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清见顶头上司没心没肺的话,心中气愤不过,暗骂此人无情无义,丝毫不关心将士们的死活不说;而且还不想明哲保身,想想如何应付上面追责。
蓦然盯着赵雷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中凛然一惊:
“难道他要将我推出去,祸水东引,叫我背黑锅,此人是霸刀山庄,柳霸刀的徒弟,军中好友师兄弟众多,传闻唐休璟大将军跟柳霸天是把子兄弟!”
越想他就越对,脊骨不由的一寒,眼珠子一转,暗定:
“不会错了,这赵雷必定是要推老子进深渊了,不行,我要找人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心中匍定,他便借口托词道:
“赵都尉,不如我去看看平戎军其它营,还有梁子冲他们的伤兵,不能让大家受了伤,寒了心啊!”
條地,赵雷忽然将手中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内劲一运“铮”刀出鞘三分,寒芒闪过,吓方正清一大跳,正欲询问,便见赵雷张嘴道:
“嗯,传我令,杀羊,吃肉,还有喝酒!”
方正清心中一凛,急道:
“赵都尉万万不可啊!”
原来平戎军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军队开拔打仗前,将军都会吩咐人宰羊喝酒,不单单让士兵们饱餐一顿,更需要籍此提升士气—
酒壮人胆!
赵雷将手一抽“锵”收回佩刀,单手扛在肩头,冷道:
“事情已出,纸包不住火的,老方,现今我俩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你找人补救打点,可惜据我所知,祁英跟唐休璟都不缺钱,也不喜欢美人!”
最后一字一顿,道:
“权!利!”
方正清闻言如雷轰顶,蓦然身体一震,双眼迸射出骇人精光,嘴里用力咬道:
“权利!”
唐休璟贵为三朝元老,更是除去天策府李承恩,权势最重的一名武将!
祁英身为重军都统,数万将士听从差遣。
方正清能给他们吗?
显而易见,他给不了!
幡然醒悟的他,见赵雷必定心中早已计较而出,连忙颤声苦笑:
“赵都尉,原来你都想到了,我这心中的想法,当真愚蠢可笑!”
稍作一顿,他铿锵有力接道:
“还请赵都尉给标下指条明路”
赵雷低声接口道
“简单,你先稳住嘉梁城,现今番兵基本上补充完毕,以你的手段定能将他们安稳住,我此刻连夜赶去大金镇,亲自调查此事”
“还有,密札已经送去保宁都护府大本营,恐怕此刻都在祁英手中了,若他派人来,你就推诿说我不在,能拖多久是多久,同时,我率军越境提前斩杀土蕃士兵,多立军功”
说话间,赵雷脸上一片轻松写意,继续道:
“到时候你我再使把劲,只要没拿住我,他们为顾及大局,定然不会临时换将,性命自然无忧了”
方正清听的此番言语,不由拍手叫绝:
“赵将军,你果然计谋百出,心思慎密,好!我就听你的,这就叫其它几个营打点人准备了!”
赵雷点点头,目送此人离去后,脸上露出轻蔑,自语道:
“哼,祁英你算老几,老子可跟李寿是好友!”
好友此时却也挺郁闷。
夜已尽低垂,一轮钩月悬空。
奉州定康,曜武军临时军营,主帐中,李磐望着低头踱步沉思的大哥,心中有几分忐忑不安,心中想着:
“大哥旁晚接到一封密信后,就变得愁容满面,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正思之际,李寿未停脚步,道:
“李磐,嘉州200越骑在大金镇被土蕃狼骑兵还有卓玛寺八大金刚,外加下一代法王江白贡布连夜破营了”
言语里的话,透出丝丝哀伤,令李磐心中狠狠一凉,瞋目问:
“大哥,难道李谡有危险?还有那江白贡布是?”
李寿默然无语,转身垮了一步,大声道:
“来人”
帐帘一开,守卫立时随夜风一同涌进。
“将军有何吩咐?”守卫道。
李寿眉心一结,坚定道:
“传我命令,大军立即开拔,星辰赶路,奔赴保宁三分大校场!”
守卫大声道:
“遵命!”
