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将手里的暖炉递给程颐。
从京中出来两个多时辰暖炉早就已经凉了,陆瑛已经感觉到了冷风从顺着领子灌进来,渐渐地冻住了他的呼吸,所以他每喘一口气都会觉得无比的困难。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出现的是琅华的面容。
他仿佛看到了与琅华在一起的情景。
她坐在对面笑着为他沏茶,热腾腾的雾气能让他的心重新暖起来。
她还好吗?
自从上次相见,已经过了这么久,她是不是一切安好?
想到这里,陆瑛胸口更加疼痛起来,也许难过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她已经放下了,满不在意。
陆家和他对琅华来说,已经毫不相关。
他明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却还是期盼某一天,她会想起他来,兴许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像每一次,她虽然送走他,却还是能容忍他在不远处静静地站一会儿。
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会去争取,可是……却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手里已经空空如也,能攥住的都是寒冷和僵硬。
“三爷,您还是歇歇。”程颐看着陆瑛摇摇欲坠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劝说。
陆瑛没有说话,只是驱马上前。
他没有任何立足在这里的资本,没有谁会来帮他,他能依靠的只是自己,所以必须咬紧牙关,想方设法渡过难关,否则旁人只会看着他倒下。
说到底没有人会真正的在乎他的处境,他不能放弃自己,他必须要挣扎。
陆瑛咬紧牙关,握住缰绳让飞快地在官路上驰起来。
……
“怎么样?”裴杞堂看向冯师叔。
冯师叔笑着道:“那些人已经进山了,我们快些走,一定会赶在他们前面。”
裴杞堂点点头,他看陆老太爷要怎么面对自己出的这个昏招。
琅华已经和陆家毫无关系,陆家现在这样不知死活地对付顾家,他不必给陆家留任何颜面,不能再让陆家对顾家造成任何的伤害。
“现在就让他们来,不管是方家还是陆老太爷,我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陆老太爷喝两口酒,才觉得身上暖起来,这样漫山遍野的四处寻找真是要了他的命。
当年他跟着父亲过来那是游山玩水,无事一身轻,哪里像现在,方家人不听地催促他辨别方向,他眼前却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我记得有三棵大树,不远处还有石桌石凳。”
三棵大树太多了,但是石桌石凳应该不难寻。
方大老爷急忙吩咐下人:“快去找找看。”
陆老太爷让人搀扶着,皱起眉头:“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跟着你们折腾。”
方二老爷急忙赔笑:“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们哥俩一定好好侍奉您,以后从京城到宣州,无论什么事,只要您开口,方家绝不会说个不字。”
几句话将陆老太爷心里熨得服帖。
“找到了,”方家下人忙道,“就在前面不远有石桌石凳。”
陆老太爷松口气:“没错了,就是那里。”
方家人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情来。
陆老太爷坐在石凳上,看着方家人忙碌。一定要等到入夜之后才能烧火,这样就不会被寺里的僧人察觉。
天黑下来,方家人开始动手。
陆老太爷裹着厚厚的大氅等在一旁,山里寒风刺骨,他整个人仿佛就要冻僵了。方家的进展也不顺利,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陆老太爷等不及了,站起身来:“快找几个人,先陪着我下山。”
方大老爷压制着心中的烦躁,耐心地道:“这时候下山万一迷了路可不得了,您还是等一等,我们大家一起走也安全些。”
陆老太爷心中不满想要说两句,方大老爷却不再理会他,拿着火把去看挖掘的情形。
陆老太爷脸色难看,方家这个样子分明就像过河拆桥。
天完全黑下来,山里的气氛有些瘆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吼叫,吓得陆老太爷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旁边的人低声议论。
深山里面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
宋大老爷也心里打鼓:“野兽都怕火光,你们将火堆看好,它们就不会凑上来。”真是富贵险中求,为了搏出了荣华富贵,他们不得不这样去做。
火把在黑暗中跳跃,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陆老太爷心跳如鼓,周围树木的影子,张牙舞爪扑面而来,他不禁缩起脖子打了个寒噤。
“我们挖人坟墓会不会有损阴德。”
无论怎么挖都不见人骨,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乱说些什么?”不禁有人呵斥。
“我说的都是真的,陆老太爷明明用步来量了距离,我们将周围这么大的地方都挖了,却一无所获……”
“不是说,那顾家先祖是坐化了吗?会不会显灵……”
这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来的阴风“嗖”地一下从众人眼前划过,紧接着陆老太爷面前的火把“噗”第一下熄灭了。
陆老太爷顿时一颤,差点就吓得尿出来,他慌乱地喊着:“谁……这是怎么回事?火怎么灭了。”
其他的火把虽然好端端地在那里,可是陆老太爷惊恐的声音却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方二老爷仗着胆子道:“没事,就是被风吹灭了,再点起来就好了。”
火把重新被点了起来。
看着那跳跃的火焰,陆老太爷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根火把,眼睛中透出战战兢兢的神情。
身边传来方家下人细碎的议论声。
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陆老太爷越来越觉得心惊。
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这里的石桌到那里的树,根本没有多远的距离。
难不成父亲压根弄错了地方,不,不可能,父亲亲眼看到顾家人前来祭祀。
陆老太爷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耳后被人吹了一口凉气,仿佛是什么人凑过来要跟他说话,却没有说,而是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神情,干脆捉弄了他一下。
陆老太爷眼前出现了顾家祠堂里那张已经发黄的画像,画像上的人眼仿佛正盯着他看。
陆老太爷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那冰凉的耳朵,手却碰触到一根手指,一根冰冷的手指。
陆老太爷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嗷”地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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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就这点能耐。
其实我是写恐怖小说出身,但是由于每次写的恐怖小说都把自己吓个半死,所以就不写了。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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