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晨眼里,祭师神灵这种职业原本只应该存在于小说和漫画里,他们违背天命,成为人、鬼、神之间沟通的媒介,就要承担所带来的后果。
“你一定不相信吧……”石敬抬起头看着郝晨的眼睛。
“相信!”相不相信都要引他把话说下去,所以郝晨其实扯了个谎话。
鼓老听得仔细,他确实是知道有这种职业的,但是相较正统宗教,这些山里的祭师,更像是野路子的民间巫术,并非看不起他们,而是这些人虽然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但却是在用自己的命,养活着提供他们能力的一大批妖魔鬼怪,可恶也确实可悲。
“呵呵……”他笑了笑,并不相信郝晨的话,只是也没太多的在意,他继续说着。
传说中,卧隐村住着一位神仙,神仙不忍见山民被山中精怪滋扰,于是将自己的神力分给了一些有能力的人,让他们代替自己在山中震慑精怪,祛除邪祟,保护山民,但是接受这份神力是需要代价的,神力会耗损人的三魂之力,所以这些祭师不仅活不长,而且死后不仅不能轮回,还会成为失智的邪祟。
而死去化为邪祟的祭师,会停留在他去世的村中,祸害村民。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便只能由接任的祭师来净化驱散。
于是有些地方,为了不让临死的祭师有机会华为邪祟,为祸乡里,会在祭师40岁之前,培养考核候选人,之后便让带继承者,以弑师的形式,亲手杀掉前任祭师,从而获取最后的“神力”。这就让这种带着神秘力量的职业,戴上了一份浓重的悲伤。
“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郝晨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玄幻了,完全无法相信在现代社会还会有这么残酷的继承方式。
石敬没有说话,他眼神闪烁,依旧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面具,仿佛在回忆当年的情景,脸上阴晴不断。
“可你为什么又当了医生?”郝晨追问
“是啊,为什么呢?”石敬抬起头,眼神闪烁,他看着郝晨,上下打量,仿佛初见的陌生人。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活过来了,我就告诉你如何?”石敬眼中泛起异样的光。
不好,郝晨心里咯噔一声。同时,鼓老立刻察觉到了一丝诡秘莫名的能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可光凭肉眼是看不到的,鼓老立刻原地盘膝而坐,意识散发到郝晨周身个大要穴,并用声音提醒郝晨千万不能靠近。
郝晨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他眼里,郝晨根本不算是个“人”,而是材料或者只是实验对象,自从手术台上神奇的复活,到医院门口用奇怪招数制服的医闹团伙,石敬越来越对他产生好奇,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拙略又自信的圈套。
可如果石敬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亲,得到了祭师的能力,却为什么活过了40岁的劫难?按理说他早就该死掉了……
郝晨突然想起墓道中的那副壁画,那画面最后部分,明显有一老一少,老者层与少年面对面,仿佛交待着什么,而少年的衣着样貌却又是老者从前的模样,如同更替交接,最后老者升天,少年的身旁便站了那个可能是“阴秽孽鬼”的东西。
难倒……
“这世上真有借尸还魂么?”郝晨问鼓老。
“如果我这种也算的话……确实有!”鼓老斩钉截铁的回答。
借尸还魂并不稀奇,但是稀奇的是被借的“尸体”和要借尸的灵魂,都需要极其严苛的条件,首先,尸体必须是完整的,不完整的躯体无法接纳完整的灵魂,反之同样。
其次,死亡时间不能超过1个小时,因为1小时后,死亡的肉体就会从血液和细胞开始腐化,到时候就算还魂成功,也活不长。
最后,死者生前的三魂七魄必须打散,不然后进入的魂魄就会与主人抢夺身体,而自身魂魄注定要强势与后入者,不然还魂不成,还会对自身造成损害。
而鼓老是被系统禁锢,相当于将系统演化为一种容器,他能协助持有者获得力量,也能让寄宿在其内的魂魄得以延续。
这可是郝晨头一次听鼓老这么形容自己,想着自己也算是死而复活的人,心里一阵别扭。
思维相对于时间更短暂,所以石敬根本不知道郝晨了解了什么,他面色平和,风轻云淡,眼神却流露着痴迷贪婪的光,他早就将死亡习以为常一样,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在必死的条件下,死而复生,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怎能忍得住这诱惑。
“你是借尸还魂?”郝晨算算时间,年逾古稀的石敬应该是在20年前还魂成功的,而他还魂的对象,或许就是眼下的这身皮囊。
“你居然知道借尸还魂?”石敬眼睛一眯,原本要向前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郝晨可以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紧张和惊讶。
“小说看多了而已!”
“呵,这身皮囊确实不错,从医世家,头脑灵活,可惜他和你一样得了绝症。”石敬摸了摸拿着面具的手掌手臂,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盯了他5年,才终于等到他撑不下去,即将魂飞魄散的那天,你在医学院应该听说过他的故事,他也是曾经的医学奇迹,和你很像吧。我接管了他的身体,他的家庭,还有他的知识,但是……皮囊是会老去的!”
“而你不想死!”郝晨眯缝着眼睛,所以石敬盯上了自己,不仅是因为他的死而复生,而是他阻碍了石敬将生命延续下去的道路。
“是啊,原本你是个好材料,好皮囊,我可以借你再活上几十年,用你继续寻找永生的方法。”他顿了顿,看着自己手臂上松弛的皮肉,面色终于不再平和,狠厉的目光盯着郝晨,盯着这个破坏了自己的如意算盘的人。
“不过你依然让我很惊喜,你复活后居然没有一点后遗症,而且你的身体也更结实,更有力量,站这么远,我都可以感受到从你身上散发出的能量。”再次戴上那张面具,他诡异的左歪歪头,右歪歪头,直挺挺的站在了原地。
“现在,我的故事说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呢?”石敬声音再次恢复成那苍白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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