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威胁我吗?”耶律大石沉寂良久,很是不爽的开口了。
“小臣不敢。”翁牛特这个时候不卑不恭了,甚至连拱手行礼都不做了。“若我克烈部被灭掉,下一个必然就是陛下的辽国,这一点,想必陛下也想到了吧。”
“大胆,你竟敢威胁我大辽皇帝。”萧天炎这个时候冷静不了。他跟耶律大石早就商议过,决定要出手救援克烈部。但相应的,要从克烈部赚取大量利益。
比如克烈部说的不割地,他们就想打破,至于称臣纳贡,他们自然也是要全盘笑纳的。
但现在的情况,跟他们想的相差实在太多,本来这应该是一个压制、讹诈的谈话,现在却变成了大辽出兵是帮助自己了。
如果是帮助自己,那再要土地,再要克烈部称臣纳贡,该怎么开口啊。
“丞相,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你定然是知道的。”翁牛特冲着怒火冲冲的萧天炎一笑。“克烈部就是唇,而大辽就是齿,我想,大辽陛下和丞相,总不会跟金国的完颜吴乞买一样愚蠢吧。这个时候还想要自保,可能吗?”
“也许贵使说的有道理,唇亡齿寒,可是‘唇’现在灭亡了,但是‘齿’却还有选择的机会。”萧天炎冷笑了却起来。“木托不敢跟赵朔死磕,就跟赵朔现在不愿意跟木托死磕一样,夏国与赵朔建立了军事同盟,所以,贵使才会认为木托不会攻打夏国,既然有这个逻辑,已经与赵朔通商的大辽,为什么不跟赵朔建立盟约,选择攻守一致,自保无虞呢?”
萧天炎看着翁牛特。“大辽选择帮助克烈部对抗哈木黑蒙古国,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哈木黑蒙古**力强大,这谁都知道,我大辽出兵趟这趟浑水……”
萧天炎的话还没有说完,翁牛特便打断了他。“丞相大人,我克烈部克列易惕大汗已经说了,能帮助克烈部退木托大军者,不论是哪个国家,哪个部落,我克烈部都会奉其为主,称臣纳贡。”
“称臣纳贡就算了,我大辽现在土地贫瘠、稀缺,克烈部草场广袤,若是我大辽出兵助了克烈部,希望克列易惕大汗能够给几片草场,让我大辽贫苦度日便可。”
萧天炎说的很客气,但翁牛特听后,却显得相当气愤。萧天炎如此做,完全就是趁火打劫。但这个时候,多一只军队,克烈部就一份存活的机会。
翁牛特气愤,却无奈。“丞相大人,若大辽救了克烈部,克烈部对大金称臣纳贡,那时候,整个克烈部都是大金的,丞相又何必一定不要要几个草场呢?”
翁牛特想试着说服萧天炎。
“哎!贵使。”耶律大石这个时候开口了。“要几个草场,也是实属无奈,毕竟,我契丹族也是游牧民族,但高昌这快,草场实在太少了,所以,丞相才有这个要求。”
“是呀,也怪我没说明白。”萧天炎接话道。“帮助克烈部,本是我大辽该做的,不应该要什么回报,所以,称臣纳贡就算了,但我大辽实在有难,要几个草场,算是礼尚往来,并无打劫之意,还请贵使不要误会啊。”
翁牛特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说啥了,耶律大石和萧天炎一唱一和,说的有事冠冕堂皇。
“敢问陛下,丞相。”翁牛特朝着耶律大石和萧天炎分别行礼。“你们所说的几个草场,都是那几个呢?”
耶律大石与萧天炎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要多了,便有打劫的成分,我们出兵,也就变的不单纯了。”萧天炎伸出了两个手指。“二百里,只要克烈部将与我大辽接壤的二百里土地让给我大辽,我大辽马上出兵。直到赶走木托,不然绝不退兵。”
说不是抢劫,但开口就要二百里土地,这听起来是多么的搞笑,但此时的翁牛特,没有一丝要笑的意思,反而心中五味陈杂。
再怎么慷慨,再怎么激情,在现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么的慷慨激昂,但是结果,依旧摆脱了大辽要趁火打劫的命运。
“这件事关系太大,本使不敢做决定。”翁牛特顿了顿,接着道。“大辽的有友好,我已经记在了心中,这件事我返回可敦城之后,会立刻跟大汗商量,只要大汗同意,我马上来给陛下和丞相回话。”
“现在的可敦城可是危机重重,贵使可要小心啊。”耶律大石淡淡的说道。
“贵使既然有了决定,那我们就不送了,贵使早去早回,我大辽大军枕戈待旦,就等贵使消息了。”萧天炎补充了一句,也顺带着下了逐客令。
翁牛特离开了高昌,就这么返回可敦城,他是在心有不甘。还有,他心中还有一个担忧。西夏的大军都抵不过木托,大辽的军队可以吗?辽国当初被金国打的四处逃窜,而金国,在经过一次惨胜之后,对于木托,那是敬而远之。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宣布保持中立了。
能打的辽国四处乱窜的金国都不敢招惹木托,一个逃出来的辽国,就算出兵了,真的能打得过木托吗?
再想想夏军与辽军也是作战数次,最近的一次,在高昌城外大败辽军,要不是赵朔有命令,高昌城都得被西夏攻破。
夏军如此勇猛,已经被马愕打败了,辽军……
想了一番之后,翁牛特摇起了头。
就算侥幸逃回可敦城,克列易惕答应割让二百里的土地给辽国,辽国也出兵了,但克烈部的危机情况,还是难以得到解决。
“不知道有没有使者到达过长安。”思来想去,翁牛特还是把目光盯上了,唯一可以与木托对抗的赵朔。
“府州边境,已经被封锁,想必还没有吧。”翁牛特喃喃自语。“罢了,罢了,我就去一次长安吧,若是能救下克烈部,也算是对克烈部有功了,若是宋王执意不帮忙,我也算尽力了,那个时候,在返回可敦城,把辽国的策略告知大汗,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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