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声响,郝晨脚下踩到了什么按钮一样,刚刚颤抖的水泥地上,一块平米见方暗门降了下去起来。
轰隆隆,暗门缩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砌得平整的水泥墙一直向下延伸,楼梯一阶一阶没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地方还能有地道!”郝晨扇了扇荡起的灰尘,打开手机自带电筒,光线照射不了多远,就被吞噬殆尽。
明摆着请君入瓮的局面,郝晨却别无选择。
……
公园里,童以初如坐针毡。
摘掉一切设备的郝晨,让她又急又恼,虽然仓库周围早就安排好了特警侦查,可等郝晨走进去,他们才发现,那几个看似可以瞭望进内部的窗户,其实有着无可回避的死角。
郝晨的身影在进入没多久就消失了,童以初坐在指挥车里,一手敲着仪器的边角,一手紧紧握住对讲机,生怕下一秒在现场监视的同事,回报紧急情况。
“要不要冲进去?”周遭的气氛凝重,陈警官也有点坐不住了,毕竟在他眼里,郝晨只是个被牵扯进来的老百姓,要不是“教授”这歹徒以人命要挟,压根轮不到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再等等……”童以初压住急躁的情绪,她了解郝晨不是会冒无畏风险的人,他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原因,信任他,现在只能信任他了。
……
暗道很长,脚步得回音也很明显,刚刚下去的时候,郝晨试着敲了敲墙壁,平滑坚实,但没有敲击的空洞声,并不像随便挖出个暗道,再抹上一层水泥这么简单。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宽,高度也渐渐地足够让郝晨直起腰来。顶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平直的坡道已经变得有些斗拱,墙壁也不再由水泥砌平修整,而是明显露出了凹凸不平质感,摸上去更像是贴敷了一层石砖,潮潮地还有些许的水汽散出来。
“这地方有些年头了。”鼓老借着郝晨的感官,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石砖已经有些融蚀,并不平整,光打上去还有些坑洼,鼓老心里盘算了下,觉得这暗道有问题。
“嗯,看得出和之前明显不一样。”通道里没有任何电源,郝晨全凭着手机自带的电筒照明,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将五感延伸得更远。
叮,叮,叮,郝晨抓住了一丝声响,好像是水珠滴在石面上的声音。看来越往下走,这里的环境就会越来越潮湿。
毛孔能细微地察觉出周遭空气的流动,虽然不快,也没有风感,但这个不知延伸到何处的通道,肯定不是密封的环境。
他看看手机,现在已经是11点45分,走了二十分钟,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之前那个自称“教授”的人,在他进入暗道之后也不再出现,可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暗道早就在他刚刚直起腰的时候就被人关了起来,只能继续顺着通道走下去。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模样,暗道的墙壁、地面都已经潮湿得厉害,台阶也从刚刚的水泥变成了青石砖,坑洼不平,已经有些积水。
可能是深入底下的原因,郝晨感觉周遭空气中的压力已经有了明显变化,沉沉的贴在肌肤上一样,浑身不自在。
不过坡度已经有了变化,从刚刚的45度逐渐平缓,没走几步他就站在了由青石砖铺满的地面上,他用脚试着在周围的砖块上踩了踩,确定安全之后,他才站定了位置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线,四下查看。
他站立的地方足有两人宽,拱顶砌慢了石砖将近三米高,大约10米以外,一道青白石砌出的石券门,紧贴在通道壁上。
走近些,郝晨借着光彩看清整个石券门的样式,整个券门呈现拱形,门楣分为两段拼合而成,抱鼓石的门墩刻着八卦图案,门早已消失不见,无轴,应该是嵌入门楣内的。门楣两端各浮雕着捧莲童子,莲台上青烟袅袅,门柱左右各浮雕一只仙鹤。
“这是墓室!”鼓老跟着郝晨的视线,终于确定了刚刚的猜测。
鼓老的话让郝晨听得一阵阴寒气直窜后脑勺,难怪越往下走,感觉就越不对劲,虽然处处可见断裂破损的石砖、石阶,但大巧不工,每一砖一石都透着从不同于现代人工的精巧。
“进来!”许久没有出声的“教授”,又发出那机械朗读般的声音,两个字蹦出来,在石券门回声阵阵,让郝晨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
将近一个小时,仓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待在四周的特警队员别说人声,连鸟叫都没听到一声,更看不到郝晨或者任何人的身影。
每十分钟汇报一次的近况,都只有一句“毫无发现”,这让童以初再也坐不住了,她再也不肯在指挥车里老老实实坐着,而是一直在车外面打转。
公园从前一天晚上就戒严了,除了鸟兽野猫野狗,就只剩下这些警官。
现在童以初脑子里,担心的已经不止是郝晨要干嘛了,而是这货是不是还活着!
“上面的命令下来没?”趴在指挥车门口,童以初脸色都是黑青的。二十分钟前,她已经让陈警官代为向上级申请,好让在现场的特警对焦化厂的仓库进行突击,不管是救四个人质,还是救郝晨,时间就等于生命。
“下了!”
陈警官前一个字刚出口,童以初一手拍在车框上,几乎是飞到停在旁边的警用摩托上,头盔直接仍在了地上。
她要第一时间赶到仓库,她要在现场指挥,她更第一个冲进去。
开着警笛,一路无阻,她站在厂门前一脚踹在上去,锈得掉渣的根本禁不住力度,上锁的铁链当时就崩断成几节。
门开了,童以初开着摩托直奔仓库,在她离开之后,陈警官已经用对讲机和在现场蹲守的特警沟通过,一切都只等她一声令下。
仓库门口,埋伏的特警此时已经形成了包围圈,郝晨之前刚刚卸下来的装备,还原地不动的放在那,卷门紧闭。
童以初停了摩托,脸色铁青,她拾起地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装备,交给跑过来的递给她防弹背心的警员,拔出手枪,上了膛,童以初咬着牙,右手做了个进攻的动作。
“郝晨,你小子可得给我活着回来啊!”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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