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起没想到,何涴婧最后这些话起到的作用更大,在商量今日酒宴时,本只是他和刘奇准备一个说兄弟之情,一个说不好听的话,何涴婧提出她想说几句,当时彭起听了她的想法后,还觉得意思不大,也任由刘奇兴冲冲的凭借记忆和找来的洋人地图画了这个相当不准的地图,可现在看来,一些虚无缥缈,和权利金钱无关的事情,同样也能改变人的想法,就眼下,彭起自己也在迅速改变。
就此,破虏军这些核心将领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次转变,他们从此有了一个宏大的目标,也许遥不可及,可正应为如此,更让他们想要去拼,应为他们相信他们的大王,应为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大王是千古奇人,有帝王之霸气,他们的夫人,早已显露出母仪天下的风采!
这顿酒吃得畅快,众人到了深夜都不肯散去,时而相互之间说着,时而听刘奇回答那地图上一些地方是何地的问题,脑门子里只有霍去病的方大虎,又一次问何涴婧可有说霍去病的书,他要看,都不知道霍去病是何许人也,如何学?
何涴婧笑着起身离席,去书房找了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我也只有这个,大虎哥,北征匈奴,是卫青和霍去病舅甥二人所为,除他二人外,还有一飞将军李广,也最有名,曾有一首诗,说的便是这卫青和李广,我记得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方大虎有些不懂,何涴婧细细和他解释了一番,那方大虎拿着史记,翻开来先是一阵摇头,不过却未合上,而是瞪着眼睛真看。
“兄弟,看得懂?”周林山笑问。
“不懂!”方大虎气道。
“那你还看?”周林山奇怪了。
“我先认认字,回头才好请教夫人。”
闻言,周林山笑了,不过看见方大虎依然固执的一个字一个字看着,渐渐收起笑容,看着何涴婧道:“夫人,在兰婧寨,大王和夫人要我读书,我却毫不在意,今日才知大王和夫人深意,如今大王和夫人事情多,可否请夫人帮我找教书先生,也教教我。”
何涴婧露出欣喜之色,“林山大哥,这有何难!我替大哥找先生。”
二人对话,引起边上人侧目,陈道也嚷嚷着要先生,刘奇没想到他准备下来再解决这个读书的头痛事情,居然被方大虎解决了,心里也是欣喜,不管这热乎劲能维持多久,只要有一部分能坚持下去,情况就会大为改观。
“先生的事情好办!再此,我也多说几句,我准备建立武备学堂,找人教你们兵法,还要找洋人来,教你们统兵,记住,不要在乎教的人是否打过仗,是什么身份,我要的,是你们学会。”
“是,大王!”
夜色渐深,彭起担心何涴婧身子,催促她去休息,见一众人还是谈性正浓,也只有摇头,和刘奇说了声,先走了,白天还要事要做,不能都耗在这里。
这也是刘奇第一次和这些弟兄们通宵达旦喝酒,大事说得差不多了,话题开始扯向段一山、武香、周林山、罗小菊等人,也是喝了酒,少了几分羞涩,在众人催促中,武香和罗小菊都答应了亲事,刘奇也趁机提了马夏一事,方大虎傻了半响,本想逃,却被众人牢牢按住,面红耳赤的说了他愿意娶马夏。至于后续一些拉郎配,虽说还虚无缥缈,不过刘奇看表情就知道,有门。
原本第二天要举行的会议,也因这一众将领酒多,睡得晚而临时取消,孙万林在府衙只见到彭起,很是诧异,只是彭起也未过多解释,只说大王有事,改在下一日。
孙万林也只有先离去,在抚署外,遇到章高元和杨寿山,杨寿山上前问了句,冲着章高元笑道:“如何?”
孙万林有些纳闷:“你二人说什么?”
章高元摇摇头道:“我今日催他前来,他说昨日兰婧王宴请各军头领,必定不会召集商议了,我却不信,没想到…….”
