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高悬,今日东京的夜晚带上了几分肃杀的气氛,朦胧的月色洒落,在地面上印出几分清冷的惨白之色,纵使东京的树木多是四季常青的树种,此时难免也凋零了不少。
月光透过稀松的树叶,在地面上留出一片斑驳陆离的黑影。
按理说,这不是月黑风高夜,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可是在今天,却偏偏有人要打破这东京平静的夜晚。
神侯府外的小巷中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黑衣汉子,身披蓑衣,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们中多半都是手持军弩,身负朴刀,那手中弩箭的箭锋和朴刀的刀锋在月下反射出一道道森冷的光芒。
“不知是江湖上的哪位朋友要来我神侯府?既然来了,又何必要偷偷摸摸地要越墙而入,只需奉上拜帖,我诸葛正我必定大开中门,扫榻相迎。”在黑衣大汉中已经有人开始跃入神侯府大院的时候,只听诸葛正我老头那平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好,被发现了。”一个黑衣大汉道。
“加快速度,必须要干净利落,在禁军赶来之前杀了金烨,否则一旦东京内的禁军赶来,我们纵然有高太尉帮助我们推脱,也决计难以轻易地逃出生天。听到了没有?”另一个黑衣汉子急声命令道。
“明白。”
“知道。”
“晓得。”
一众黑衣人纷纷回应,然后“刷”地一声,齐齐地端正弩箭,紧接着就是一阵“吱呀”的弓箭上弦声。
“动手。”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大喝一声。
“上。”
“第二伍,左面屋梁,跟我上。”
“第三伍,随我包抄后路。不能让金烨走了。”
“正面迎敌,朴刀在前,弩箭在后,准备。”
几乎是在一瞬间,整个黑衣人一伙就动作了起来,占据了神侯府中的有利地形,将弩箭齐齐瞄准神侯府中的众人。
诸葛正我,金烨等人已经从大厅内走了出来,诸葛正我见了黑衣人的动作,脸色严肃,用只有几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这伙人看来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动作如此地整齐划一,干净利落,便是守卫皇宫的禁军也做不到。”
“他们手中的是军伍中的强弩,杀伤力很大,便是江湖高手,只要被数箭一齐正面射中,也绝对难以好受。”追命提醒众人道。
“不知众位深夜持械夜闯神侯府,有何事指教?”诸葛正我迈出一步,抱拳行礼道。
“少废话,你们哪个是金烨,出来受死,我们不想殃及无辜。”眼见诸葛正我几人面上丝毫没有惧色,为首的黑衣人吃不准情况,试探着厉声喝道。
“何人找死,且不说国师身为朝廷命官,就是我们神侯府又岂是你们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原本在众人身后收拾打杂,作为神侯府四小名捕的大狼看不过眼了,正气爆棚地开口喝问道。
见大狼还要说话,金烨便跨出了一步,拦住了他,走到了黑衣人和神侯府众人的中间,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高俅那个老贼派过来的吧!”
“什么高俅,我们不认识,你就是金烨?”为首黑衣人问道。
金烨摇头道:“我到东京以来,唯一得罪的一人便是高俅,而能够有能力在汴梁城内,组织这么多刺客的,除了他,还有谁来?”
“那么说,你就是金烨了?”黑衣人问道,其他的一众黑衣人也纷纷将手中的弓弩对准金烨。
金烨点头道:“正是。”
再也没有废话,“杀!”为首黑衣人一声大喝,“砰!”地一阵弓响,无数利箭直射向金烨。
“杀!”为首几个黑衣人抽出朴刀,身形一弓,脚尖轻点,便弹了出去,直接化作一条条长长的虚影冲向金烨,那凌空挥舞的朴刀就像是一颗颗狼牙,分别封锁了所有金烨可以躲避的方向。
那箭雨,朴刀的配合已经精妙到了极致,若是让一般的江湖高手,纵使能够抵挡住箭雨,也绝对会被紧跟在箭雨后面的朴刀给撕碎,只是这一发招,就让正对攻击的金烨感受到了一种铺天盖地,如同后世步炮协同作战的感觉。
诸葛正我等人心中虽然惊异于高俅能够培养出这么一批精干的手下,但是见金烨陷入危局,就要上前帮忙,性急的追命已经一脚踢碎了面前的几案。
金烨左手向后一挥,一道气劲挡住了诸葛正我等人的脚步,随后金烨双手背在后背,很轻松地轻轻迈动步伐,无数的粉红色花瓣在他凭空出现,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缓缓地在半空中随风而动。
随着金烨的迈步,那半空中的空间仿佛凝滞起来了,只见那半空中弩箭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就像是被按了慢放的视频一样。
到了后来,弩箭几乎已经完全凝滞在半空中了,如同一小片被禁锢住的乌云,停在金烨的面前,撞到了半空中的花瓣上,全部无声无息化作了飞灰。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在一片花雨之中,金烨轻声吟唱,就如同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
“杀啊!为主人尽忠就在今日!”刺客们看见箭雨轻易地被金烨挡住,知道遇到了高手,心中萌生死志,眼睛全都红了,手中的朴刀越发凌厉。
花雨散去,喊杀声不见,地上已经躺倒了一地的黑衣刺客,屋顶上的,背后包抄的,正面冲杀的,一个都没有逃过。
神侯府的人已经看得傻眼了,如此绝美的招式,如此可怕的威力,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冲击着众人的神经,大狼颤声问道:“他们都死了?”
金烨点头道:“死了,都死了,他们本就是死士,为执行主人的命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巨子身上的杀气太重了,若是一旦控制不了,必定会造成大祸患。”诸葛正我回过神,忧虑地说道,转而又道:“唉!这高俅身居高位,却派刺客闯入朝廷的府衙,刺杀朝廷的命官,恐非社稷之福啊!”
刺杀激烈而短促,以至于除了神侯府和有心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整个汴梁城内几乎没有人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在神侯府内,发生了一场近乎惨烈的屠杀。
高俅的太尉府上,高衙内伸开双手,两个婢女服侍着他穿戴着衣衫,高衙内嘿嘿地邪笑几声,两只手分别在两位婢女的身上揉捏了一阵,直到两人婢女面带潮红,媚眼含波的时候,这才止住,大笑两声,走出房门,对着几个已经等在他门口的护卫们道:“走,去街上看看有没有等待少爷我帮助的绝色佳人,带回来让少爷我好好抚慰抚慰,我爹是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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