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辫子头取得相片,芥川完古问道:“梅勒君,什么事?”
那辫子头恨声道:“这小道士就是之前闯入我复金会据点的那小道士。当时那崇光塔道士动手时还没注意,今日对比一番,分明就是同一人。”
“哦,”芥川完古道:“这倒是巧了。”
那辫子头再抄过芥川完古右掌,与其道:“芥川君,那小道士可恶的很,先是随那三道士闯入我复金会据点,此番更是论起这九鼎,谁知这小道士研究至何处了,且不谈他的进度,光是这么一闹,这九鼎热定然引来不少有心人之关注,于我们大业造成不小麻烦。可那小道士身后崇光塔确实厉害的很,还须劳烦芥川君将这小道士收拾了。”
芥川完古被这辫子头膈应的紧,先前其本意不过是岔开话题,哪知这辫子头毫不客气,蹬鼻子上脸,直将这包袱甩过来,这是真傻不知为人处事,亦或是装模作样老奸巨猾?
芥川连瞅其数眼,分明一副狗腿模样,便道:“梅勒君说得不错,这小道士确实坏了我三方大事,有必要将这小道士收拾。虽说那崇光塔厉害,但也不可能时时护着那小道士,一小娃娃就算学了法术又能有多大威能,以贵会之势力,收拾一小娃娃岂不是手到擒来,我芥川流所分得的势力范围探不着赣市,调动颇为繁琐,更得避开官方,如此需要耽搁数日,恐有变化。”
那辫子头打哈哈道:“芥川君放心,这么说来也确实如此,一个小娃娃而已,这几日便收拾了他。”松开芥川右掌,唤来手下:“去,将这小道士详细资料弄来,好好收拾一番。”随即又与芥川交谈起来。
......
数日即过。
日色西沉,疏星隐现,贡水之畔,一道身形顿足。
“何不现身?”李煦宁道。
“你这小道士,倒是有点能耐。”林木哗然,自其内窜出十数道人影,却是那辫子头。
李煦宁瞅其一眼,道:“阁下似有些面熟,自哪儿来。”
那辫子头一阵青白,恼道:“你这小娃娃!前些日子被我复金会吓退,今日还问我何人?”
“呵,”轻笑一声,李煦宁道:“阁下今日有何事?”仍旧一副随意模样。
“少在那废话。上!”辫子头着实受不得这小道士这般模样,径直号令手下动手,将这可恶的小道士收拾了去。
立时之间,阴风呼啸,鬼影森森,凄嚎之声直将这贡水之畔传个通彻。
李煦宁环顾一番,道:“尽是些鬼秽之物,可笑世人多迷途。”反手打出三枚解秽符,叩齿十二通,咒道:“吾是小有真主,三天师君,昔受太上神方,杀邪之文。夜行游尸,七恶妖魂,九鬼共贼,千魔成群。赫柏图兵,巨兽罗千。挥割万妖,当我者残。”
那辫子头倒是有些见识,脱口道:“除六天隐咒?”
李煦宁所念之咒不过是一夜行符咒,属《云笈七签之秘要诀法》,凡道士夜行之时,及有所恐震之地,用于赶夜路时驱鬼避邪,属出门咒。
果然,那辫子头哈哈笑道:“小道士就是小道士,也就只施得出这等拿不出手的玩意。弟兄们,快点将这小娃娃收拾了,最近那特别行动组八组盯得很紧,别教那群人给察觉了。”然下一幕却令得其颇为惊异——
只见李煦宁将三枚解秽符附上道袍,周身鬼影俱是不敢上前,李煦宁脚步不停,闪身射至那人群之中,一卯时点打法将一众复金会喽啰点了个干净,一排人棍伫立于贡水之畔,鬼影亦是自行散去。
所谓点打法,即点穴定身法,于技击之时定人身之法,因门派之不同而各有其特色。十二时辰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巳时、午时、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亥时各有不同,卯时定身法,即卯时所用之法。
因卯时之始,血在商阳穴,卯时之中间,流经曲池穴,卯时之末尾,则经迎香(一)穴故而,于点打之时,先点食指端商阳穴,再点面部迎香(一)穴后扣指关节处曲池要穴,便可将敌制服并定于原处。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李煦宁为速战速决而又不引得过多动静所施,此地虽偏僻,但若是久拖,亦能将人引来。况且......
“那边几位,出来罢。后边几位亦是。”
“啧啧......”
“哈哈......”
