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开始筹备出兵之事。因只出兵两万,所需预备的钱粮军械不多,大都督府上下也并不忙碌。很快就准备完毕。
允熥则亲自挑选派出的将士。他本想选两个上直卫出战,但蓝珍却提出建议:最好让印度的总督府也派兵参战。允熥经过思量觉得蓝珍的建议不错,所以只选了一个上直卫,另外近万将士由印度的总督府派出。
虽然允熥进行了十多年的努力,但朝堂上的大多数官员仍然不把任何其他国家看做能与大明平起平坐的国家,当然现在也确实没有国家够格与大明平起平坐。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公开与卡斯蒂利亚国的盟约;为了减少百官的反对,也不能公开要派兵攻打埃及,所以是打着增援印度三个总督府的旗号派兵。虽然不少官员怀疑有印度的土人造反,但既然只派兵万余,就算有人造反规模也不大,没有在意。此事就这么混过去了,没在朝堂上引起波澜。
唯一引起波澜的是带兵人选。文官们不知内情,但大都督府的武将都知道。因这次仅仅出战兵两万、辅兵两万,总兵力不过四万,许多将领都觉得自己能够能够统领这支军队,纷纷找门路想要做主将。
不过才钻营了几日,陛下已经定下了主将人选:刚刚加封赵国公的曹行。曹行过去统领七八万人的副将都做过,统领四万人马自然也不在话下,所以大家也无可挑剔。只是有人觉得陛下这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向允熥进谏了一番。允熥不搭理,他们也只能罢了。
到了八月份,出征的卫所已经挑选好了,钱粮军械也都预备齐全,由曹行带兵先行赶往印度西海岸。
曹行出发后,一连几个月朝堂上都没有什么大事,很快就到了过年。允熥又举行了除夕晚会,由教坊司的伎人表演节目,宗室子弟们聚在一起热闹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亥时初结束晚会,允熥带着妻妾儿女又在乾清宫聊天打牌,守岁等候子时的到来。
大多数人都十分高兴,但李莎儿却有些伤感。过完年不等正月十五,年仅十五岁的文坻就要出发前往埃及,纵使她知晓儿子早晚会离开京城,但仍然有些伤心。
文坻忙道:“娘,今日高兴的日子,您这么伤感做什么。儿子也不是一去不回了,明年除夕还要回来拜见母亲的,而且儿子还会带着您的儿媳妇,有什么好伤心的。不仅儿媳妇,说不准孙子都给您带回来。”
“哪有这么快!”李莎儿没好气地说道:“不说你是大明皇子,你媳妇是卡斯蒂利亚国的郡主,成婚定然会有许多有用没用的礼节;即使你们到了埃及就成家,而且你媳妇马上就怀上,明年正月初一前也生不下来。而且刚出生的小孩子也不宜走这么远的路。”
“那后年,后年儿子回京,一定让母亲见到孙子。”文坻又笑着说道。
“少扯谎!你还能年年从埃及回来不成!从埃及到京城往返就是四个多月,你在京里再多待半个月,这就是五个月的时间,你还做不做国君了。小心让人架空了。”李莎儿又道。
“不会的。再说,拂菻的规矩与大明不同,就算大权都被大臣控制了,也不用担心他们谋朝篡位。更不用说儿子背后还有大明做后盾。哎,这样说起来,其实儿子可以什么都不干,整日吃喝玩乐。反正守着埃及这个要道不担心缺钱花,事情有大臣来干,又不用担心他们谋反。”文坻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一惊一乍的说道。
“整天就琢磨着偷懒!”李莎儿忍不住拍了他脑袋一下,文坻赶忙低头,但又吐了吐舌头。又引得李莎儿忍俊不禁。
“好了,娘知道你是故意逗娘开心。娘年轻时候也常常与亲人离别,慢慢的也习惯了。你也不必再这样做了。”李莎儿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又道。
“儿子知道了。”文坻答应一声。
“初八你就要离开京城了,从初一到初七你肯定十分忙碌,做娘的有些话就今天交代给你。打仗的事情娘不懂,也不插话了;治国理政,既然大明不会在埃及留多少人,那为官的应当大多是拂菻人。你先不忙做什么,认真观察拂菻官员做事的规矩,等都弄懂了再上手也不迟。还有……”李莎儿嘱咐了好多话。
“是,儿子知道了。”文坻又答应道。
“对了,你的封号是可定下了?娘没听说加封你之事。”李莎儿又想起这件事,出言问道。
“没有。父亲说等打下埃及后再定。”
“也不知能不能封个郡王。文垚就是郡王,你总不能比他低了。”
“应当差不多。”文坻自己也拿不准。
“但愿能得一个郡王。”李莎儿又叹了一句,最后向文坻嘱咐道:“旁的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后嘱咐你两句:你爹的话不能全听,卡斯蒂利亚国的话也不能全听,总要以你的藩国的利益为主,而不是其他任何国家。而且,最要紧的,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多生几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是,娘。”听到母亲的嘱托,文坻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流下来,勉强说道。
“我的儿。”李莎儿又伸手抱住儿子。文坻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允熥本来正与熙瑶说话,忽然听到传来哭声,侧头一看就见到李莎儿文坻母子抱在一起。他刚要站起来走过去安慰他们,一把被熙瑶拉住。“夫君,你还是不要过去了,让他们母子这样,比你掺和进去要好。”
“也是。”允熥闻言也重新坐了回去,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两人。他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心中想着:‘这么多孩子,将来都要离开京城几年也见不到一次。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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