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低着头刷着食物,声音有些低沉:“哦?只是我与包金的事。谁想去招惹他了?”
刘冰然正色道:“第一次你向我借钱,开始真以为你是差钱。后来你三番两次约的时间与地点,我才明白过来。”
杨树没有接话,递了一块烤肉到刘冰然碗里。抬了抬头,意思请继续。
“马舒生性贪玩,她父母怕她学坏,对其零花钱一直都控制的比较严格。作为她半年多的同桌,你岂会不知道?你若真要向她借钱,随时随地都能借。偏偏选择她和我一起的时候开口,并提出她根本拿不出的金额。一开始我以为你真的只是差钱,所以什么也没想就给了你。
可当得知你约我们三次的时间和地点才明白……因为上次回去后,你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土地的态度突然转变?所以你向我借钱,不过是想之后找一个还钱的理由再到这里时,让经常混迹在这的土地、包金碰见,从而使当天的场景再现。”
杨树竖了竖身子,眼神玩味。
“可你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一个人来了。当我过来看到你选择的位置时,才发现还是低估了你。如今,你根本就是要去招惹土地。”刘冰然的声音直插杨树内心。
不知道为什么,“利用我”三个字刘冰然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心里却暗自嘀咕:如今,你已知道土地是惧怕我才离开。故然,你根本就是“利用我”去招惹土地。
此时,杨树看向刘冰然的眼神变成了惊恐!!!
杨树不可否认的讪讪一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与阴暗,我是一个好人。”
刘冰然哑然一笑:切。
“我本是一个农村土生土长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不想一直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响得异常难受。说起来到民中读书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门,以前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别说县城,市里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杨树神情极其掏心掏肺的说道。
“好啦,我信你啦。”刘冰然被他表情给逗乐了。
杨树把话题拉了回来:“那土地是个什么人?”
刘冰然有些动容的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可不得不说是个奇才。”
杨树好奇的问:“奇才?”
随即刘冰然便有些淡淡的道:“土地过去也是民中的学生,并且精英班和特色班都曾读过,每年期末考试、特色测试成绩都是第一名。十七岁那年高三未毕业便出来打拼。他做事情沉稳细腻,心狠手辣,喜好谋断,胆大奇思,出其不意。三年时间便成石头哥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杨树并不意外刘冰然对土地如此熟悉:“石头哥又是谁?”
刘冰然玩味的看着杨树道:“近三年异军突起,地下钱庄最大的赌场老板,这些年大凯市凡是娱乐的行业几乎都和他有利益关系。怎么,难不成你还敢打他的注意。”
杨树没有接话,右手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梁。沉默片刻,像是自言自语:“近三年才异军突起。左膀右臂,他是左膀,那意思就还有一个右臂咯。”
刘冰然听到杨树阴柔的声音,心神一怔:“杨树!!你最好不要去打这些主意,还是安心完成学业吧。包金的事我帮你解决,就当今天的谢礼。”
杨树问了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土地这个外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树……”刘冰然有些干急,微怒道。
杨树脑袋也大了:“你说你一个女生,要这么高的智商干嘛,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古人云:女人无才便是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刘冰然勃然一怒,随即想到了什么,甜甜的一笑,直勾勾的望着杨树:“嫁不出去好啊,你就娶了我呗。”声音酥若无骨。
杨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流氓有文化。将来谁要是对杨树使用美人计,必定使其急火攻心,一用一个准。当然前提一定是“美人”。
杨树口干舌燥,眼神急忙闪躲,干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你今天都说了你的事,公平起见。我也给你讲一个小时候在农村的故事吧。”
刘冰然从小便在市里长大,对农村的生活也提起兴趣:“要精彩点的。”
杨树还没开始说,自顾先笑了一通:
“呵呵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哎呀,太好笑了!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吧。”
刘冰然举起酒杯:“你是不是找抽,小心用酒泼你。”
杨树收起笑容:“小时候在我们农村没什么可玩的,只能在村子里抓鱼、偷水果、上山打猎,夏天下河打水仗、秋天收成以后到地里打泥巴仗,捉地鼠。或者是一个群人围在村子家看只能收一两个台的电视。但我不喜欢去看电视,总会有一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指指点点,嚷嚷的很是烦人。
而我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逗蚂蚁。从小到大父亲管得严厉,每天早中晚都要读书,读完书必须还写读书笔记。但是我顽皮啊,得为自己找点乐子。
有一天发现书房墙角有很多蚂蚁,整天忙忙碌碌的搬着食物回巢穴,分工非常明确。于是我玩心大发,扔一颗糖果在离他们很远的另一端墙角,专门寻找食物工蚁找到糖果,可它搬不动啊,于是就去搬救兵。糖果很大很重,叫来数百只蚂蚁,当它们陆陆续续赶到目的地,准备搬动时,我便把糖果给拿走了。”
刘冰然一脸嫌弃:“一点都不好笑。刚才还说自己是个好人。依我看,阴险狡诈都是浅了的说,心狠毒辣,毫无人性才配得上你。连蚂蚁都不放过。”
杨树尴尬一笑:“别急,还没说完。你猜那些被它叫过来蚂蚁们会对它怎么样?”
