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身把郝晨吓了一跳,赶紧缩了身子藏在树干后面,包里的紫炎也做好了准备。
大约就这么躲了一分钟,听听身后没有动静,郝晨忍不住悄悄探出头,只看那怪物还是这样扭着身子,山洞里叮叮的凿石声不断,可它却丝毫没有挪动身子的迹象。
又过了一会,怪物猛地一转身,又甩开步子进了矿洞。
郝晨被惊得一身冷汗,他倒是不怕跟怪物打一架,只是这深更半夜,诡异森森的感觉,让他不毛而栗。
黑大个又搬出一块又一块石头,安安稳稳地放好,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包的模样,郝晨就躲在树后静静地看着,直看到它抱着一大块石头将那个山包一样的石堆封了个顶才算完事。
这时矿洞里的凿石声也停了下来,另一个浑身漆黑手脚细长的怪物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柄鹤嘴锄,这应该就是在里面伐石头的那只。
两个怪物面对面,拿着鹤嘴锄的这只明显个头小了一截,它仰着头看着一直在外面堆石堆的怪物,像是在交流什么,随后它们一起仰起脖子,从身体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声。
“这特么还有完工仪式?”郝晨躲在树后心里吐槽了一句。
“鼓老,你觉得他们这是在干嘛?”郝晨怎么看那一堆石头包怎么觉得怪异。
“坟头……”鼓老想都不用想,这么个形状不大不小的,不是坟头还是啥。
“坟头?那这……”郝晨瞬间顿悟了。
在石六口中,郝晨知道这矿洞在几十年前出过矿难,而且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没尸体就意味着连个坟头都没有,那会的人还不讲究火葬,坟墓对生者和死者都格外重要。
这两个怪物肯定与死去的矿工有什么联系。
想到此,郝晨更不愿意随便动武,于是他只能悄悄退了几步,离开了矿洞的范围内。
“是怨灵么?”郝晨晃晃悠悠的在山林间散布,他又不着急回去睡觉,而且刚刚的情景太过骇人,满脑子疑问也睡不着。
“应该是实体。”按说以鼓老的见识,什么东西没遇上过,可这东西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不是因为怪异恐怖,而是他们行动所指向的那个石头坟包。
“山神?”既然龙都在山窝里被镇压的几千年,山神肯定也存在。
“肯定不是!山神不长这样!”鼓老一口否认了黑大个的身份。
“啥样?”郝晨瞬间来了兴趣。
可等了半天,鼓老依然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也只能作罢。
大雨过后的几天,天气都不错,站在山上抬头仿佛就能够着漫天繁星,可一想起身后矿工的诡秘黑大个,郝晨就一点数星星的欲望都没了。
走着走着,郝晨就到了后山的山顶,山下就是石大爷的村庄,算算时间也是半夜两三点了,可村里却比刚刚郝晨走的时候,灯火辉煌。
不,是篝火!
没来得及仔细从高处辨认村子的全貌,现在借着明亮的篝火,郝晨看得一清二楚,石果子村大致是个圆形,房舍如涟漪异样转着圈的散开,几株高大粗壮的老树点缀其间,正中一圈石砌台阶向下延伸,拱出了一个圆形广场。
篝火堆就摆在正中间的位置,熊熊烧得正旺,篝火四周还围了不少人。
这大半夜村里人不睡觉,围在篝火前干嘛。郝晨眼睛一转,物反其态必有妖!这是他从一本不知啥名的小说里学来的台词,用在先下正合适。
他决定下山回到村里一探究竟。
既然大家都是人,郝晨也不打算偷偷摸摸的,他先来到石六家门口,看他屋门紧闭并未上锁,悄悄回到房内,用脸盆里的清水洗却一身山间尘土味,被褥里滚一滚,装作自己夜半尿醒的模样,披了件外套,开门出去。
寻着火光,郝晨三转五转来到了广场附近,从后门看过去,这群人老老少少,整齐地围在篝火四周,各个披麻戴孝,一脸悲痛,村长杵个拐棍,昂首挺胸,嘴里念念有词。
再看向篝火,可把郝晨吓得不轻,哪是篝火,根本就是个巨大的烤肉架子,木柴中间一头被竖起来困在什么上的牛,正被火苗团团包围。
卧槽这村子不会是什么教会的窝点,半夜正在举行祭祀活动吧。
他走近的脚步声,早就引起了几个村民的注意,回过头一脸警觉地看着郝晨,他赶紧揉揉还算整齐的头发,装作睡眼惺忪,一头乱毛的状态,站在台阶上,大声的打了个哈欠。
“这么晚烤肉PATTY么?”
听见他说话,众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他,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是村长侧头看了郝晨一眼,缓步从篝火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你没睡?”老村长面色凝重,眼神带着怒色。
“睡啦,半夜尿急起来看见门外有火光,就走古来看看。”又打了个哈欠,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说话,郝晨知道刚刚贸然的出现,可能已经引起了村民的不悦。
“啊,你们怎么都穿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继续回去睡,大家晚安。”郝晨转身就想迈腿离开。
“等等!”村长叫住了他,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此刻,他的脚步沉稳,完全不似白天看见时,那驼背弯腰,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既然来了,我还有话问你!”村长走到郝晨身边,拍了怕他肩膀,手掌一用劲,就捏住了郝晨的肩胛骨,硬生生将他身子转了过来。
郝晨没有借着力道爆起,他可不想暴露自己是个他们眼里的怪物,更何况这村子这么有趣,他还想多探出点情况。
“石六跟你说了吧,后山石矿的事情。”村长的表情稍稍放松些,可捏在郝晨肩膀上的手始终没松开。
“说,说啦,哎呀村长您这是干嘛?”装出被村长捏疼的表情,郝晨一只眼偷偷瞄了瞄还在台阶下的村民,依旧是一脸紧张的表情。
“来下面,坐。”村长看郝晨吃了痛,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走在前面让他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似是有话要说。
假装揉了揉肩膀,郝晨一脸不情不愿的坐在他指着的台阶上,一脸狐疑抬头望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你也看到了,在场的诸位就是我石果子村的村民。”村长手一指,挨个给郝晨介绍起来。
“那是石玉秀,那是石玉兰、石陈惠、石柱、石刚……这个你白天见过,我孙子石翔。”
被介绍到的人,都礼貌的对着郝晨点了点头,石果子村家家户户都姓石,只是区别嫁进来的媳妇们,会在自己姓前冠上石姓,俨如古时才有的嫁夫随夫的习俗。
借着篝火,郝晨看见不远处披麻戴孝的年轻人,正是白天在墙边抽烟的男子。看了一圈,郝晨发现这群人里少了一位,正是带自己来村子里的石六石大爷。
“你叫个啥?”
“郝晨,早晨的晨!”
村长看着郝晨,郝晨自然也笑着回看过去,礼貌、平静、不卑不亢,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让对方对你尽可能放下防备,这是他在医学院时学到的心理对策,没想到眼前倒是用上了。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举行一个祭祀的意识,但是并没邀请你……”村长微微一笑,篝火此时噼啪作响,应该是火中那头牛身体里的油脂渗了出来。
“偶然闯入了,抱歉。”郝晨闻得出火焰的味道里,不仅是肉的焦味,还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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