瀚海背对着人群却始终无法动弹,一直被人流带到了第一层。
它一定还在上一个楼层等我……
古瀚海在心底念叨着,我们相处七年了,亲手将它抚养到成年,他对柯基犬的感情,甚至胜过自己的亡妻。
如果现在离开大楼,以后醒来的时候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可如果回到楼上,恐怕连自己也没有活路……
大楼剧烈晃动,古瀚海犹豫不决,他握紧颤抖的拳头,反复掂量着生与义的份量,汗水很快从掌心沁出,他挣扎着向前挪动了两步。
不,这个世界需要我,我得活下来,这个世界还等着我去创造价值,创造价值,等着我去改变未来……
古瀚海绝情地闭上了双眼,一串冰冷的泪珠在眼眶中盘旋了许久。
从大楼中逃出的人越来越少,有的遍体鳞伤,有的肢体残障,他们同样怀着生的信念艰难地逃出,从死神的索命之镰下擦锋而过。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位老奶奶,古瀚海认识那位老人,她住在五楼,虽然年纪大的但手脚依然硬朗。老奶奶常说自己晕电梯,每天坚持爬楼梯上下楼。
她怀中抱着的正是古瀚海的柯基犬,柯基犬在老奶奶的怀中并不是很安分,它拼命地向后挣扎,似乎想要回到楼上去。
老奶奶不紧不慢地走着,絮絮叨叨地安慰柯基犬,用那双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抚摸柯基犬的脑袋,可它依然很不安分地摆动身体,直到楼道内部塌陷,柯基犬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而当柯基犬回过头来的时候,它忽然看见古瀚海就站在楼外的广场上,它兴奋地从老奶奶的怀中跳了下来,飞快地朝古瀚海奔去……
这时候,大楼从中部突然断裂。霎时间,水泥块、混泥土、玻璃钢纷纷向下坠落,首先被废墟埋没的是老奶奶,当柯基犬奔跑到绿化带的时候,一块巨大的水泥从废墟上翻滚下来,柯基犬被重重地压在下面,腹部淌满了鲜血。
古瀚海早已动身向大楼跑去,可他没能把柯基犬从水泥块下救出,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柯基犬在痛苦中挣扎,它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呼吸,迷离之中双眼竟流淌着两行晶莹的泪珠。
古瀚海木讷地立在那里,许久许久,悲伤和懊悔在心头忽如浪涛涌动,忽如一潭平静死水。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在忏悔中死去……
突然间,他走向半壁大楼的底部,背靠着半面残壁,敞开手臂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高楼坍塌后的废墟将一切掩埋,等待来自地狱的恶灵将他的魂魄带走……
古瀚海已经在梦魇中死去,眼镜却一直不肯就范,即便经受爱情、亲情、友情轮番考验,他仍能够保持理智和清醒的头脑,无论詹勋怎样暗示和诱导,都无法完全将他控制。
两个小时过去了,詹勋和眼镜两人都进入疲惫状态,催眠慢慢开始松懈下来。
“你的表演结束了吧!接下来让我们切换到真正精彩的表演。”说完,眼镜闭上了双眼,从星空背景中消失踪影。
詹勋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料到眼镜这句话的内含之意,詹勋四下扫视竟发现自己绑在一棵大树上,绳子捆得很结实,他没法动弹丝毫。
“这是假象,不可能的,你们怎么可能把我催眠!不可能的!”詹勋声嘶力竭地冲着天空吼叫,他根本没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在他营造的催眠环境下,他竟然被对方给催眠了。
一群体格强壮全身发绿的怪物突然出现在树下,他们肌肉暴突、青筋拱起,全身毛发冗长,一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匕首冲詹勋走来。
“你们想要干甚么?”詹勋意识到这些怪物不坏好意,扭了扭身体却发觉依旧没法动弹。
“干什么?你说我们会干什么?”带头的绿人吹了吹额前的长发,头发触落在匕首的刀刃上顿时断开成两截,白森森的寒光从詹勋的瞳孔中闪过,如冰锥一般在他心头绞痛。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把我绑在这里?”确定对方有人类的意识,而不是纯粹的怪物之后,詹勋试图用沟通和交流解决误会。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说得好!我最喜欢这种直率的性子!我们要报的人就是你!”带头的绿人伸出匕首直直地对准詹勋的心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我们现在这副(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全是拜你所赐!你可记得蓝鸟体内的流感病毒?”领头的绿人突然握起匕首,在自己胸口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竟然有成千上万只黑色的寄生虫在蠕动,它们又细又长,像绦虫一般缠绕在腹内,密密麻麻如线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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