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众人沉默,吕县令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秋明县的地界上,还没几个人敢跟他作对。
“大人,我可以作证,方大哥没有打人。”
就在吕县令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快感时,公堂外竟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这让他怎能不气。
说话的人自然是春蚕,她胆子是小,可看到方近孤立无援,也不会像众人那样,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啪!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拿下。”
吕县令问都不问,直接下令拿人。
“是!”
两名持刀衙役应声而上,将春蚕押上公堂,跪立在大堂之前。
“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在公堂之上,大声咆哮?”
吕县令又使出对付方近的无赖招式,这个问题,春蚕无论怎么回答,都坐实了咆哮公堂的罪名。一方父母官竟不看证据,而是以这种咬文嚼字的方式来判案,当真是在过家家。
“我出来作证的!”春蚕畏怯地说道。
“这就是你咆哮公堂的理由?”吕县令一脸正色,冷声喝道:“来人呀!这人咆哮公堂,已经招认,给我先打五十大板,再做问话。”
“是!”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打我?放开我?”眼见衙役手中的杀威棒要落到自己的屁股上,春蚕不由着急起来。她本以为能帮到方近,却把自己搭了进去。要是能起到一点的作用,她挨一顿板子也值了。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不仅没帮到方近,反而又给方近惹麻烦了。
想到这些,春蚕不禁沮丧起来,心想,‘自己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但春蚕也清楚,方近那么疼自己,看到自己挨打,心里也肯定着急。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边又泛起了丝丝甜意,即将落下的杀威棒,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们两个干嘛呢?想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春蚕闭上眼睛,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板子,反而听到吕县令气急败坏的声音。
原来是方近,在危急时刻出手了,发出两道气劲,点住两名衙役的穴道。只是他的手法太快,又隐蔽,没人发现就是。
方近能用金针,在单凭《金针秘典》的情况下,发出气劲,想要隔空点住两个普通人,那还不易如反掌。
但方近也清楚,自己没达到无敌的程度。就算是飞升之前的鬼佛天灯,被精锐军士围攻之下,也只有含恨被戮的份,更不要说自己了。
在无灵密境之中,也只有得道飞升之人,才不畏惧王朝的军队。但得道飞升之下,又无法留在这个世界。
所以说,在无灵密境中,最强大的不是在仙界之中都威名赫赫的儒、佛、道三家,而是凡人的军队。
“说你们呢,听到没有,真把本老爷的话当耳旁风了嘛?”吕县令又急又怒,恨不得把这两名让自己丢尽颜面的衙役,也拖下去打板子。
“大人息怒,家妹不懂事,无意冒犯,还请大人手下留情。在下有一样证物呈上,大人还是看上一眼,再做定夺。”
说话间,方近已经走到近前,把一块手帕拍在堂案之上。
吕县令也没在意,随手接过手帕,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方近拿出铁证来,也定不轻饶。
可当打开手帕那一刻,吕县令顿时一惊,连忙合上手帕,双手还了回去。脸上的神情,也由刚才的不可一世,变成如今的讨好奉承。
方近冷脸接过手帕,又揣进怀里,这才说道:“大人,证据你已经看了,你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反正这里你说的算呀!唉!”
张大狗听方近这么说,顿时阴笑起来。“嘿嘿!小子,看来你也蛮知趣的嘛!那我就奉劝你一句,快点认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张大狗还要往下说,就被吕县令打断了。“闭嘴!”
“是!吕大人,您来说!”张大狗讨好地笑了笑,说道。
“来人!把张大狗给我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竟敢在公堂之上,肆意喧哗,当真大胆之极。”吕县令呵斥道。
“听到没有,把……”张大狗本以为是要把方近拉出去打板子,在那里叫喧起来,当意识到被打的人是自己之后,又顿时惊慌起来。“别拉我,别碰我!吕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要是嫌钱少的话,可以再商量的呀!我再加五百两,吕大人,你不要打我板子…哎呦…”
“竟想贿赂本官,罪加一等,给我再加二十大板。”吕县令怒喝道,还真有点清官的样子。“方大…方大夫,呵呵,你看该怎么判呢?”
方近耸耸肩,也不理睬,径直向春蚕走了过去。
局势反转,众人都摸不清头脑。
春蚕还趴在地上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方近过去扶她,这才站起身来。
“方大哥,他们怎么不打我了?”春蚕附到方近耳边,好奇地问道。
“你这么可爱,哪有人舍得打你。”方近同样附到春蚕耳边,回应道。
“呵呵!”春蚕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想到这里是公堂,嬉笑是会被打板子的,又急忙捂住嘴巴。她才不信方近说的话,不过从方近嘴里说出的这些话来,她又喜欢的不得了。
吕县令当然不是因为春蚕可爱,才停手的。是方近拿出的那样东西,才让他改变了主意。
方近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方家祠堂里那块御赐金牌。在来县衙之前,他特意让春蚕回去一趟,拿的就是这个东西。
其实方近也不太清楚,这块御赐金牌有什么用处,只知道吕县令看到之后,立马吓得腿软,立马转变态度,变脸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张大狗因敲诈勒索被判刑,所有家产都判给了方近,弥补他的损失。
在清点张大狗的家产的时候,方近也被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张大狗这个乞丐的家产,竟有万两银子之多。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张大狗是乞丐,还是他是乞丐。
方近认真算了一下,他如果正常开医馆的话,不考虑达官贵人给的诊金,一个月最多也就四五两银子,就以五两来算吧!
再去掉生活用度,一个月能省下三两银子就不错了。一年下来,就是三十六两,就算作四十两好了,想要挣够一万两银子,也要二百五十年。
也就是说,普通人从生下来,就努力挣钱,直到老死的那一刻,也挣不到一万两银子。中途还不能随随便便死掉,不然的话,挣的钱就更少了。
人家一个乞丐,却能攒下这么多钱,要是让大家知道,估计好多人都会无地自容。
好吧!方近承认,和张大狗一比,他才是真乞丐。
……
秋明县衙里!
秋明县的师爷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做吕县令的幕僚。借着吕县令的名头,收受好处,生活过的很滋润。但吕县令今天的行为,让师爷感觉,吕县令想要做清官了。
其实师爷也能理解,毕竟吕县令老了嘛,想给自己留下个好名声。可如果真的这样,那他以后的日子,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看自己师爷踌躇的样子,吕县令问道:“有话要跟我说?”
师爷呲牙一笑,说道:“嘿嘿,没有!”
“真的没有?”
“老爷,我就是想问,你刚才明明答应那个张大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唉!”吕县令幽幽一叹,说道:“我也不想,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呀!”
“那老爷为什么还……”听吕县令这么说,师爷就更加不解了。
“因为方近的‘证据’呗!”吕县令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别瞎打听,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师爷看吕县令没打算做清官,顿时笑了起来,他以后至少还有钱拿。对于方近的‘证据’,他确实好奇,但也没问。因为他清楚,就算问了,吕县令也不会告诉他的,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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