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事还得高度重视,奕譞思索片刻,问道:“此事因你而起,你有何办法?”
载津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这几日已经想了很多,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得有些权力,除此之外,最好是能够参与此事,一方面可以满足大师的要求,进而寻求解决之道,另一方面,他想借此把那个神秘物件弄到手。
“七叔,虽说法事之后,侄儿并无不妥,不过侄儿始终能感觉到妖术还在,侄儿以为,这妖人总是不甘心的,必定还要拿侄儿试法术,只是侄儿不出府,妖人无法下手,若是加派人手,暗中跟着侄儿,也许就能抓住这妖人。”
奕譞闻言点点头,是一个法子,办起来也不复杂,他宗人府就能派出些人手,当然,他也清楚,这么做,载津是要冒很大危险的,毕竟现在还不清楚妖人的法术后果是什么。
和奕誴低声商议了几句,奕譞告诉载津,回头到宗人府挑选五十人精干人员,归他调令,也不额外再派官员,以免误事,他宗人府出具文书,以便宜载津行事。
换句话说,在载津犯险抓捕妖人期间,他是有很大的权利的,有些类似钦差大臣一般,载津闻言大喜,以往的宗人府文书可没这么大权利,不过现在不同,皇帝可是这七叔的儿子,宗人府文书就显得很不同了。
议定此事,奕譞又想起一事,问道:“上次听闻你阿玛说起法人之事,想不到你也有此见识,不知你对这洋务如何看?”
奕譞有此一问,是这奕訢被罢了军机大臣之后,接任的礼亲王世铎遵照慈禧懿旨,诸事多与他商议中,二人对这奕訢主持的洋务有些拿不定主意,尤其目前奕譞面临着建立海军,设置海军衙门一事,刚才听了载津的一些话语,奕譞觉得他有些见解和常人不同,才有出言问载津。
虽说只看了这一遍清史稿,载津也是有心得的,二十六年八国外兵来袭,绿、旗各营,京畿卫兵一败涂地,皇帝太后弃城而逃,从而让大清一蹶不振,后练新军,倒是厉害了,成了内患,直接导致大清灭亡,思来想去,载津觉得,西洋火器厉害,需要弄来,现有绿、旗营人不行,得要后来的新军练法,但这统领至关重要。
“七叔,这洋务一事,侄儿认为应当做,泰西诸国,坚船利炮,让我大清寝食难安,长毛作乱,也有勾结西洋人之事,给朝廷带来不少麻烦,由此可见,西洋之术,是有用的,借洋务强我大清,方可抵御泰西诸国之袭扰。”
“哦?你也支持洋务?”
载津点点头:“侄儿支持,只不过侄儿认为洋务之事,不是会说洋话,去过泰西诸国便是洋务,咱要的只是西洋之术,西洋火器,以西洋之法操练新军,其余的,皆可不要,这洋务也要有洋务的章法。”
这便是有限接受,奕譞听懂了,载津的意思就是有用的拿来,以夷制夷。
见奕譞听进去了,载津很是兴奋,他继续道:“洋务一事,还在于人,汉人不可信,一旦掌控洋务,掌控新军,便又是一个泰西国,那里会为我大清尽力?侄儿以为,需在我族人中找寻精明之人,参与洋务,操练新军。”
奕誴看着这个儿子,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的儿子么?怎地有如此见识,以前还真小瞧他了。
奕譞很是感兴趣的看着他,这小子话里有话啊,意思是提醒他,他载津就是现成的族中精明之人!
“你可懂洋务,懂新军之法?”
