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说自己要退出考试后,立刻,便伸手去抓放在案几上的考卷。
“住手!”乌全俊一拍案几,腾然站起,斥道,“解试乃是国家论才大典,岂是儿戏。你想退出,便可退出吗?简直是胡闹!”
对于马文才来讲,退不即出考试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保护魏续。眼见乌全俊发怒,连忙作揖见礼道,“在下惶恐!”
燕赤霞虽是国师门徒,但在地方上却也不能不给刺史面子。听乌全俊怒言,也是颇为踌躇。
此时,唐运却走到了乌全俊的身边,耳语几句。
“能行吗?他还能做出来!”乌全俊听完后,面露狐疑之色。
“大人,马文才文名惊天,曾经作文章两篇,以堵尼子书院之门。属下也曾看过那两篇文章,也曾试作。但可惜的是,属下之文与之相比,味如嚼蜡!”唐运解释道,接着又微微一笑,“难道大人不想再看到一篇绝世佳作吗?”
“好!”乌全俊听唐运这么一说,马上也来了兴致。立刻道,“两方相争,必有其因。文才,本官给你十息时间,命你再作一篇解试文章。如果作出来的内容,本官满意的话,今天的事情便作罢。若是作出来的文章丑陋难读的话,本官非但要治你惊扰考场之罪,还要治你作弊之罪。你可敢承吗?”
“这有何难?”马文才立刻是点头应允。他在写《六国论》之时,便曾经想过那篇文章,二者选其一,这才用的《六国论》。
微行两步,作思考状,马文才这才朗声诵读,“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一文即出,震惊四座。便连那帮学子也放下手里的笔,侧耳听之。
这篇文章便是杜牧的《阿房宫赋》,当年杜牧曾以此文行卷,受到推荐,最后位列进士第五位。那主要是因为有四人已经提前打好招呼,排到了他的前面。如今前四人之文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这篇《阿房宫赋》光耀千古,入选高中语文课本。
相比于《六国论》,这篇文章更符合乌全俊等人的口味,因为这是一篇赋,工于词藻,讲究对仗,文笔华丽。念之则口齿流香,听之则气势逼人。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当最后一段念出来后,满场鸦雀无声。几息思考,便能做出这么长的一段赋文,其间即无中断,亦无半点阻滞之处。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马文才两息成赋,两人对比,子建亦不如也。
燕赤霞亦是默然不语,他能成为国师门徒,亦是才学过人之辈。又如何听不出来此文之佳妙。
“好,好!”乌全俊拍案叫绝,哈哈大笑,“今日解试,文才可占鳌头!”
乌全俊一语定音,燕赤霞也惊于马文才文章之华美,内涵之丰富,便也不再多话。
解试一波三折,虽有惊而无险,照常进行。将至晚上掌灯时分,方才结束。
马文才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结果如何,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他自己的考试结束,便等在了考场之外,准备等候许仙,把桃木笔要回,再送魏续回尼子书院圣像祠心中才会安定。
等不多时,许仙便已经出来。马文才笑而迎了过去,“汉文,如何?”
“料无大事,应当可中!”许仙神高气傲,说话之中少了几份小心之色。他非修道之人,在魏续附体之后,没感觉有太多异状。只是眼看自己运笔如飞,才思敏迅,如有神助。以为自己入了圣像法眼,才有此助,在看马文才时便少了许多的忌惮。
“如此甚好!”马文才点了点头,这才又道,“即如此,还请汉文把笔取来,还归圣像才好!”
“此事因我而起,当由我归还才是!”许仙笑了笑,展开袍袖,也不理会马文才,径直向尼子书院走去。
“也好!”马文才看许仙的样子,虽然猜出了他的小心思,却未多加理会。魏续又不是不认得道,也可自行脱笔而行。他懒得搭理许仙,便也就随他去了。
当晚,马文才一如以往那般,练字,养剑,而后,才又洗涮安睡。
才刚刚闭上眼睛,猛觉有异。连忙又把眼睁开,但见头顶上方,多了一双黄褐色的眸子,便好似两颗宝石一样,灿灿生辉。不由得心中大惊,张嘴一吐,青月剑便被他祭了出来。
“嘶嘶!”
寂静的屋内出现了两声嘶鸣。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嘶鸣声,马文才这才反应过来,运足目力,两道电芒从眼中闪现,正所谓虚室生电也。立刻,屋内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变得明亮起来。却看自己的头顶,挂着一条小小的青蛇,尾部缠在房梁之上,三角形头颅正对着了自己,红信吐芯。
“原来是青姑娘,你怎么来了!”马文才一笑起身,把青月剑又收了回来。
“我很生气!”小青尾部挂在梁上,口吐人言。
“生气!谁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去!”马文才笑着伸出手臂,想去抚弄小青。
“便是你了!”
“我,我怎么了!”
“你在考试外吼我!”小青很是委屈的道。她开始的时候虽然对马文才印象不好,但是越接触下来,越觉得他神秘。比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许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心里面常想若是姐姐真的能许配给他的话,自己便也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却未想到,今天在解试场外,她才只说了一句话,便被马文才给吼了。回到家中,越想越气,干脆趁着夜色来找马文才,非要报了这仇不可。
“原来如此!”马文才立刻便想到了考场外的那一幕,起身整身,郑重一礼,“对不起,此事是我孟浪了。还请青姑娘原谅!”
“你……你向我道歉!”小青虽然想找马文才算账,但却不知道当怎么报这仇,眼看马文才向自己施礼道歉,竟然呆在了那里。
“正是,在下错了,自然向青姑娘道歉!”马文才心中暗笑,这小青还真是一个小姑娘的脾气,为了那么一点小事便半夜来找自己,对于哄这样的小姑娘,他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我……我……光道歉就行了吗?我才不会原谅你!”小青语无论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么青姑娘如何才能原谅在下呢?”马文才微笑,他怎么都感觉自己好似拿个棒棒糖欺骗邻家小女孩的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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