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大哥。”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李牧睁开眼睛，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人死了，真的有灵魂吗？我居然看到了管羽？
“发什么呆，大哥？不认识我了，我是管羽啊！”
听着管羽的话，感受着管羽扶住自己臂膀处手掌上传来的温度，李牧瞪大了眼睛，“我没死？”
“没有，大哥。”管羽笑了下，然后突然十分痛苦的叫了一声，“嘶。”
李牧看着管羽脸上痛苦的表情，问道：“怎么了？”然后，他就看到管羽另一条胳膊的肩膀处，正在流血。
“没事儿，皮外伤，被子弹擦了一下。”管羽看着李牧满是疑惑的神色，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大哥，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你这伤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再说，咱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刚才这孙子可是开枪了，咱们得报警啊！”李牧不解的说道。
因为臂膀上传来的疼痛，管羽再次痛苦的嘶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这伤没事儿，到了我那儿我可以自己处理，至于这人……”管羽抬眼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李乐，随后看向李牧继续说道：“你放心，一会儿就会有人处理，不用报警。”
李牧没有再说什么，相比于纠结于李乐开枪的事儿，他更关心自己的兄弟，管羽。
于是在管羽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管羽落脚的地方，燕京一个废弃的垃圾处理厂的破败小屋。
李牧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管羽。这些年怎么一直杳无音信，这些年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你不是去当兵了吗，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等等。
可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明显痛的已经汗流浃背，却是不管不顾的管羽，李牧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管羽痛的咬了咬牙，对着李牧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可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解释了。”
“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你看你现在这呲牙咧嘴的状态，有什么事儿等处理完了伤口再说。”
对于李牧的关心，管羽摇摇头，“大哥，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李牧皱起眉头问道。
嘶。
管羽用力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大哥，你现在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听我说。
在我那个桌子抽屉里面，有一块移动硬盘，你将它拿出来。”
按着管羽的话，李牧走到他这间地下室里面唯一的桌子旁，拉开抽屉。一块儿移动硬盘，静静的躺在里面。
将它拿了出来，再次回到靠着床沿坐着的管羽面前，李牧刚要开口，就听管羽再次说道：“大哥，这块儿硬盘你将它交给三弟，而且你只能交给他一个人。就连你，也不能查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听着管羽的话，李牧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按着管羽所说，这块硬盘里面，一定藏着一些不能被外人所知的秘密。
当然，对于硬盘里面究竟有什么，李牧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为什么这东西，能够让自己的兄弟，这般郑重。
“老二……”
可是李牧刚一开口，便是被管羽给堵了回去，“大哥，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因为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说着话，管羽捂住伤口的手放开，伸向自己的怀中，随后掏出一封已经沾上了血渍的白色信封。
管羽颤抖的拿着这封信，眼神里满是浓浓的不甘和割舍不下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让这种情绪控制他太久，因为此时的他，连长一点儿的思念都不可得。
管羽颤抖着将信奉递给李牧，然后说道：“大哥，弟弟我再求你件事儿，三天后你随便哪天，将这封信交给刁蝉儿。”
看着管羽的神色，李牧眉头都快皱在了一起。
因为从管羽的语调里面，李牧有一种管羽在交代后事一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李牧很不舒服，于是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盯着管羽说道：“这个硬盘我可以替你交给三弟，但是这封信，还是你自己交给婵儿吧。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婵儿一直在等你。我就不明白，既然你已经回到了燕京，为什么不跟婵儿联系？”
看着李牧，管羽也是站了起来，并没有去接李牧递过来的信封，而是说道：“大哥，我回来有些日子了。可是我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即便是婵儿，我也只能偷偷的在远处，看上一眼。
不过你陪她去王家赴宴那次，我看到了。看到她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依然可以流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和甜蜜，我就知足了。
大哥，婵儿爱上你了，你没看出来吗？大哥，别辜负婵儿，我是不能陪她度过一生了。说实话，我之前割舍不下的两个女人就是我妈妈和婵儿，可是那天看到婵儿和大哥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大哥，婵儿我就交给你了。”
砰！
李牧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墙壁上，鲜血很快就顺着指缝流淌了下来。
“管羽，你特么的说什么混账话！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你信不信我很揍你一顿？”
看着李牧发狠的模样，管羽反而笑了，“大哥，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以后你会懂的。”
说完，管羽噗通一下跪在了李牧身前，脑袋重重的在地板上磕了个头，当他想要再次磕头的时候，李牧已经反应过来，同样跪了下去双手拖住了他的肩膀。
“你特么的得了失心疯了吧！”
李牧虽然在怒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可能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大哥！”管羽双眼开始落泪，哽咽道：“我没疯。我真的不能跟你解释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大哥你走吧。”
看着李牧不动，管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从床头拿出来一把军用匕首，横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大哥，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牧想再劝说，可是看到管羽眼中决绝的眼神，以及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割破了脖子上的皮肤，劝说的话李牧顿时咽了回去。
“老二，你别冲动，大哥这就走，你说的大哥也都帮你办到。”李牧说道。
“走！”
深深的看了管羽几眼，见真的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李牧只好转身出门。
半晌，管羽确认李牧真的离开以后，抵在他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才放了下来。
“妈妈，儿子不能为你尽孝了。大哥，三弟，我以后不能再跟你们喝酒了。婵儿，婵儿……”
念叨着“婵儿”，管羽突然混了过去，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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