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的声音在挣扎中越变越小,最终白色的果实安静下来。
太初源源不绝输入功力修复裂痕,那一道道裂痕最终从白色的果实上消失。
青鸾吸收着鬼树的力量,太初已然有些疲惫。
两人心头都有些高兴,照这么下去,复活风后,又不会让天魔脱出封印,鬼树一死,天魔便会永堕无间,天下便少了很多麻烦。
白色果实暗淡下来,变成一颗化石般枯萎的果子,平淡无奇。
青鸾、太初坐在果实边穿着粗气,青鸾手上多出一团白色的光辉。
“天魔说的可是真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太初平淡回答,片刻之后站起身来,道:“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会忘记!”
太初大笑着踏空而去。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饕餮不知何时已经站到青鸾身边,变成人宗时的一副小清新的样子问道。
青鸾看了一眼伪装得很好的饕餮,想笑,又没笑,淡淡问道:“你真的不走了吗?”饕餮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先去复活风后吧!”青鸾起身,朝着那个风后所在的宫殿飞去。
青鸾和太初、饕餮离开后不久,那颗已经如同平常枯萎的果实开始抖动,一道道裂痕出现,裂痕中发出微弱的黑色幽光。
咔嚓
整个果实终于裂开,一道虚弱到极点的神魂现世,飘渺不定,好像虽是都会消散一般。
“太初、太始,以前到今天的这笔帐我都记下了!”声音虽是憎恨,却也存在侥幸,要是太始太初两个再仔细一点点,那他天魔便再无活着的可能。
重重咳嗽几声,天魔化作一道光点朝青鸾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宫殿依旧,入口依旧,只是少了一只巨兽的守护,而且今天来的人实力也今非昔比,少了心头执念,少了许多罪责,少了许多担忧,多了几许祈盼,多了几许激动,青鸾只觉得自己脚步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宫殿里,依旧是那个躺在纱缦中的丽人,也许是心境不同,只觉得她比以前还要多出几分美丽。
时候未到,他只有等,等在纱缦前,等着时辰到来,伊人的回忆一幕幕浮现眼前。
原来眼前这个女子并非只这一世这么简单,生生世世与自己都有宿命纠葛,只可惜却只有开花没有结果,无数界域,无数身份,无数名字,却始终没能摆脱这般命运。
不过很快,他们就将打破这道命运枷锁!
青鸾脸上期待越来越浓。
时间在等待中已过百年,对青鸾来说这是煎熬,又是希望,再需一年,眼前这个女子就要复活了!
………………………………
一处不知名的山峰,虫鸟散,走兽惊,山谷动荡如临末日。
一声声肆无忌惮的大笑响起,飞走的鸟雀,奔走的野兽纷纷匍匐,如同恭迎主人一样,却因恐惧瑟瑟发抖。
“好,很好!你们的懦弱为你们赢得了生的机会!”一道身影淡淡浮现,尽是血腥残暴,额头一对犄角宣示了他的身份。
“为了你们能活下去的机会,尽情逃跑吧,我数到十,能让我追不上的就活下来了!”带着玩笑的口吻,戏谑的笑容。
飞鸟高飞,百兽奔走,只为争取那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那人闭目,淡淡然说出一个字道:“十!”
飞鸟坠,百兽倒,竟无一存活,双双眼睛圆睁,不远相信这一切是真,当真是死不瞑目!
走到一只野兽身边,看着那双圆睁的恐惧的眼睛,似在述说它的不满,又好像是在询问为什么,他略带讥笑的说道:“我从来就没说过我要从一开始数啊!”
脚一抬,狠狠说道:“你安息吧!”