载津摇摇头:“侄儿不懂,不过侄儿以为,洋务也好,新军操练也罢,都得向西洋人学,只要有心,必定能学懂的。”
“好个有心,必定能学懂!”奕譞赞了句,载津如此说,他反而大有好感。
话不用多说,差不多就行了,见奕譞没有再继续问他,载津很识时务的告退,看着他的背影,奕譞露出满意笑容,奕誴瞅见他的表情,心里明白,这个弟弟对儿子感兴趣了,这是好事。
也是有了这次对话,奕譞亲自交办宗人府配合载津,宗人府上下哪里敢不重视,何况载津老子还是上一任宗人府令,载津到宗人府,几乎和奕譞亲临没啥区别,这挑选人也就异常顺利,谁都想讨得这趟差事,美不美差且不说,伺候好载津,也就等于让奕誴满意,奕誴满意,这前途就有着落了。
挑人的事情落在张青头上,这让张青受宠若惊,不停的向载津表达着衷心,宗人府的人虽然对载津用汉人来挑选他们感到不满,不过也只是不满罢了,张青很认真的执行着载津的命令,他只挑不精明,有武力之人,载津可不想在身边有什么精明之人,尤其是在这个阶段。
有奕譞支持,载津还不仅仅开始谋划自己的人手这件事,他让府里管事前往吏部,查找几个名字,别说,还真有。
“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看着纸上这位位同三品道员的官员,载津微微有些发呆,他清楚,自己现在是那这个颠覆大清王朝的人没办法的,得等机会。
至于伍廷芳,没结果,不过管事却告诉他有其他消息,这伍廷芳,是李鸿章府里的幕僚。
听见李鸿章这个名字,载津蹙眉,看来也没啥好办法,他记得袁世凯和伍廷芳,就是清史稿里有明确记载,伍廷芳是南方代表,与袁世凯议和,最终迫使皇帝退位。
他查询的目的,是想得知这二人下落,也好找机会把二人杀死,从而解除隐患,不得不说,载津在这点上,有着清晰的思路,得知情况,他有些懊恼。
很想那位大师的师兄再次附体,也好仔细看看清史稿里,还有什么重要人物,自从自己出了状况以来,载津还是第一次期盼着这种状况发生,不过想到大师交办的事情还未办,载津急忙叫来张青,要他安排几个人,前往五台山娑罗寺,在寺外找寻是否有一个墓地,若有,立刻回禀。
交办完此事,载津信步来到阿玛书房,他得看看,阿玛这里有什么物件,大师要瓷器、书画,阿玛屋里恐怕才能入大师法眼。
还未进门,便有一名太监匆匆出来,见他顿时喜道:“五爷来得正好,王爷正要奴婢去找五爷呢!”
载津应了声,走进屋里,见屋里坐着三个僧人,微微愣了下,上前急忙打招呼:“不知静空法师在此…..”
这静空法师,便是那日刘奇附体载津时,载津见的那名僧人,在法源寺出家,突然来到王府,载津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小公爷别来无恙啊…..”静空双手合十。
“还好,还好。”
“静空法师说你前些日子,去法源寺见他,今日法师特意来访……,你去法源寺所为何事?”奕誴说道。
不等静空说话,载津急忙道:“儿子有些佛事上的事情想请教静空法师。”
“既然这样,你可好好招待法师,吩咐厨房,备些上好斋菜,我还有事,你陪法师说话吧。”
静空闻言,看了眼载津,起身合十:“叨扰了,王爷请便。”
奕誴点点头,迈着四方步去了,等奕誴离开,静空看着载津道:“那日小公爷说及有人用妖术祸乱王府,老衲一直都担心,今日特来问问小公爷,妖人可还施展妖术?”
“多谢法师,这些日子,妖人已经离去了,府里一切太平。”
静空露出一丝笑容:“如此甚好,但愿小公爷说的是实话。”
载津愣了下,问道:“法师何意啊?”
静空缓缓坐下,没说话,载津有些懵了,这时,静空边上那名僧人说话了:“小公爷,老衲听闻静空师弟说起那日情形,若是老衲没猜错,小公爷所言府里有人被人施展妖术一时,恐怕说的是小公爷自己吧?”
闻言,载津心中一惊,看来张青所言不差,那日自己被人附体,恐怕是被静空看出端倪了,怎么办?
静空看他发愣,说道:“小公爷,不妨先做下,老衲等人并无恶意,若是小公爷愿明言相告,也许有破解之法。”
载津听了心中一动,他觉得静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他一边坐下,一边问道:“敢问这位法师法号?”
“老衲德明,从五台山娑罗寺来。”
听到娑罗寺几个字,载津明显脸色变了,那个大师交办的事情,也在娑罗寺,这不会是巧合吧?
载津的色变,德明看在眼中,他心里隐隐不安:“小公爷,京城传闻,小公爷和宝兴隆那个被杀的掌柜之间有些干系,和一件物事有关,不知是否确实?”
听到德明提及西域物件,载津心中雪亮,他很清楚,京城是有传言他与那宝兴隆被杀的掌柜之间有些干系,顺天府这么大的动静,坊间怎会不知?但知道和那西域神秘物件有关的,只有顺天府尹沈秉成一人,这德明法师不经意间泄了底,他恐怕和那件物件是有干系的。
思讨片刻,载津觉得这是一个找寻那个物件的机会,他看着德明道:“我确实和那掌柜的有些瓜葛,不过却不是和什么物件有关。至于法师所言妖人施展妖术一事,我也不瞒三位法师,确实是我自己身上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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