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攻城了,叛贼攻城了。”
消息漫天飞舞,不胫而走,长安城里的地面在抖动,是真的抖动,十万大军如同大山一样的碾过来,引起大地的“惧怕”。
“真的反了!”
昨日苏宁刚走,禁军就进门了,侍卫门反抗着都被杀了,如今可能被挂在城头。
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了,二姨娘绝望,房内只有她一个人,九尺白绫挂在里屋的“脊梁”上,那是太子所赐,除了苏夫人,正统嫡亲,萧谅觉得其他人用以威胁都是不够的,不如赐死,免得生乱!
“不,我是世子,我是并肩王位继承人,尔等敢而?”
苏璟的惊呼声在房外凄惨的出现。有人来了,紧接着同时还有其他两个姨娘以及几位庶子庶女的哭泣声,她们绝望。
“砰……”
房门被轰开,开始进来人,几个老嬷嬷冷色狞笑道:“侧王妃是自个儿动手,还是奴婢们帮您?”
“不,我要见太子,我是侧王妃……”
二姨娘推开几个嬷嬷,差点冲了出去,但她还是被扯着头发拉了回来,她摔倒在地,凤冠仪诏全部散落,披头散发,被几个太监拉了起来,挂上了九尺白绫。
“不,不不……”
门外的几人更加凄惨,毒酒赐死,有的人不喝,被禁军手起刀落,头颅滚在一旁。
“我,我是世子……”
苏璟脸色发白,看着一旁已经喝下毒酒的小缘儿,涕泗横流!
“乱世请弃,下一世不若做畜……”
“啪……”
小缘儿微笑,琉璃杯打碎,看着木愣的哥哥,脸上绽放如花笑靥。
“哥哥……”
她颠三倒四的走了过来,苏璟木讷的抱住她娇弱无力的身躯。
“哥哥……”
她唤,已经有一些失神了。
“我在,我在,缘儿,无事,无事的……啊……”
苏璟默默安慰,高大的身躯像孩子一样依偎着小缘儿。
“记得五岁那年么,哥哥,你带我偷偷进梅园看过梅花,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一个氏族庶女,原来最为珍惜的,竟然是这种小事,这种记忆。
“你恨哥哥么?”
他问,已经没有回答。
一群人看着他,只有他还活着。
“拿酒来……”
他大吼,似乎潇洒写意的倩倩二郎。
侍从们递酒,苏璟仰头就喝,他抱着小缘儿,酒杯落下……
“啪……”
“缘儿,不怕,你不是喜欢梅花么?下一次我还带你去看,对了,还去偷看苏宁的,哈哈哈……”
至死,他呢喃的都是这一句。
……
……
梅园,那七八间房屋很矮,几个太监们站在那里,却不敢上前。
“你是谁!”
太监的任务是赐死除凌阳苏夫人外的所有人,这来梅园,见到的却是这个全身漆黑的人,他们看不清此人性别,更惶恐来历。
“梅园护卫!”
夜末说,倨傲极了。似乎这个职位高尚的一塌糊涂。
“苏宁让你在此等死么?”
公公们扯着鸭脖子哄笑。
“公子说你们敢进这里一步,明天陈朝的兵马就会到皇城底下,结盟苏姜……”
这是苏宁交代的,夜末只是转述而已,但这样的话语却让几个嚣张的太监退了一步。
这样的事,他们担待不起。
“世故,公子让我告诉尔等……”
夜末说,似乎天地他一人主角。
“公子说,就算他不在,也可以让你们滚,是滚,滚着出去……”
夜末吼,所有人愣!
他们是谁,是来赐死梅园侍从的,是死神,但是,如今,有人让他们滚,而且是真正的滚,趴在地上的滚……
“气煞我也……”
几个公公不忿,就要带人,往里闯。
“你凭何敢这般说?”
有年长的人拉住他们,还是问了一问。
“过此界者,死!”
