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与苏宁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觉得难受,倒不是因为这个人冷,相反是因为他很善于交际,对于敌人的交际,那至少是抬一下眼皮就能气死你。
即使苏姜也没能幸免,而唯一的例外,那是极为特殊的几人。
可如果气的你不要不要的,结果你还不服的话,这人是不会再继续气你的。
“你会杀人么?”
这就是苏宁给世人的答案,如果今日来的是夜末,或许他连这句话都会吝啬。
冲突已经可以预见。
并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这是可以忍让的,即便那其中可能存在真实,苏宁或许会真的动手。
但能在这里坐着的,有几个是没有一点势力就敢随便横冲直撞的?
而苏宁,充其量不过认识一个流涯而已,但是如今的流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丧家之犬罢了,等待百家兵团一旦到达幽都,就是流涯败亡之时。
“嚯!”
有人语气里的奉陪到底出现,那人是唯一不曾言语的,但他在此刻出了声,不论不满什么,或许只是听了苏宁那句话生怒也出了声,有些词叫做同流合污。
又或许每个人都不会忍让这种威胁,面子顶天,何惧一死?
“尽可开口,要如何杀人?童家接下汝等战书。”
那是童家公子,并不趾高气扬,就算如今愤怒在心也风度翩翩,而且他折扇在手轻摇,脸上始终挂着一帘微笑,似乎淡淡讽刺又气定神闲。
这个人家教是很好的,并不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倒是像为朋友不忿而出声。
“童公子!”
安清叫了一声,又暗暗对苏宁使眼色,意思明显,这人苏宁他们惹不起。
童家是兵家,在幽都虽不致咳嗽山抖,但有兵是没错,而这年头,兵就是权势。
童家与太师府是姻亲,大公子娶的是这太师嫡女,而这位嫡出的二公子如今坐在这里,多半在试探什么,可惜苏宁半路杀了出来。
“童公子,苏公子只是一时情急,这才言语有失,苏公子总是安清的客人,还望海涵,小女子向您请罪了。”
安清见苏宁那边半晌没有表示,只能自己拉下脸去道歉,她欠身行礼,没有听见那童公子的回答也不敢起来,心里不甚委屈。
“清儿这是作甚,一个无礼之人胆大妄为,妄图在此地撒野,若不好好整治,出了去也会跌个大跟头。”
甘酩哪里会让安清道歉成功,说话间起了身拉起了一脸茫然惊慌的人就退到一侧,娇柔身躯已经挡住了安清视线。
这样状况,苏宁与那童公子就直接对视上了。
“苏宁!”
苏宁说,言简意赅。
“童孝!”
童孝折扇合闭,话语冷漠。但他心底却在琢磨这个名字,只觉不甚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如今哪有心思分出去细想,一时间竟没能想起来。
“你要如何杀人?”
毕竟是出身军伍世家,童孝眼神一旦凌厉起来能压迫人胆,这声音有些大,一时就将这里震慑,只有一些暗暗低笑听不见。
“童孝!”
司马千浔徒然出声,含着责问还有威胁,并不是只有恐慌。
“司马小姐,此事与你无关。”
童孝冷脸,没看人,右手扬起就如即将命令“全军出击”。
“是啊,司马姑娘,此等无耻小人,最好是好好敲打,教育教育。”
“这种人还值得怜悯么?蠢蛋一个,活着都是煎熬自己。”
……
一时众口莜莜,已经制止不住,司马千浔叹息,不再说话。
“童孝,这里是我家。”
安清只能拿出杀手锏,不论苏宁多么令人厌恶,凌阳始终无辜,安清不忍她遭难。
“这也是我嫂嫂家!”
童孝这句话终于是勃然大怒而出,它将安清震得双眼通红,咬唇委屈。
一个庶女活到安清这种程度已经不易了,但在太师府,她始终是不及一个嫡女的,如今看来,她甚至不如一个嫡女夫君的弟弟有话语权。
“说……”童孝大声呵斥,势若战场大将,他一步上前,面色狰狞,直视着一群人吼道:“你要如何杀人?”
亭内寂静,人们讥诮看着苏宁,等着他跪地求饶。
……
还是那样的沉静,脸上似乎永远的笑容,温润平和的姿态不受半点影响,苏宁看着童孝,那模样很像一个人,想起在长乐宫时,那个大将军一脚踩断他的脚杆,一时失神。
“你要怎样,你敢动一个试试?”
小公主不是怕事之人,比男子还要冲动,要不是高离拉着,她能直接冲过去咬死童孝,这个公主经历过陈朝最灰暗的日子,那种意志与坚强不能击倒,此刻怒目而视,气势竟也不输童孝。
“呵,方才某人趾高气扬是要统治此地,如今哑巴龟缩,躲在女人身后,真是好一手王八现世。”
“呱呱呱……”
“王贤弟,那是青蛙,不是王八。”
“哈哈哈……”
一众人已经站起来,他们出现在童孝背后,此刻一人一句说的凌阳满脸通红辩驳不过,这群人合起伙来了,落井下石与幸灾乐祸。
“说啊,你要怎样杀人?”
有人轻佻话语,鄙夷以及盛气凌人。
“是不是挥刀自宫啊?那可省事了。”
“你这说的,这位苏公子这样做了,不就让小娘子守活寡了么?”
还有人往凌阳身上瞄,一时得意忘形什么本性都暴露出来,安清其后目瞪口呆,她看了看甘酩,手掌默默挣脱,这个动作令甘酩羞愧难当。
“说啊,你要怎样杀人?”
人群不怀好意,最后用苏宁的话堵住苏宁嘴,一个一个上前,在往苏宁下身望去,心中起了歹意。
“说……”
“说……”
“说……”
满地都是这种声音,一群男子五六人七嘴八舌逼压,让人出不得声音。
“锵……”
高离拔剑,作势就要杀伐。
一见此状,那几个男子却赶紧退后,在一起站与童孝齐头并进。
苏宁几人已经被挤出亭外,夜色黑,灯光再也照不到那些人的脸颊,神秘还有恐怖气息开始在那里蔓延。
“哎!”
然一声叹息如此及时,再一次止住纨绔们发作,几个公子喉头吞咽,竟是被吓了一跳。
于是他们第一时间反应,目光阴狠,已看向叹息的女子。
居高临下梦见睫毛根根分明,她紫衣倩倩,病容绝世美好,伸手慢又缓惹到人怜惜,她坐立只喝茶水,没有施舍来目光。
“你做什……”
“轰……”
一声惊雷又一次打断问句,几人吞咽口水,一时身体僵硬。
这种巧合竟然连续制造了整整五息的死寂,强烈的不安开始出现,就像那死寂里,有什么从这里经过,冷了一身汗。
“轰隆隆……”
闪电掀起一道雷,连续起来又起,整座大地要开始漫长雨季,这是第一场春耕雨。
然跟随而来的不止雨声,人们这才想起什么,酸涩脖子转动,看向那处黑暗。
“轰隆……”
突然,闪电照亮了那个人的脸,苍白又文弱,一道道抹不尽地黑暗在那脸上形成沟壑,破坏了一切美丽。
“一垢将绝汝等全家!”
然后黑暗再至,一声答案却传播而来,比那雷声还要“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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