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还在不停地殴打张大狗,那欢呼声比过节要喜庆,比张大狗的惨叫声要响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些人在举办什么活动。
“方大哥,他们在干嘛?玩的挺开心的!”
回头一看,春蚕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方近旁边。
“你怎么来了?”方近转过身来,问道。
春蚕灿然一笑,把小手伸了过来。“给我吧!”
“给你什么?”
“我听邻居说了,你往这边走了,肯定又来买玉云糕。你买玉云糕,不就是送给我的嘛?所以我过来看看,早点把玉云糕吃了,等冷了就不好吃了。”
其实春蚕是来劝阻方近不要买玉云糕的,玉云糕是好吃,她也喜欢,但是太贵了。偶尔吃上一次还行,可最近经常吃,她都心痛了。不过方近这次已经买了,她也就没说什么。
“谁说我给你买的?”方近一脸认真地反问道,“我是想送给乔小姐,你不是跟我说,她有多好多好嘛!我想了想,确实是那样。正准备买些礼物,和她谈谈结婚的事情。”
“噢!”春蚕低下了头,情绪骤然低沉起来。
“好了!是买给你的。不就一份玉云糕,有必要不开心嘛!”
方近直接把手中的玉云糕递了过来,又在春蚕耳边低语几声。
“恩!好的!”春蚕应了一声,接过方近手里的东西,就回去了。
没过多久,春蚕又回来了,把袖口中的一样东西,塞到方近的怀里。
……
至少过去半个小时,大家终于打尽兴了,这才放开张大狗。张大狗本来偏瘦的身材,愣是变成了胖子,目测两百斤,只多不少。
“大家帮个忙,把这个家伙送去见官。竟敢骗我父辈那么多钱财,还想当街勒索我。还好各位仗义,出手相助,不然就真让这个家伙得手了。还请各位跟在下去一趟衙门,帮我做个见证。”方近拱手,朗声说道。
听方近这么说,众人纷纷响应。
“方大夫客气,我们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
“对!送这狗东西去衙门,洒家活好几十岁了,还没见到谁有这么不要脸的,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方家可是出了名的善人,没想到这个玩意竟然敲诈到方家的头上,就算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气。”
“是呀!这个混蛋自己穿金戴银,也好意思说方大夫生活奢侈。他这样是恶心不到自己,但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嘛!”
越说越气,大家又准备暴打张大狗一顿,却被方近拦住了。以张大狗现在的伤势,再打下来去,就要被出人命了。
秋明县衙在县城中心地带,两扇黑漆大门,高三米有余,宽不下五米。前面两尊石狮子,一人多高,竟真有几分狮子的威严。门牙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个烫金大字。
这四个大字可不是华丽那么简单,上面隐隐泛着儒家的浩然正气。等闲鬼物,根本无法接近这块牌匾。就是犯奸坐科的罪人,走过这块牌匾的时候,心里也要虚上三分。
在大门一侧,还放着一口大鼓,上面刻着一尊凶神恶煞的持戟武将。站在大鼓之前,有种被长戟击穿心神的感觉。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震得耳朵生疼。
啪!
这一道轻响,好像来自灵魂深处。要是方近在明灭寺遇到的那个女鬼魅姬,听到这道声音,恐怕就要魂飞魄散。实在难以想象,一块普普通通的惊堂木,竟能发出这么有震慑力的声音。
“何人击鼓?”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刺兽官袍,带着顶带花翎,好不威风。这位就是秋明县的父母官,传说中的吕县令。
“草民方近,状告张大狗当街勒索,诈骗在下父辈财产。”方近站在高堂之下,大声应道。
张大狗早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是两名大汉把他架过来的,现在已经跪倒在地。让人不明白的是,他竖着几根手指,不知是什么意思。
“冤枉呀!明明是他欠我的钱,我上前讨要,他不还就罢了,还打了我一顿。大人,您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他故意把众人殴打自己的事情,说成方近殴打他的。众所谓法不责众,再说了,他要真把众人牵扯进来,恐怕众人都一口咬定,是他勒索方近的,倒是就真完了。所以,这个仇只能记载方近一个人头上。
……
衙门外面,春蚕和周管事站在一起。
看到张大狗竖起手指,春蚕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禁小声问道:“周大伯,那张大狗竖起手指,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指了指张大狗,又指了指吕县令一旁的师爷,说道:“春小姐,你看到没有。刚才张大狗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说,愿意花一百两银子,摆平这件事情。那师爷摇了摇头,表示不行。张大狗又竖起了两根指头,表示愿意花二百两银子……”
春蚕骇然地长着嘴巴,小声应道:“怎么可能?这里不是衙门嘛?”
要换做刚来到无灵密境的时候,春蚕肯定大叫起来,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她变得沉稳一些。至少她没有大喊大叫,给方近添麻烦,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而且春蚕也相信,就算真如周管事说的那样,张大狗买通县令,方近也有办法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张大狗伸出五根手指头,那位师爷也在同一时间点了点头。
周管事看到这一幕,不由叹了口气,这下可麻烦了。既然张大狗买通了县令,他想搭救方近,也插不上手。要是秋月茶楼的老板在这里,吕县令确实不敢不给面子。可他只是茶楼的一个管事,根本说不上话。
就算能帮上忙,他也不见得会多事,毕竟他和方近无亲无故的,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吕县令看到师爷点头示意,立即拍了下惊堂木,大喝道:“大胆刁民,你为何不跪?”
吕县令已经五十几岁了,还是秋明县的县令,一个从七品的官职,迁升是肯定没望了。年轻的时候,他是想过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的,现在就只想捞点银子,在秋明县养老了。
这吕县令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做了那么多年县令,审过的案子无数。在看到张大狗的第一眼,他就明白,是这个张大狗理亏,刚才出钱想要买通自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方近也不惊慌,不卑不亢地应道:“在下方式医馆的大夫,是王朝登记在册的医者。根据王朝律例,凡登记在册的医者,不用下跪。”
吕县令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王朝的律例上,有这么一条,随即看向自己师爷。看到师爷点头之后,吕县令这才开口说道:“既然你是王朝登记在册的医者,那就不用下跪,站着吧!”
方近摇摇头,他虽然不清楚,张大狗在刚才已经买通县令,但也不妨碍他看出来,吕县令偏向张大狗这个事实。
“方近,本官问你,”吕县令大喝道,“张大狗说你殴打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张大狗在你危难时刻,才把钱借给你,可你倒好,不还钱就算了,还把人家打伤了。我来问你,你打伤张大狗的时候,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方近反驳道:“大人,是张大狗……”
啪!
方近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打断了。
“好了!你只要回答我,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其他废话,本官一概不听。”吕县令厉声喝道。
“大人,我有证人。”方近应道。
吕县令冷然地看着大堂之外的众人,威胁道:“噢!我倒要看看,谁敢做假证。”
大堂外众人,听吕县令这么说,又看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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