随二处人声传来,风声呼啸,两方人马乍现于前。一方为一色黑衣,面容包裹黑罩之下,五人成排。另一方则为作战服,共有三人。
那辫子头直被这接连数幕弄得愣于当场,直至那黑衣人头领出声将之唤醒:“梅勒君,回神。”
“啊、啊。”那辫子头方才如梦初醒,窜至黑衣人那方人马前,道:“可是北条君?”那黑衣人微微点头。
那身着作战服的三人行至李煦宁身侧五步之处,道:“素闻神童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手点穴之法可谓炉火纯青,李老爷子不愧为杏林泰斗。我是特别行动组驻赣市八组一队队长,说来与神童还是本家,李文华。左边这位是杜墨,右边这位是云虎。”
李煦宁颔首回应,示意李文华讲述一番先前之事。
时辰回至寅末卯初,本是寂静的贡水河畔荡起呼喝之声,二方人马于此交错。
李文华喝道:“北条,你们忍者究竟为何如此大规模赶赴我华夏,盯着你们各大流派已有不短时间,今日若不交代一番,说不得我特别行动组将采取措施。”
那唤作北条之人嘿笑道:“我等乃是正经游客,仰慕华夏数千年文明,特意来此游玩,这位......自称是华夏特别行动组,应该不会随意抓人吧,要不然鄙人定会去大使馆游玩一番。”
李文华哼道:“你这北条流之人,何时成了正经游客?”
北条道:“何时规定了北条流之人就不能来华夏了?还请这位‘长官’讲解讲解。”
忍者流派颇多,大抵据地域而分,一处地域或多或少有其流派。奈良之地有楠流、蒲生流、九州流、秀乡流、飞鸟流。长野之地则有伊藤流、青木流、芥川流、户隐流。山形之地为羽黑流。新泻则有加治流、上衫流。
和歌山大略有纪州流、根来流、奈贺流、新楠流、名取流。广岛则是福岛流。三重之地颇多,有泽流、泷野流、内川流、义森流、泷流、服部流、迁一务流、理极流、伊贺流。
爱知有一全流、秋叶流。山梨有忍甲流、忍光流、松田流、武田流、甲阳流。枥木有松本流、福智流。冈山有备前流。滋贺为甲贺流。福井为义经流。神奈川为北条流。
李文华与北条尚在僵持之时,却见那辫子头领着复金会十余人赶来,连忙闪离躲避,随后便见李煦宁闭目漫步而来,再之后便是那辫子头与李煦宁两方交手,哪知李煦宁早已发觉一切,故而并未施得何等厉害法术,而是以点穴之法将那复金会十数人制服。
李文华讲述之时,那北条倒也未曾如何,而是静候之。交代一毕,方道:“李长官,我等皆是华夏友人,奉公守法,就此别过如何?”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李文华面有愤恨之色,喝道:“北条,你们几人我确实无动手之机,可那复金会之人今日施展邪法伤人,走不得。”
北条嘿笑道:“伤人?我可没见着谁受伤了,李长官这样可不好。”更示意手下去解那十余人之穴位。
李文华瞧得如此,直欲上前,却被李煦宁拦下:“由得他们,若是真能解了那穴,放其走又何妨。”
北条立时道:“李长官可听着了?这位小道长都没意见。你们几个,快去将诸君穴解了。”
然李煦宁点穴时施得乃特殊劲道,更是夹了微末元炁,任凭那四人如何施展,复金会十数人依旧毫无反应。
点穴伤人,解穴救人,此二者于理论上便是统一的顺逆二方面。解穴时,若能开其门户,阴阳平衡,气血畅通,经脉自舒,万病可除,人可得救。
若以白话言之,点穴即是点打者以不同得手法点中对方要穴,使穴位突然关闭,经络失常,不可发挥它的联络和传导作用,使气血受阻,不能周流,生理病变便随之而来,轻者出现淤血红肿,伤筋动骨。重者吐血散气,休克而亡。
而解穴,正是根据生理之原则,施以不同手法施术于对方体表,解除因被点击而造成的人体机能失常。
救治点穴所伤者,除施以手法推拿外,还须藉药之力,以消其淤,除其疾。如若不然,瘀滞于内,久则成疾,重则残废,甚至危命。当然,若以元炁梳理,自是无此之状,寻常问题亦无须藉药辅之。
北条见此,那仅露出的双目一抽,道:“这位小道长,出家之人何须如此,还请小道长高抬贵手,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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