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晨看得出来司徒闯表情那微妙的变化,自然知道这司徒闯从石敬的记忆里,已经继承了关于那满墙符号的相关内容。
石敬一定是知道那里面曾经封印着一个人的灵魂的,而接下来司徒闯的这句疑问,更明明确确地告诉郝晨,他知道。
不过郝晨没说话,更没让气儿多动一下,就那么看着司徒闯,一副你说我被附体了那就是,你说我没那就没的态度。
“不干脆!”当时石敬在楼下面对郝晨时候的记忆,都浮现在司徒闯的眼前,突然浑身黑气爆流,一瞬间失去自主意识,双目通红半身紫烟的郝晨的模样,可就历历在目,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
“下楼吧。”楼上怪物又影子拖着,郝晨让气儿站起身,一把抱起了还在旁边围观战斗的芒君,头也不回就要下去。
“等等!”司徒闯立刻叫住了郝晨。
“只有我这徒孙的记忆可不行,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并不完整。”说完司徒闯的目光转移到了还以奇怪姿势趴在地上的司徒恨。
“得带上他,他知道的可比我这徒孙多得多。”司徒闯指了指司徒恨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郝晨一想也对,这主墓室原本就是这司徒恨的杰作,下面那间圆厅想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连魂魄都被抽取剥离的模样,要怎么帮他?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带他下去,我自有办法让他把情况说出来。”司徒闯拍了拍郝晨的肩膀,从他手里一把接过不太乐意的芒君,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他是老人家,岁数老,身子板老,扛人下楼这种体力活自然轮不到自己。
眼下“阴秽孽鬼”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墓穴里这些活物的身上,他的注意力早就被影子吸引的稳稳当当,郝晨让气儿一溜烟跑过去,把司徒恨翻了个身。
本来就被司徒闯活活吓成了痴呆,现在又被剥离了一部分魂魄,刚走进他身边,郝晨就闻到了一阵尿骚气。
翻过身,这司徒恨还没死,他浑身动弹不得,只是歪着珠子,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地不知正看着哪里,鼻子嘴用力地喘着醋气,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憋死一样,而且嘴角还挂着口水,嗓子里哼哼唧唧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着真是凄凄惨惨。
一辈子作恶多端,最后落个如此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
“他被剥离的是哪一部分?”郝晨看着眼前惨兮兮的司徒闯,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还在外面飘着的影子,如果两天内不解决掉气儿的问题,让自己的意识完全回归,这地魂就会完全离体。
如果会变成眼前司徒恨的这副模样,那还不如杀了自己更干脆。
“地魂。”鼓老是知道地魂剥离后的状况,虽然没司徒恨现在这么夸张,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被自己猜中,所有更要抓紧时间。
自从被鼓老呵斥闭嘴,气儿就一直没说话。
他一把将司徒恨扛在肩膀上,他知道自己不比郝晨,他也完全不关心这个废人死活,也不关心影子与那怪物之间的战斗。
既然得到了这次机会,他要做的只有等待。
如今司徒闯已经下去了,他感受到的更多是紧张不安,连带着郝晨这具身体里的心脏跳动得都有些急促。
他不断的问自己,那些消失的记忆真的可以被找回么?
“可以!”是鼓老的声音。
郝晨听不到气儿紧张的心情,但鼓老知道,这个后来进入身体的意识,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冷漠疯狂。
在那场梦境之后,仿佛是点开了这丝意识的某处开关,虽然不说,但他一直在追索着自己消失不见的记忆,尤其是看到郝晨这张能让他情绪几乎失控的面容之后,气儿的思维就一直在痛苦间挣扎。
不记得过去的痛苦,或许除了自己没人能了解吧,鼓老想。
下了楼,司徒闯正站在圆厅的墙壁前,仰着头似是仔仔细细地研究着。
将半死不活的司徒恨往地上一放,郝晨并没让气儿跟过去,而是静静地在旁边的空地上,一屁股盘腿坐下。
“那时你就是在看完这一墙的字之后陷入的疯狂。”司徒闯也没回头,依旧逐字的看着,像是要把每个字的位置都记录下来似的。
“是!”郝晨回答。
“他曾说,这墙壁上的文字是个咒语,配合的便是地上镶嵌的‘纳影镜’?”司徒闯继续说。
“是!”郝晨记得当时石敬确实是这么形容给他听的,只要将需要夺取阴魂的肉身放在那镜子上,配合不同的咒文,就能夺取人的地魂,但后来他也知道,这镜子其实是和芒君所设通道有所关联的,司徒恨和石敬只是借用了它的力量来保存自己的魂魄和肉体。
所以……
郝晨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当时黑气第一次在自己体内发作时,鼓老就是根据石敬所说的,将与剥离、夺取、容纳等等相关的文字摘出来,重新排列。
而且,排列后的那些文字就,表现出的外形,就是人形的模样的不断变化,这才导致了自己的意识被气儿第一次入侵,最后狂暴化的结果。
司徒闯此时正回头看着郝晨,而郝晨也正巧迎上了他的目光。
“明白了?”
“大概,可是……”郝晨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这墙壁里真的封印着气儿的意识,可为什么这东西会在自己的身体里被激活?毕竟他只是用眼睛帮鼓老记录,跟摄影机照相机拍照没什么区别啊。
“这墙壁里确实封印过一个魂魄,这文字虽然在石敬认知里是已经失传的东西,可我认得,这是一种从悠久的远古传下来的巫师文。”司徒闯说了一半,好像又想起些什么,眉头皱了一阵,才继续说。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这徒孙是一种名叫‘祭师’的特殊职业的后人,那解释这个就好办得多了,这种巫师文只流传于偏远地区的民族文化里,那些人掌握的只是与‘祭师’差不多。还有你大约也知道我的事情了,这种文字我认得,因为我当年夺取的那本书,也是用这种文字所写下的,呵呵……不得不说,这次你算找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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