“宴请?我怎不知?”孙万林愣了下。
杨寿山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当然不会告诉寿卿兄了,连说好的商议都推迟,这内外还是有别啊……”
孙万林闻言蹙眉:“人杰,大王为人与众不同,或许这里面另有缘由,不要胡乱猜疑。”
杨寿山愣了下,“好,我不瞎猜,但看大王明日可有说法。”
话虽如此,孙万林还是有些忧心,想着是否该提醒下刘奇,不要这么明显,以免造成亲疏。
见二人各自离去,回到临时住所,章高元愣了一会,还是走进了抚署大门,不管怎样,他和刘奇等人更为熟悉一些,到底什么事情,他是可以问问的。
“鼎臣来啦…….”彭起见他进来,起身招呼,既然加入了破虏军,彭起也不再称呼他先生。
“副帅,听闻大王和几位统领喝酒?”章高元一边坐,一边也单刀直入问道。
彭起笑了笑:“是啊,喝了一夜,这不,今日之事也只有推后了。”
“这……”章高元蹙眉。
“大王既然和鼎臣几人说事,当然也要和早先这些兄弟先说说,只是这话说远了些,那些兄弟一时兴起,便收不住了。”
当真内外有别……,章高元叹了声。
彭起看出他神情有异,正想着如何解释,门外人影晃动:“章将军…….”
二人抬头一看,是陈道,只见他进门抱拳道:“我远处瞅见一人像是章将军进来,急忙过来看,还真是。”
章高元急忙起身还礼:“陈将军…….”
“正好,我有事想请教章将军…….,副帅,不打扰吧?”
彭起笑了笑:“不打扰,有什么请教的,不妨就在此吧。”
“好。”陈道坐下后,再次抱拳问道:“我想请教章将军,在台湾是如何与那法人交战的?可否详细说说?”
上次何涴婧问他,就让章高元侧目,只是那之后,也就算过了,他却没想到,今日在此听到有人问他。
“陈将军为何问及此事?”
陈道笑笑:“我昨日才听大王说及将军与那法人大战之事,我只是有一事不解,既然将军能打败那法人,为何与我破虏军对阵时,却毫无斗志,仅一战之后,便投降了?因此想详细问问将军到底如何与法人打的。”
章高元沉默半响,苦笑道:“这有何不解的?与那法人对阵,我手下将士兵勇,都想杀那洋人,我也心存恨意,上下皆有必死之心,自然有斗志,可和破虏军对阵,且不说我那襄武军中多半都是新丁,已不是在台湾那时的情形,更何况这上上下下都知道和他们对阵的,多为山东人,说不定远了还是亲戚,如何还有拼死之心?”
“再者,大王连败嵩武军,已是让人心惊,对阵时,加之人杰兵败我已猜到,连我都输了一气,主将输了气,底下便没了斗志。”
陈道点点头:“懂了,还请将军说说和法人对阵之事吧…….”
这件事也是章高元感觉光彩的事情,他详细说了在台湾的情况,法军的状况,他是如何打的,“那洋人和我们不同,很是怕死,你若近身与之肉搏,洋人多半招架不住…….”
“洋人都这样?”陈道问道。
章高元想了想道:“也不全是,我所知道的,那东洋日本人,也是不怕死的…..,陈将军,怎会想起问我台湾之事?”
陈道笑笑:“一来是想亲耳听听章将军如何收拾那洋人,二来我也想知道,那洋人到底有多能打!今日听了将军所言,洋人不过如此,我陈道总有一天,要将他们打到海里喂王八!”
章高元露出惊异之色:“将军何出此言?”
彭起笑道:“鼎臣有所不知,昨日大王酒宴上,夫人宣扬了一番千古名将,中就提及鼎臣征战台湾,还有寿卿他们跟随张亮臣征战新疆之事,他们这些人兴头便上来了,说也要做那千古流芳之名将。”
陈道接口道:“副帅说的不错!大虎若是真能饮马北海,我便要踏平那安南,灭了法人!”
“什么北海?安南?”章高元懵了。
陈道又说了几句,章高元顿时脸色变得苍白,随即红色迅速出现,“中华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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