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
如今的孙连仲,想死的心都有。
他带领自己嫡系的一个自由军团,杀入鹰嘴山,为的当然是保留自己的实力,如果能趁机再赚取一点军功,那就更好,可以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位勇敢善战的英雄。
不是吗?
等闵长河和掸家族碰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的时候,他领着队伍突然杀出,就会顺理成章成为栗敢人的救世主,到了那时,他的威望必然会压过闵长河。
找个机会,悄悄将闵长河杀了,他就是新一任的栗敢王!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太残酷。
孙连仲太高估了自己易个团的战斗力,同时,也低估了掸家族部队的战斗力。
仅仅是一场短暂的阻击战,他的嫡系,整整一个团的人马,被掸家族打垮了,疯般的逃跑,拦都拦不住,死伤过半,剩余的残兵败将,自顾自逃进了深山。
等孙连仲缓过劲来,身边居然只剩下十几个亲信手下!
此情此景,差点把孙连仲当场气死!
幸好,那些掸家族士兵也是蠢,大部分喝下了巴豆粉的泉水,中毒倒下,拉了个不亦乐乎,也失去了进山围剿的机会,这才使得孙连仲侥幸逃过一命。
匆忙中,孙连仲带着人,绕了个远路,狼狈跑回了鹰嘴崖。
鹰嘴崖上,还有孙老三手下的十几个山匪。
回到了鹰嘴崖,孙连仲终于松了口气,别的不提,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由于电台丢失,周边的战况,孙连仲根本不清楚,连忙派出手下,赶往四处打探。
据鹰嘴崖山匪们交代,鹰嘴镇那边的那措独立团,似乎是守住了。
掸虎率领掸家族大部队,冲向了南大营防线!
另外,那措魏将军也离开了鹰嘴镇,带领二三十名手下,经由鹰嘴崖后山小道,匆匆赶回栗敢境内,似乎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而给那措魏将军带路的,是孙老三和武二。
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孙连仲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假如他的嫡系团还在,此时的他,应当率领一个团的兵力,从山口方向,突然出现在掸家族大部队的身后,去当那个救世主,救所有人于水火,然而,谁让他自己手里已经没了兵!
头疼啊!似乎一切都乱套了!
“报告!山下来了一帮人,说是要找孙老三老大!”
“咦?是什么人?”
“领头的自称他叫小诸葛。”
小诸葛!
孙连仲当即一惊。
当初诸葛承前来劝说孙老三,想让孙老三竖起反旗,这件事孙连仲自然很清楚,也就是说,这位自称小诸葛的人,是在替丘朗王掸虎办事,是属于掸家族一方的敌人。
这种时候,双方正在打仗,这人怎么又会来找孙老三?
孙连仲眼珠一转。
“来人!给我埋伏在左右,听我的号令行事!”
既然来的是敌人,孙连仲自然要防备,但,这伙人显然对鹰嘴崖上的变化一无所知,莽莽撞撞一头扎进来了,这就让孙连仲多了几种选择。
孙连把一身自由军军服换了,套上一身黑色褂子,想了想,自己现在也算有名气的人物,害怕对方认出来,又给自己脑袋上扣上一顶宽边礼帽。
摇身一变,堂堂自由军副总司令,成了鹰嘴崖山匪。
诸葛承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议事大厅。
这地方,诸葛承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再者说,他自认为清楚孙老三的底细,并不担心孙老三会对自己不利,因为,孙老三绝不可能与栗敢自由军一条心。
他哪里知道,孙老三已经死了,现在等着他的是孙连仲!
“咦?孙老大不在吗?”
诸葛承见到坐在大厅里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礼帽男,很奇怪。
孙连仲佯装笑道:“诸葛先生,我们老大有事不在鹰嘴崖。我也姓孙,叫孙老四,我们老大不在的时候,鹰嘴崖上的事情都归我掌管!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是一样的!”
孙老四。
听这个名字,应当是孙老三的兄弟,地位仅次于孙老四而已。
诸葛承迟疑道:“这位老四当家的,不知道,我上次和你们老大谈的事情,你也能做主吗?”
谈的事情,什么事?
当然指的是让孙老三竖反旗,共同对付栗敢自由军的事。
这件事,哪怕在鹰嘴崖上,也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假如眼前的礼帽男,连这件事也不知道,诸葛承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等孙老三回来后,再和孙老三谈判。
孙连仲道:“诸葛先生,你如果说的是举旗的事,和我谈就行!我孙老四,也是当初孙友三将军的旧部,我们这一班兄弟,十年潜伏栗敢,为的就是报仇!不瞒诸葛先生,王东升狗贼,就是我们设局除掉!我们不仅要杀王东升,还要杀闵长河!那帮自由军余孽,都该死!”
孙连仲说的动情。
当然了,他是孙友三的亲儿子,要说为孙友三报仇,他的愿望是最迫切的,同时,孙连仲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取得诸葛承的信任。
诸葛承终于满意地点头。
“好!既然是孙将军的旧部,那就再好不过!这一次我小诸葛前来鹰嘴崖,就是诚心诚意邀请众位英雄入伙。只要鹰嘴崖竖起大旗,和我们一起共同声讨栗敢自由军,我们愿意提供足够的资金和武器装备,用于扩充部队!”
资金!武器!
孙连仲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真叫瞌睡来了有枕头,如今的他,诸事不顺,虽然混了个栗敢自由军副总司令的职务,反而把自己手下的嫡系部队给损失了,试想,等那些走散的士兵回来,武器弹药肯定奇缺。
在这m北,手里没有兵,说话都没底气!
假如能哄骗了眼前的小诸葛,弄来一批资金和武器,很快就能很快拉起一支部队!
“诸葛先生,我代孙老三答应你了!其实,我也是鹰嘴崖的老大,当初我和孙老三兄弟两个人,一个潜伏在栗敢,另一个上了这鹰嘴崖,我们不分彼此!诸葛先生请放心,我同意了,就等于孙老三同意!只不过,我们如果竖起大旗,你们的援助,何时能到?”
“孙先生痛快!”
诸葛承大喜,他也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
他想得很清楚,一旦这股山匪举旗,在掸家族和栗敢自由军的双重压力之下,这股山匪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三浦,否则,分分钟就会被人灭了。
这种形势,正是他诸葛承最想看到的。
“只要鹰嘴崖举旗,援助在一两日之内,即可到达!另外,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这次我小诸葛前来鹰嘴崖,给鹰嘴崖上的众位英雄,带来一个人,这是一份最好的祭旗大礼!”
诸葛承说着,得意一指自己身后。
话说,诸葛承的身后,跟着一帮小喽喽,这帮小喽喽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那人不仅被绑着,头上还给套上了一个黑布袋子。
“摘下这狗贼头上的袋子!”
诸葛承一声大喝。
那人头上的袋子被拽掉,还有一块塞住嘴巴的破布,也被小喽喽一把抽走。
闵长河和孙连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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