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我无奈问道。
瘦子跨坐在我前排的椅子上,翻了个白眼,认真说道:“这问题我还想问你呢。背着我们做这事情,你还把我们当兄弟吗?这么多年的哥都白叫了。”
胖子只是憨笑,想要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挤了半天才将肥硕的身躯挤进那个小位子。
“这次的事情不太一样。”我见状也不隐瞒了,“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它是一只恶鬼。要怎么处理,我也还没头绪呢。”
瘦子摸着下巴,“驱鬼嘛,一般就那么几种办法。咱们国家的道士和尚都是直接对付鬼魂,那得有真本事,西方驱魔人都是神父,得有信仰,还得懂拉丁文。不过,也有些普通人能走的捷径。”
我想到了瘦子的那个前女友,咨询瘦子的意见:“什么捷径?”
“烧掉尸体和遗物。”瘦子回答,“我也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但从玄学概念来说,鬼魂之所以存在,其实是依靠活人的念想和它们生前留在实物上的一丝念,破坏掉这两样,它们就无法存在了。”
我听瘦子神神叨叨,半信半疑。
叶青似乎是有种特殊能力,能够直接杀死鬼魂,但他有提到过灵体的概念,他无法摧毁灵体,只能摧毁灵体的载体,比如尸体。
这和瘦子那番玄之又玄的理念有点儿契合。
“现在都火化安葬,找不到尸体的吧?要找遗物可就难了,谁知道散落到哪个垃圾场了?”胖子指出困难之处。
瘦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不是什么遗物都能留下念的,那东西一定特征明显。”他指了指胖子的肚子,“比如说你要死后变成鬼,就应该附在你家那个零食箱子上面。”
我直接笑喷了。
胖子的零食箱子在大学时候就很有名,是个铁箱子,占据了寝室好大的空间,随时随刻打开,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零食,品种五花八门。那是胖子从小用到大的储物箱,小时候放玩具,大一些就被他用来放吃的,被他精心保养,一点儿锈迹都没有。
胖子郁闷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已经吃得少了。”
“那我们就先要查清楚那只恶鬼的身份。”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怀疑,他是娱乐圈的人。”
瘦子和胖子听我分析。
“他……设计的场景都很……震撼。”我说出“设计”和“震撼”两个词的时候,心中膈应得慌。拿杀人取乐,真是丧心病狂。接着说道:“那两个女孩死后,他还会赞叹一句‘完美’。张珊玫在出事前就在一个剧组拍戏,所以很可能是从那里跟上她,到了戏剧学院。”就像薛韬会跟着人转移地点,这只恶鬼一定也是如此,从片场到了戏剧学院。
“那只要查一下片场就行了,看看那里死过什么人。”瘦子一拍大腿,“我去找马一兵问问张珊玫参加的是什么剧组。”
“还是别问他了。他已经被吓得够呛了,你再去问,不是又要刺激到他吗?”我阻止了瘦子。
我记着叶青对郑小蕊说的话。马一兵一个无辜的人,要是因为灵异事件心生恐惧,吸引了更多邪祟缠身,死于非命,那未免太可怜了。
“找陈晓丘吧。她要在警局打听消息也容易。”胖子提议。
瘦子嘟囔了一句,打电话给了陈晓丘。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阴风,噌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冲向了教室外。
走廊内空无一人,窗户外是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我走到了楼梯间,就看到了玻璃窗上映出的一轮明月。
很快,那一轮月亮被一个女孩的身影阻挡。女孩伸手抓住了自己脖子上松垮缠绕的丝巾。
“住手!”我连忙叫道,扯开只有警告意义的封条,跳下楼梯,向那个女孩伸出了手。
我的手穿过了女孩的身体,抓了个空,女孩消失了。
“奇哥,怎么了?”瘦子赶了过来。
我脸色难看,对瘦子说道:“刚才那个死者的鬼魂出现了。”
瘦子和胖子紧张地左顾右盼。
“她消失了。”我皱眉,慢吞吞上了楼梯,靠在扶手上,“再等等看看。”
是因为我的插手让她消失了吗?难道要像张珊玫那次一样,目睹她疯狂残忍地折磨自己的躯体,再解放她?
我低头看了眼台阶,蹲下身触摸了一下,入手果然是一片寒冷。
那只恶鬼就坐在这里害死了那个女孩,观赏她悲惨的表演。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胖子忽然说道。
我和瘦子齐齐看向他。
“这两个案子都有凶手,凶手也没否认过自己的罪行。”胖子说道。
我和瘦子眼睛一亮。
“那只恶鬼操控了那两个人行凶?”
“应该不是附身,两个案子都没判呢,凶手都在监狱里面,它总不能一分为二,同时操控两个人吧?”
“不是附身,那就是洗脑了吧?不是有部小说就是这样,恶鬼可以……”
谈论因为我突然的扭头而终止。
那个女孩再次出现了。
“奇哥?来了?”瘦子紧张地问道。
我点头。
瘦子和胖子什么都没看见,只能屏息凝神,警惕等待我的动作。
我盯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有些不忍地看着她绞断自己的头颅。
崩!
咚!
“什么声音?”瘦子一个激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面楼梯。
胖子迟疑地说道:“好像是什么东西……”
嘭!
无头尸体倒下的一声打断了胖子的话。
这两人看不见,却能听见。
我又等待了一会儿,却不见这个女孩像张珊玫一样做些诡异的后续动作,不过片刻,无头尸体就消失了。
“奇哥?”瘦子戳了我一下。
我踌躇地将自己所见简单和他们说了一下,“张珊玫问过我表演得怎么样,这个……”
“她脑袋滚下去了?”胖子指了楼下。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
瘦子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要问话,那得有嘴,有嘴,就得有头。
我们三个下了楼梯。
“掉在哪一层了?”
“听声音应该滚得不远吧?”
瘦子和胖子没有亲眼目睹那惨状,谈起这个来还算平静。只是瘦子明显是故作坚强,眼珠子一直在乱转。我不禁猜想瘦子和那位前女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给他留下了那么强烈的心理阴影。
我们先下了一层楼。我仰头就能看到女孩“自杀”的位置。又是等了一会儿,事情重演,我看着那颗脑袋从楼梯上一路滚下来,伸手要接,谁知捞了个空,那头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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