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一个新故事

  星期天傍晚,吃完晚饭往寝室走,快到单元门口,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还是座机。

  犹豫了几秒钟,徐畅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个要电话号码的读者打来的,赶紧接通,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来,“喂,你好,请问你是……”

  原来是一位女读者,徐畅然拿着电话往回走,来到楼前小路边一棵树下,和这位读者聊起来。

  女读者说,她上班时喜欢逛网站,小说散文都喜欢看,看《宿怨》特别有感触,跟帖的讨论也很精彩,她想起自己城市发生的一起案件,觉得和《宿怨》相通之处,想给作者讲述,或许也能写成一篇小说。

  听到这里,徐畅然有些后悔,不该把电话号码告诉她。案件每天都有,极少有合适拿来写成小说的,一个案子,写成文字10分钟就看完,打电话可能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说清,听着还费劲,不过事已至此,徐畅然只得听她讲下去了。

  女读者说她是吃完饭出来遛达时,找了个电话亭打过来,问徐畅然是否方便,不方便的话,她另找个时间。

  “方便,方便,你讲吧,我听着呢。”徐畅然连忙说道,看来她还挺认真,不能怠慢啊。

  女读者开始讲起来,感觉她语言组织能力还不错,脉络还算清晰,故事开头是很平常的侦破故事,一个女人被杀,警方进行调查,发现疑似凶手,继续调查,感觉事有蹊跷……

  徐畅然偶尔提两个问题,一是弄清细节,二是表示自己在认真听,的确,后面部分他听得越来越认真,讲了20多分钟,对方终于讲完了。

  “你后来说的这些,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猜测吗?”徐畅然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这个很难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猜测。”女读者说道。

  “你讲给我听,是一种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吗?”徐畅然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看你这个小说的时候想到这件事,毕竟有这样一种猜测嘛,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就想给你讲一下,没有任何要求,不过你要是能把它写成小说,我觉得应该有意思。”女读者说道。

  “很少有直接拿来写成小说的,要修改很多东西,真要写出来很可能面目全非,你能接受吗?”徐畅然说道。

  “这个我知道,这是作家们考虑的事情,我无所谓,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素材,能写出来是好事,不能写出来也没办法,是吗?哈哈。”女读者笑着说道,她的语气一直比较轻松。

  “好吧,我考虑一下,确实跟《宿怨》有想通之处。谢谢你啊!”徐畅然和对方道别后,挂断电话。

  徐畅然快速走到寝室,风风火火打开电脑,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趁记忆还新鲜,赶紧把刚才听到的故事记录下来,他凭直觉意识到这个故事有潜力。

  对面的汪曦林也注意到徐畅然这一系列动作,回头问道:“畅然,灵感来了?”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不是灵感。对了,秦天来唱歌的事你们弄得怎么样了?”徐畅然问道。

  汪曦林对在美术馆卖唱的秦天一直很关注,他联合了燕大和水木两所学校的十多个人,打算组织一次活动,把秦天请到这两所大学进行演唱,一是让更多的大学生认识秦天和他的歌声,二是让秦天得到一些收入,但是在校保卫科那里遇到一点阻碍,因为这段时间有些敏感,他们不愿多事。

  “同意了,下周末过来唱,就在讲台旁边的广场上。”汪曦林说道。

  “不错嘛,听的人应该很多。”徐畅然说道。

  “这次是张明爵帮的忙,没想到吧?”汪曦林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原来,张明爵听汪曦林和江仁书讨论这事,就说他和保卫科的一个副科长有一面之缘,他可以去试一试。

  他带了一张秦天的碟子,找到这位副科长,说这个活动是系学生会办的,两所学校都去,如果去了水木,燕大进不来,说起来有点那啥,燕大不是说更开明更自由吗?他保证是一次纯粹的唱歌活动,还放碟子让副科长听了听歌词,副科长后来同意了,不过到时会派两个人全程监督。

  徐畅然听完笑了一下,感叹张明爵还真有两刷子,他掏出钱包,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张50元的钞票,本来想找2、30元,但是没有,他对汪曦林说,下周末无法到场,请汪曦林代为转交秦天。

  汪曦林没有接过去,说不用给这么多,10、20元就行了,徐畅然说,这个活动既然是你组织的,我一定捧场,既然不能去,只好多给点,以表支持。汪曦林最后把钱接过去了。

  徐畅然转过身,把女读者讲的故事补充完整。心里又想着汪曦林说的事,汪同学宅心仁厚,去听过一次秦天的演唱,不知什么地方被触动了,老是想着要帮他。而张明爵和自己又属于另一种方式,不过,这次活动大家都出力了。

  足球世界杯马上就要开始,寝室里的各位似乎都没有特别浓厚的兴趣,江仁书嘀咕了一句,说系里应该准备一个房间和电视机,方便大家去看,张明爵告诉他,这是做梦。

  汪曦林说,他在电脑上看几场关键的比赛就行了,只是有点卡。只有王瑜兴趣大一点,他出现在寝室时,和别人打电话相约一起看球喝啤酒,他还问徐畅然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看球,在宾馆开房看球,人多热闹,徐畅然表示,自己对熬夜看球没有兴趣。

  如今,王瑜明显对徐畅然比寝室其他几位更亲近,不仅邀请他去看球,说的话也多一些,有一次还从包里拿出一罐茶叶送给徐畅然,说是今年的明前茶,很不错的,徐畅然没有推脱掉,只好收下了。

  本来徐畅然在寝室里不喝茶,各方面条件不具备,但有了这罐茶,还是在晚上打来开水后品了品,先倒一点开水,刚好把茶叶淹没,摇一摇,凑近杯子闻一闻,香气扑鼻,再倒进去大半杯水,过一会喝两口,还真是好茶,有一股馨香,不很浓郁,但又能感觉到,颇令人回味。

  徐畅然拿起茶罐观察,发现是JX婺源的茶,名叫高山仙枝,他觉得自己被这茶打动了,上网搜索这个地方的茶叶,发现名气还不小,而且有种说法,说是这儿的茶出口欧洲,在农药残留方面比较注意,因为欧盟的标准很苛刻,这里生产的茶叶是放心茶。

  就算现在是放心茶,也不能保证若干年后还放心!这个世道啊。不过,也没啥好说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

  徐畅然思考着女读者给他讲的那个故事,体会到人性中的恶,他以为,这种把人性中的恶作为主题的小说自有其价值,可以使人警醒,处于日常状态下的人们容易懈怠和沉沦,而这种故事让他们从沉沦中惊觉,意识到生命的美好与可贵,那种甜蜜蜜的心灵鸡汤还起不到这种效果。

  经过几天思考,感觉故事初步成形,徐畅然写下了题目:《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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