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儒门大宗师,对于这一方不及人头大小的印玺,却不知道期盼了多久。
此时此刻,当他们真的在猛然间看到它时,即便是最为刻板严肃的他们,也不禁潸然泪下。
“好,好,小友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顾欣然同样喜极而泣,但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挪开过这枚印玺,仿佛被牢牢钉在了上面。
“份内之事而已,况且这是你我两方皆利的好事!”
薛岳看着一群老头在自己眼前哭泣不已,心中顿时一阵好笑,同时也十分感慨。
这些人看似地位超绝,在儒门之内可谓是一言九鼎,但其实内心也有其脆弱的一面。
多少年来,儒门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失去赦封神灵的能力,因为本朝天子的打击,而黯然陨落在儒门的衰弱过程中。
这些东西,甚至此事四位大宗师的心情,薛岳都能理解,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他又及时提醒道:“几位前辈,如今已经有了这枚天命宝玺,那你们是不是要准备赦封儒门神灵?
要知道,距离摩罗举行祭天大典,也不过只有仅仅两天时间了!”
他的一番话,立刻惊醒了沉浸在喜悦和感怀中的四位大宗师。
“不错,我等光顾着高兴了,险些坏了大事!”
柯有刑不及擦干泪水,就急着道:“快,我们现在就启程前往太学院,早早完成我儒门封神之举,以免夜长梦多!”
说罢,四位大宗师就带着薛岳,由专门的儒门弟子驾车,将他们送到了太学院门口。
太学院是儒门培养儒生之所,等同于官府操办的书院,只是地位更加崇高一些,肩负着儒门传承重任而已。
在这一幢幢的高楼之中,贮藏着儒门无数年来传承的各种经典,只要太学院一日还在,那儒门的传承就不会断绝。
因此,此地对于儒门的意义,远远超过各大学院。
薛岳他们出来之时,早就已经换好装扮,此事这四老一少,全是一身儒生打扮,在这偌大的太学院中一点也不起眼。
过了太学院的大门,就进来到了一个充满了书卷气息的世界,这里来往之人,皆是全天下最为精华的读书种子。
沛然的天地正气,在书院内流淌起伏,好像是广阔海面上的潮水,无穷无尽,恢弘壮阔。
“就在这里!”
四位儒门大宗师对此了若指掌,虽然没有事先通知这里,但他们还是轻易避开了所有视线,在一处极其偏僻的花园中,找到了一间幽静的小屋。
这座花园不对外开放,甚至平时普通的儒生都发现不了这里,是太学院中,最为重要的一处所在。
眼前的小屋,与之前所看见的高楼广厦相比,简陋得简直不想是太学院内的建筑。
它好像只是人随手用砍伐的木材搭建而成,岁月和风雨在上面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腐朽的木茬上长满了青苔,仿佛一碰就要整体坍塌下来的样子。
“这是善身阁,取义穷则独善其身之意,不但是太学院内儒门之人联络之所,还是历代儒门先贤牌位祭祀之所。”
须发皆白的朱尚全,站在好奇的薛岳身旁,为他解释道。
薛岳确实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不但是因为这个花园明明就在眼前,但许多太学生却对它视之不见。
更是因为眼前的这座小木屋,比之山间猎户栖息的临时住所,还要陈旧腐败。
这里,怎么像是儒门祭祀先贤的地方?
不过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又有一个身穿绛色袍服的老者,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位大宗师,怎么突然之间就来到了这里,方才我察觉这里有异,还以为是什么人乱闯了进来!”
来人高高瘦瘦,正是门下省左相彭汝霖,此人乃是儒门经首,掌管儒门一应事务,与一般门派中的掌门类似。
这一次儒门入神都,准备借祭天大典之机会击杀摩罗,就是这位儒门经首最先提出,并在之后一直联络组织。
“汝霖,你来的正好,省得还要去找你,快快开启善身阁,我等有大事要做!”
朱尚全见到彭汝霖追来,脸上顿时露出的笑容,这位当朝宰辅,正是他的弟子。
“老师!是什么大事,竟然劳您和几位大宗师亲至这里?”
彭汝霖虽然在官场上威风八面,但在自己的老师面前,却完全又是一副学生的样子,极其恭敬地问道。
“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让你开你就开!”
若是平时,朱尚全必然会和自己的这位弟子闲聊两句,但此时此刻他脑子中全是天命宝玺的事情,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所以有些不耐烦道。
彭汝霖见状,心中也大为惊奇,他实在是不能想象,平时严肃冷静的老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某一件事情。
他当即走上前去,来到小木屋前,取出自己的私章,朝着他身前那扇快要腐朽掉落的木门上轻轻一印。
这枚私章就是钥匙,木门立刻嘎嘎打开,好像年久失修的滑轮,终于再次转动了起来一样。
“老师,三位大宗师,还有这位小友,还请快尽!”
彭汝霖立在门外,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私印,但却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担,脸色潮红地朝着外门五人催促道。
四位大宗师似乎对他的情况非常了解,所以也不说话,径直就朝着木屋走了进去。
薛岳跟在他们身后,本来还觉得彭汝霖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当他甫一踏入木屋时,才知道他如负千钧重担的原因。
原来,这所外面看来破旧不堪的小木屋,竟然还内有乾坤,隐藏着一个异常宽广的空间。
这里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高近十丈的穹顶下,是一个方形的开阔天井。
四周有楼梯连接而上,形成一种口字形的空间建筑,上下一共十二层,每一层都是一座巨大的书架。
穹顶之上,绽放清光,将这里完全照亮,并泻下一道光柱,早在天井下方的一座塔形高台上。
这座高台,就是陈列儒门列代先贤牌位之地,最上层的那一个,正是孔圣之位。
到了这时,薛岳心中才了然。
原来这完全就等于是另外一重空间,不但比壶天戒更大,而且还能如普通空间一样让人自由活动生存。
难怪开启他的彭汝霖,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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