“不想知道怎么样。”刘冰然嘴上虽不想,但心里却非常好奇,不觉间声音有些低。
“一群蚂蚁就围着那只工蚁,抬起触角张牙舞爪的教训他一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骂脏话。”杨树解释道。
“要骂也要先骂你。”刘冰然笑道。
“别急,还有后续。过一会蚂蚁各自回去了。我又把糖果放回那只工蚁面前,工蚁顿时眼前一亮,又把同伴叫回来,触角抖动,应该是非常得意的说:看吧,你们是冤枉我了。于是一群蚂蚁又围着这只工蚁道歉。最后,就让他们搬回去了。”
刘冰然一笑。
“看,叫你别着急。结局还是挺圆满的。想必那只工蚁的感觉就是小兵逆袭,非常爽吧!”杨树看刘冰然笑了,心情轻松很多。
刘冰然冷哼一声。
杨树话峰一转:“不过,我也试过很多次,反复的拿走糖果。你猜最后它的同伴会对它怎么样?会不会一直相信它?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那只工蚁会不会放弃?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援呢?”
刘冰然又怒了:“不想知道。”
杨树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吧,不想知道就算了。”
刘冰然顿时把脸转到一边,看着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老板,看起来很认真的听起歌来,不再理会杨树。
杨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干咳一笑,自言自语:“来,喝酒,喝酒。”
看到杨树此刻的模样,刘冰然突然转过脸上,笑出声来:“嘿嘿,这才是农村出来的木头桩子嘛。”
杨树挠了挠头。
刘冰然举起酒杯:“来,喝酒。”
杨树一口又干了,在老家举杯碰杯就要干杯,这时规矩。
刘冰然见杨树干了,也一饮而尽。
杨树急忙道:“我干杯,你随意。你就少喝点。”脸上一副深深地关切之色。
刘冰然嘴角一撇,不知道想起了其他什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杨树不知道怎么回答。
兴许是酒劲上来,刘冰然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杨树:“如果我是那只工蚁,反复的寻找同伴。你会永远相信过来搬糖果吗?”
杨树没有正面回答刘冰然的问题:“知道那些同伴怎么做的吗?”
“算了,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回答了。”就一句少喝点微不足道的关系,让刘冰然勾起很多情感:“总之,最好不要去招惹土地。我想这是作为朋友,回馈给你的这份关心吧。”
杨树知道朋友两个字对于刘冰然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刚来大凯市时,也没有一个朋友。心里一喜,讪讪的道:“知道了,我只是希望和他成为朋友,并不是对手。古人云:大国以下小国以取小国,小国以上大国以取大国。”
刘冰然脸色才缓和些:“最好如此。”
杨树暗道:哎,我俩又怎么会成为朋友?一山哪能容二虎,既有瑜又何生亮……
刘冰然不喜言语,杨树也不是话唠,气氛稍显冷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瓶750毫升的红酒已经早已喝完。杨树今天被刘冰然的情绪影响很大,酒劲上来之后,少数民族的豪气不自觉的提了起来。大手一挥,又叫一打啤酒来,叫嚣着啤酒喝着痛快些。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去,音乐吧打着昏暗的灯光。微弱的灯光慵懒地散落在各个角落,让人情不自禁的涌入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愫。不知不觉杨树有些醉意,刘冰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刘冰然接过老板的话筒,释放心扉,放肆起来。杨树在旁一个劲的叫好,后来拗不过她的请求,也上去施展几声杀猪般的原声天籁。
“不早了,回去吧。”这是杨树第三次催促刘冰然回家了。
“再玩一会,今天一定要玩尽兴。”显然刘冰然酒劲未消,正值兴头。
杨树看了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人渐渐多了起来,音乐吧放起了慢摇舞曲,一群人在舞池里面胡乱的扭动着。心想:原来到这个点才开始有人,之前还误以为就这样的生意是怎么开下去的。
刘冰然的身影在这群成年人的舞池里,显得格外的注目。杨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强行把刘冰然拉出舞池,回到卡位上。
只见一个四方形盒装的生日蛋糕,上面第一行写着:工蚁。下面一行写着:变傻一些。最下面的落款:同伴。
刘冰然怔在当场,傻傻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眼角不禁有些润。这对于一向超高智商又冷艳成熟的她来说,生日蛋糕也是她第一次吧!
片刻之后,刘冰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认真道:“谢谢!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些年最感动、最开心、最畅快、最……的一天。”
杨树被这话说得有些触动:“许个愿吧。同伴搬来的蛋糕很灵的,一定会实现。”
刘冰然顿了顿:“好吧!”随着左手做合十状放在胸前,右手搭在杨树的肩上,闭上眼睛,嘴角上扬,心里默默许下美好心愿。
许愿完毕。刘冰然轻笑道:“你也会带给我力量嘛。”随着把手从杨树的肩上拿了下来,吹了蜡烛。边切蛋糕边说道:“吃完蛋糕我们回去。不然我家人会满城风雨的找疯了。”
“好。这才乖嘛。”杨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鬼使神差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刘冰然一愣:“嘿,弟弟,你可是比我小三四岁诶。可不要痴心妄想,只是觉得和你能说得上话,交流不累。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你懂我嘛。”你懂我加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打车回去吧。”随即刘冰然招手打车。
杨树说要送她回家,她一直推脱死活不让。只是让他赶紧回学校,不然学校关门了。
车子启动时,刘冰然开下车窗正色道:“土地这个称呼是从去年才叫的。右臂叫天水,已超过十年。”随即一笑:“嘿嘿,你这个榆木疙瘩,谢谢今天陪我哦。”
目送刘冰然离开,杨树招了一辆的士,暗想:去年才开始的吗?
这时,角落里有两道人影,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端坐刚才那家音乐吧,远远的看着离去的二人。嘴角微微上翘:竟敢打上我的主意,嘿!有点意思。
旁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疑惑问道:“不是我与杨树的事吗?土地哥怎觉得他是打您的主意。”
土地嘴角一撇:“让你不多多读书。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吗?”
包金看着土地哥任其放过杨树,并未阻拦,显焦急的说道:“就这样放他走了?”
青年淡淡的甩了一句:“放心,他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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