夜末站立凉亭指着他脚下,一夫当关,这就是凭何这般说的理由。
“笑话……杀了他……”
太监们是侍候皇帝的人,怎会怕,率领禁军就走。
“镪……”
禁军拔刀相向,冲杀而至。
“死……”他们大吼,两两配合,四十人之多。
“噹……”
夜末一拳打在头前军士身上,玄铁甲胄顿时变形,他刀口都已经放到夜末脖颈,却如何也砍不下去了。
“刷……”
夜末接过那刀刃,禁军顺势跪倒在他面前,夜末握刀柄挥。
“咕噜咕噜……”
一颗人头滚落,无头尸体痉挛着,鲜血全部洒在夜末身上,他若魔王降凌,浴血而生。
“你,你……”
先前狞笑的公公们后退,再不敢上前,他们指着夜末,手指颤抖。
“你是要造反么?”
他们呵斥,希望可以让夜末害怕。
然而夜末未停手,再次制住两人,挥刀斩首。
场面是如此具有冲击性,没有华丽到三进三出的攻杀,夜末只是简单挥刀,每一次也只是杀一个人,斩下一颗头颅,然而所有人都后退,这样杀人,令人头皮发麻,使人作呕!
“滚着出去!”
他说,语气淡漠。冷冽富有杀机!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太监还是不想放弃,大声呼喝。
“宵小之辈,公子若在,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夜末盯着所有人,要看着他们滚出去。
太监们怎么可能滚出去,但夜末如此强势,他们真的欲要转身就走,此刻太监对于先前夜末所说陈朝会兵临城下之言已然信了一半。
“若不滚,皆死在此处!”
他上前一步,所有人后退一步。
“你莫要欺人太甚!”
太监指着夜末。
“你大可不滚试试……”
夜末锐气逼人,杀机四散,刀刃上的鲜血让人心慌。
有大太监按捺不住,对身旁人轻声细语道:“快,快去秉告太子,请示该如何运作!”
“可是……”
那个内侍有些为难,太子下的可是死命令,说过除苏夫人与凌阳长公主,其他人都要死。
“快去,磨磨蹭蹭,此事若为真,我等担待不起……”
“那奴才去?”
那太监不好再忤逆,低下头,想要走,随即又看了看夜末三尺钢刀,琢磨了一下,伏下身滚了起来。
“……”
一群人面面相觑,待会莫不是也要他们如此而走吧?
“哼……”
夜末冷哼,未做动作!
……
……
“越国皇族,昏聩无道,我苏姜征战一生,拜并肩王贵,为越国立下汗马功劳,萧瑜负我在先,怪不得我……”
城外,苏姜骑马走过十万大军阵前,一字一句:“苏家儿郎,看见了么,那是我苏家护卫,城里坐落着我苏姜家眷,今日我苏家将被血洗,皇族负我,我苏家军天下无双,如今,他萧瑜负了我们,负了我们的心血!”
苏姜大吼:我等要复仇!
“复仇……”
关非带人吼,声嘶力竭,看着城楼上挂着的尸体,怒气冲天。
苏珏坐在前头车架上,看了一眼那里,他缩了缩脖子,摸着身下短剑,心安些许,依旧眼神复杂,他想逃跑,但举步维艰,还是不能动作,断腿未好。
苏宁,早就算计了他的一切!
“复仇……复仇……”
十万苏家军的声吼,整个宫廷都能听见,他们战马骁悍,军队强猛,长安城楼上的有人倒吸凉气,是真的明白了为何苏姜可以攻无不克。
“为什么?”
然而此刻,城楼上竟有士子哭泣,那是他们越国保家卫国的儿郎啊,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要来攻克自己的家园。
“为什么,苏姜,你不是我们的护****神,为何,为何……何至于此?”
他们哽咽,落泪,越国如此强盛,王越苏姜并蒂双生,此刻却要这样兵戎相向。
可是他们的声音没有传出去,一两人怎能与十万军队比拟。
“攻城军,与我走!”
护城河宽阔河深,桥梁早就被拆解,只剩下光秃秃的河堤,河里是无数倒插的尖刺,掉进去绝无生路,
关非拉出大军,架出长长的木桥,巨大的“降龙木”出现,千人推车而来,滚滚烟尘飞舞,整个长安开始出现杀伐之音,攻城,开始了,天下大乱,开启了!
注:(降龙木为撞击城门的木头,多为笨重坚硬的木头,因一座城池一般有东南西北四大门,而关隘只有一座门,很是重要,所故关隘为龙头,门便称龙门,降龙木之称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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