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各种宗教,都有各种各样的关于轮回转世的说法,但如果说郝晨就是面前这个人,在几百年后的转世,鼓老可不相信。
虽然面貌几乎完全一样,可眼前这人和郝晨,根本就不可能相似。根本的区别,就是这人身上,有着衣食无忧的郝晨根本散发不出来的,杀气。
哪怕是当初第一次在草原上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纯粹到让鼓老都心生寒意的恐怖气息。
“醒了?”那人端着药眼神比刚进门时稍显柔和。
气儿看着他,一声不吭,眼神惊恐得仿佛受到惊吓似的,一手拽着身上的薄被,一边蹬着脚,将身子向后缩。
面前的人皱了皱眉,但表情并不是厌烦,而是意外地露出了担忧的样子,他没再靠前,只是把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木桌上,摇了摇头,倒退了两步,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到了门口,他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侧着头,嘱咐了一句。
气儿缩在一角,没有看他,也半天没敢挪动一下,只是将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下一秒连着被子也消失掉一样。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药还在桌子上,纹丝未动,气儿却裹着被子缩在床脚,又昏睡了过去。男人走进屋,在门口看了眼药碗,又看了看睡着的气儿,眉头轻轻皱起,又走了出去。
“为什么气儿会梦见这样一段往事?难道是郝晨的样貌,确确实实地勾起了他自己的回忆?”
画面再一转,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气儿坐在那间他醒来的木屋前面,他举着斧头,汗流浃背,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柴火和另一堆更高的木头。
“不砍完这些,今天依旧不许吃饭!”屋内,熟悉的男人声音,正是那与郝晨样貌完全一样的男人,鼓老离得近了些,才看到这时男人躺在床上,身上厚厚的棉被,额头还敷着湿毛巾,脸色苍白。
或许是刚发了狠话,伤了肺气,男人闭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得格外明显。
鼓老回头看了看气儿,他坐在那老老实实的劈着柴,鼓老这才发现,他的眼圈红彤彤的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眼下他正咬着牙,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哐当一声响,似是脸盆带着架子整个倒在地上的声音。
气儿顾不上多想,扔下斧头就跑进了屋。此时男人正一只手撑着半坐起身,努力地弯下腰够着地上已经倒了的脸盆架,水撒了一地,气儿连忙走上前帮他把架子扶起来,脸盆放回原位,可手刚碰着男人的胳膊,立刻被他用力的甩掉。
这时鼓老才看清,男人胸口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鲜红的血从纱布上渗透出来。难怪脸色如此难堪,难怪说句狠话都要喘气,可这又关气儿什么事?要把脾气发在他身上?
“不用你管,砍你柴去,柴都批不好,还妄图,咳咳……”话说到一半,男人手臂按着床沿,仿佛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他将自己推回了平躺的姿势,大口的喘着气,剩下那句话半天也没说出来。
气儿也不动,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床边,既不敢碰他,也不敢离开寸步。
“砍柴去!”或许是半天没听见门外,砍柴的动静,男人奋力睁开眼,就看到还站在床边低着头的气儿,当时眉头就拧在一起,怒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气儿听他喊出口,话音都还在屋子里盘旋,就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可刚迈出步子,他又犹豫着回头看着床上的男人,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委屈。
见男人不再动,似是再次睡着,气儿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又坐会了木柴面前,拿起一大块墩圆的木桩,一斧子劈成两半。
“哎……”听见砍柴声,男人叹了口气,这才真正睡下。
画面就停在了此处,鼓老意念一转,便出了梦境。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梦里与郝晨一模一样的人,便是气儿那身奇怪刀法的来源,也就是他的师父。
不管是转世,还是什么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气儿这道包含了一丝意识的黑气,会在郝晨的身体里苏醒,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一般人猜不透的渊源在内。
又回到了灵台,鼓老面前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的球体,依旧在按照之前的轨迹旋转,而气儿,此时也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他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珠,眼神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并没发现,此时这间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霍克呢?鼓老警觉的观察着四周,阳光早就挪开了窗户,窗帘也应该是被霍克拉上,他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到了正午12点30,没想到这短短的两个交叠的梦境,竟然用了2个多小时。
不过既然都中午了,那霍克的离开也应该只是出去吃午饭。
咕噜,咕噜……是郝晨的肚子在叫,折腾了这么久,至今为止郝晨也只是吃了俩包子,一听可乐,怎么说渡劫之前也还是凡胎肉体,不饿才奇怪。
这时客房门咔咔两声被打开,霍克拎了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看见气儿已经醒过来,就将其中一盒和筷子递给了他。
‘什么?’气儿警觉的抬起头,虽然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可他本能上却是拒绝这样陌生的食物的,何况对面这个人是死而复活的敌人。
“宫保鸡丁盖饭。”霍克又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看着一脸警觉的气儿,突然明悟,他笑了笑,将盒饭打开,拿出筷子,当着气儿的面夹了一块鸡肉,一口米饭,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鸡肉的香味,还混杂着许多气儿没闻过的味道,早就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他看着霍克嚼了几口咽下,有警觉地观察了他脸上的表情、神色,这才放心的一把抢过霍克手中的盒饭,也不管什么辣椒、葱段,闷头像许久没吃过饭一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进去。
吃着一半,忽然一阵敲门声传过来。
“教授,教授在吗?我是童以初。”门后正是刚刚准备去吃饭的童以初,她本想去问问郝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她正好买回来带给他,可敲了半天,竟然没有回应,疑惑之下才来不远的霍克房间询问。
气儿吃得正香,忽然听见女人的声音,连咀嚼的动作都立刻停了下来,眼神惊讶又充满疑惑。
霍克从床上站起身,看了看门的方向,眼神一转,立刻伸出手,示意气儿暂时不要说话,走到门边,开了门,手里还端着吃了一半的盖饭。
“教……”童以初敲门的手刚好停在半空,门便打开了。
“教授,你看到郝晨了吗?奇怪……竟然不在房间里,说了不让他随便出去的!”童以初踮起脚,往霍克的屋内看过去,正好迎上坐在床边,一脸疑惑表情的穿着郝晨肉身的气儿。
“你居然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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