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王妃

  慕容忠心中的疑问又何尝不是郭待封此刻所思所想,僧伽和尚从始至终话里有话,郭待封心底原本因失望而黯淡,仿佛又出现了一丝光亮,先前的猜测似乎并非毫无道理。

  两个少年四双眼睛一般的迫切,齐齐看向僧伽和尚,僧伽和尚自然明了两人的心思,却未正面作答,扭头向万花谷主子千山道,“唤她进来吧。”

  子千山点一点头,起身去了片刻,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名苗疆服饰的少女,身段婀娜,满头银饰,轻纱遮面。

  郭待封认得正是子千山身边一名侍女。

  子千山坐定后,道,“徒弟,见过郭公子和慕容小王爷。”

  少女轻点臻首,抬手时袖口一截柔胰胜雪,缓缓摘下面上轻纱,露出来一张绝美的容颜,郭待封一望之下惊呼出声,“是你?”

  慕容忠亦是讶声道,“精精儿师妹。”

  眼前现出真容的少女,郭待封当日在曹溪村时见过,分明就是给妙手空空儿刘志略递信的小尼姑。

  俊俏小尼姑变成绝色苗女,饶是郭待封心性沉稳处变不惊,此刻也免不得瞠目结舌,再看慕容忠却是一副故人重逢的模样。

  这时,僧伽和尚又道,“道友也请现出真身吧。”

  子千山举手往脸上一抹,揭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郭待封再去看时更是惊的无可言状,脸庞清矍,双目深陷,不是眇目神尼无尽藏又会是谁?

  眇目神尼有大恩于郭待封,他哪里还顾得上细想其中原委,连忙起身重新行礼,恭恭敬敬道,“郭待封见过神尼,未知神尼如何会携令徒现身楚州,还要装扮成苗人模样?”

  眇目神尼独眼睁开,微笑道,“万花谷主子千山恶名远扬,此番听闻那提遗留功法论典现世后蠢蠢欲动,赶来楚州的路上叫贫尼遇着,当即出手将此贼毙于掌下,正好借他的身份样貌来助僧伽道友一臂之力。”

  僧伽和尚道,“眇目神尼轻功独步天下,易容之术亦是世罕其匹。”

  慕容忠笑道,“我说师父怎么会和凶名满天下的万花谷主交上了朋友,原来却是别有一番隐情。只是,神尼和精精儿师妹这几日瞒的我好苦。”

  精精儿粉面一红,抿嘴笑笑,却不答话,退后几步立在眇目神尼身后,一双妙目顾盼生辉。

  郭待封此时也早看明白了大半,眇目神尼自然是僧伽和尚的故友了,又加上她卫道之心弥坚,这才不远千里赶来为僧伽和尚助拳,只是不知神尼师徒与僧伽和尚适才所说有何关联。

  这时,慕容忠道,“上次见着神尼与精精儿师妹还是数年前在青海时的事情,不想在楚州又得相逢。”言下似有不尽的感慨。

  眇目神尼清声道,“小王爷正当青春,不可作这悲秋之论。此番相逢,实是早有一番因果蕴藏其中。”

  言罢,眇目神尼看着郭待封,道,“郭公子,记得数月前贫尼断然否认曾受那提和尚托付,话虽不假,却是难逃诡辩之嫌。”

  郭待封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忙道,“神尼如何自责起来。”

  眇目神尼继续道,“功法论典之一正在小徒手中,精精儿亦是那提和尚托付之人。”

  谜底揭开,又一部功法论典浮出水面,郭待封虽然心中隐约已有预料,此刻听眇目神尼亲口说出,依然难掩心中激动之情,暗道天助我也,楚州之行竟然连得两部功法论典,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时,精精儿举步上前,手中赫然也是托着一方黄布包袱。

  郭待封忙又起身,先向眇目神尼再向精精儿道谢,这才郑重接过包袱打开来看。

  事已至此,东西是断然不会有误的了,郭待封简单翻阅一下《论事》便即放下,又拿起下面的小册子来看。封皮上是龙飞凤舞五个大字——幽冥禹步诀,翻看之下这部功法只有两篇,其一真气运行,其二通经扩脉。

  眇目神尼解释道,“功法招式贫尼早已传授于你,只是未曾明言这便是那提和尚所留功法,故而只有两篇。”

  郭待封一看幽冥禹步四字,心中便已想到了这一层,这与冯子猷传授他金翅大鹏诀的情形一般无二。

  慕容忠在一旁笑道,“恭喜郭公子,贺喜郭公子。”言罢,又惋惜道,“可惜小王未曾娶得王妃,否则郭公子今日便可以一箭三雕了。”

  郭待封笑道,“小王爷取笑了,能够寻得两部功法论典,在下已然是欢喜不尽,岂敢再存非分之想。”

  僧伽和尚忽然叹了口气,向慕容忠道,“痴儿,精精儿手中这一部功法论典,便是应在第七部众紧那罗之上啊。”

  这不岂不是说精精儿便是慕容忠的王妃。

  僧伽和尚的话仿佛平地一声炸雷,禅房内除了他和眇目神尼神色如常,郭待封、慕容忠还有精精儿都是震惊不已。慕容忠张口结舌,看看僧伽和尚,又看看眇目神尼,最后目光落在精精儿身上,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精精儿先前一直就在门外,禅房中的对话尽收耳中,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檀口微张,妙目圆睁,正好遇上慕容忠投过来的目光,霎时羞的满面绯红。

  郭待封毕竟不是局中之人,比起慕容忠和精精儿来冷静得多,一时间心思如电,反复品咂僧伽和尚前言后语,无论如何推敲俱是肯定的结论,只是这其中分明存着不通之处,事关重大也就顾不上情面,当即问道,“第七部众紧那罗名为乐神,精精儿小师傅手中这部幽冥禹步诀却是轻功武学,其中莫非出了差池不成?”

  一语点醒梦中人,慕容忠和精精儿反应过来,急切地看着僧伽和尚和眇目神尼。

  眇目神尼略一思索,看着郭待封道,“天龙八部乃是寻得那提和尚所留功法论典的关键线索不假,但是每一条线索具体何指未必就一定是八部众之名,天香驭花诀正与僧伽和尚功法相合,但是那提和尚当日之所以将幽冥禹步诀留给精精儿,取的却是乾闼婆与紧那罗实为夫妻之意。不知贫尼猜测的对也不对。”

  眇目神尼给出的解释有理有据,郭待封静下心来细细梳理思量了一番,冯子猷、神秀和慕容忠三人处得着的功法俱是对应八部众之名,但是道林、王夫人和精精儿处得着的功法却是和保管之人所学功法无关,而是另有暗示指引。

  想清楚其中道理,郭待封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僧伽和尚又道,“神尼,现在可以说说慕容忠和精精儿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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