脚落地,野兽灰飞烟灭。
下一刻,以他为中心,千里之地龟裂,千山崩塌,万树毁灭,生机尽绝。
他似乎再用这种方式宣泄心头不满,地宗之地好不容易刚刚恢复的那点滴生机,在这一脚之下竟又成了死地。
遥望远方,正是天宗方向,他能感受到那个让他讨厌的气息的人,还有一个虽然能感受到一点,却没法感受具体位置,想来应该是为了复活那个女人设下了阵法,不过以他推算,那个女人还没复活,至少还要登上一年半载。
既然找不到另一个,先找到一个也是可以的,他一步踏出便是千里,千里之外又是生机断灭。
前往天宗之地,这一路凡是他过境之处,人畜不留,即便是花草树木也会被他无情的业火焚烧得干干净净,就连魂魄也都不存,转世再生的机会也没有。
天魔如同瘟疫,让人避之不及,消息传递得快,但天魔来得更快,当他站在天宗山门前时,身后尽是三千地狱。
望着天宗山门,天宗弟子哪里见过这种景象,他们只是出言喝斥一声便是粉身碎骨,只有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上去报信,这是天魔故意放他上去,他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恐慌的样子,这是对他绝对实力的叹服。
“太初……”天魔一阵大笑,天宗震荡,天宗弟子尽皆变色。
山门化作齑粉,这时天宗成立之初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山峰震荡,天宗弟子恐慌,天魔深厚的实力已经让他们知道来人的实力超过他们太多太多,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带着天宗应有的尊严冲下山去。
没有多余的言语,大长老只出言呵斥一声,便已经被斩杀,血雾染红离得最近的几名弟子身体。
但天宗弟子们没有退缩,即便知道不敌,他们还是蜂拥而上捍卫宗门荣誉。
天魔很不喜欢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至少他们也应该感到害怕四散而逃才对,这样他会下手痛快一点,让他们死得痛快一点,可是现在他心情不好了,改变主意了,他要抽他们的魂,慢慢折磨他们到死。
一手抓住一把天宗弟子的神魂,业火炼化,神魂哀嚎,他想这样他们总该求饶了吧。
他以为这样能吓退其他弟子,可他又想错了,其他弟子依旧不过生死而来,那些被炼制的神魂没有求饶,反倒是不断咒骂,骂得他心情更加不舒服。
手一捏,神魂消散,他决定还是给他们痛快要好一点,至少这样不会让他不高兴。
一挥手,业火吐冲而上,离得近的天宗弟子沾之即成齑粉。
而其他弟子依旧不顾生死蜂拥而来。
“你们都疯了吗?!”这时天魔到天宗来第二次说话,惊讶愤怒。
“为了宗门荣誉!”不知道是那个天宗弟子率先喊出来,片刻间便响成一片。
“疯了!疯了!你们这群疯子!”天魔觉得世道好像变了,以前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宗门的荣誉难道真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吗?
以前他觉得自己够疯狂,现在却发现眼前这群人好像比他还要疯狂!
“你们都去死吧!”天魔发飙,无边业火蔓延,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唉……
一声叹息,宗主峰顶一只箭矢朝天飞去,随即炸开。
无数灵气如雨落下,星星点点,浇灭地上那蔓延的业火。
太初本不打算出手,他和天宗并无关系,即便是挂着天宗宗主之名他也一直这么认为,天宗灭了和他也没半点关系。
但他始终还是有血有肉的人,最终免不了被感情左右,他从未想过这些渺小的人对宗门竟然有这么强烈的归属,在某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是天宗的一份子,好像真的就是天宗的宗主。
峰顶悬崖上站着的那道凌然身影,山风吹得衣衫烈烈作响,侥幸活着的天宗弟子欣喜若狂,他们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是天宗的宗主,所有人跪地,一声‘恭迎宗主!’响彻云霄,让站在峰顶的那个人突然有了一种豪情万丈的冲劲,他好像觉得这次自己是做对了。
一挥手,天宗弟子统统站起来,凝视眼前这个已然杀了很多同门的仇人。
天魔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受到排挤的外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想自己本来就是外人,何必在乎这么多呢。
“太初,你终于还是现身了,我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呢。”是嘲弄,又是在宣泄自己心头的嫉妒。
天宗弟子也是第一次听到宗主的另一个名字,在此之前,他们只知道宗主叫易齐年。
“你都搞成这样了,我都还不现身?”太初苦笑道:“好歹我也是这群小朋友的话事人嘛!”他叫天宗弟子小朋友没有半点错,毕竟他活过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天魔大笑,一挥手,要冲过去。
天宗弟子也要冲过去,他们不能让这个恶魔毁了无数代天宗前辈打造出来的宗门。
“你们都退下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太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宗弟子不知被什么力量阻止了一下,竟不能前进,峰顶上的那道身影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他们前面,挡在他们与天魔之间。
“宗主!”
……
太初没有回应,已然开弓搭箭,松手,惊雷阵阵围绕箭矢,目标天魔。
天魔同样出手,划开空间,一道长戟出现,业火围绕长戟,一划竟是划破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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