待此人离去后,李磐再忍不住过问:
“大哥这么着急去保宁呢,离秋集点兵还有数日呢”
李寿转脸盯着他,沉着脸,阴郁道:
“此番祁英恐怕要以此作籍口,我们还是需要早点过去”
借口每个人都会寻找,它会使人有百种滋味。
比如祁英,此刻心中就非常高兴,但面色成稳如水。
保宁三分校场都护府里灯火通明。
祁英威坐正首,望着正中站德恭敬的童义,命令道:
“义儿,你立马带八百轻骑奔赴大金镇,查明昨夜被袭之事,记住,慢慢查,一定要水落石出,找到真相,再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仇,若对方来头大,不好对付,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再生事端”
童义望着老谋深算,脸皮功夫已经炉火纯青的祁英,遂心里暗忖:
“这老匹夫又要使计了,不过正合我心意,若八百轻骑能为我调动,到时候就有属于自己的一股力量了”
心中暗爽的他,领命离去后;祁英蓦然从椅子上腾身而起,用自己方能听清的声音自语道:
“没想到那李谡真是我的福将,正好我没借口调动士兵,现今就送我这份大礼,嘿,李寿,恐怕你想不到我动作会这么快吧?”
快,的确快。
吞达村石室内的李谡也没料到,谢长生这么快,这么着急连夜要助他,传授他北傲决!
只见两人正坐石室内的大床之上,经过谢长生在李谡体内运劲游走后。
谢长生双眼如尖刀般盯着他,道:
“你尚有三焦玄关未通,运劲稍强,真气便凝滞不散,况且经脉损伤,必定痛不欲生!”
李谡问道:
“前辈,那如要如何解决?”
谢长生目光如定,冷冷道:
“现在我将强行运功助你打通,走另外一个周天运气,至于破损经脉,日后慢慢温养便是”
运功并非只有一个固定线路,李谡早已清楚,眼下听闻有机会能恢复功力,不由喜道:
“好,多谢前辈成全!”
谢长生无话可说,真气一提,翻身而下,脚下一挑,立时挑起一个酒坛,双臂一展,递给李谡,冷冷道:
“先喝酒,暖暖身子,酒更能减弱痛楚!”
李谡豪迈接过,二话不说,仰首便饮“咕噜”直至最后饮尽一滴,脸上通红,略有几分醉意,大声道:
“来吧,就让我试试有多疼!”
再痛,也没有他失去诸多族人兄弟的—
心痛!
“砰”然声响,谢长生贯满火劲的双臂,朝着李谡后背运掌推至,严丝合缝,无丝毫缝隙。
谢长生全身一红,真力疾吐而出,刹时间,连带李谡全身亦如遭火灼,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涌变全身,额头、双手、乃至全身具是汗如雨下。
李谡痛极呼出的嚎叫声,震憾了整个石室,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杯,药罐都“砰砰”晃动脆响不止!
蓦然李谡全身因磅礴的真气涌入,造成血气不通而不住发胀,全表筋如蟒蛇般盘结,骇人无比。
剧痛攻心,使其身体微微颤抖,但心中却只想着两个事—
那就是恨!
还有痛!
恨自己曾经没有力量,数次害人害己。
痛惜自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峨眉派被灭门,李卿武死得稀里糊涂,族人被喇嘛如同割麦苗般,宰杀…
无法忍受的悲痛及仇恨在他心内不断膨胀,相比之下,肉体的痛楚何其渺小!
“啊…”
李思狰狞嘶吼,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
“我要是放弃,就不会有这么痛了,大不了慢慢修养…”
但就在此时,脑海如惊雷轰进谢长生的雷喝:
“你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又何谈报仇!何谈武道强者之心!”
这句话使李谡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咬牙切齿,冷嘶喊着:
“不服,老子不服…”
“不服就撑着!”谢长生继续吼道。
说完,他蓦然全身真气再吐,两人如赤红一般;李谡全身皮肤更“噗…”爆裂开来,渗出血水,疼及难忍;但强烈的仇恨,还有对力量的渴望,催眠自己压过身体的—
痛!
蓦地,李思从床上挣脱,跳到了地上,仰大长啸,啸声清朗无比,更挟着霸道劲气。
“砰砰”声起,劲力纵横,石室内物件尽为啸声所震得粉碎,无一幸免。
啸声后,李谡觉得奇痛己退,全身赤红亦缓缓消散。
谢长生全身是汗,瘫坐在床,望着李谡,大笑道:
“嘿嘿,悲痛是力量源泉,你能化悲痛为力量,证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不及李谡查探体内暴增的内力,就又见得谢长生拍手道:
“珠儿,进来吧,为父已经替你做主,找了一个男人”
“嘎吱”木门被推开,走进谢邓珠这名少女,但她并无丝毫害羞,反而打量着李谡,更甚胆大抛了个媚眼,令李谡怔在当场,不过很快,身体燥火难耐,心中暗定:
“哼,小娘皮,老鬼,我今天就占尽便宜!”
想法一落,气聚双足,身形便是一闪,幌向谢邓珠,霎时温香软玉在怀,抱着她几个纵跃便是奔出了院墙,跑进了密林中,闻着水流声,朝小溪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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