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在遥远的西伯利亚下瓦尔托夫斯克担任人民武装部委员会委员的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接到一封加急电报时,他正在给部下们下达新的炼油厂安全部署。
部下们看到委员同志在看了电报后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当终于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时,乌博列维奇沉着声音,缓缓而有力的回答:“我就要回白俄罗斯了,指挥一个方面军。”
如同一声惊雷,整个办公室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同志们狠狠拥抱了这位已经在这里勤勤恳恳工作了5年的上校同志:谁都知道他来下瓦尔托夫斯克之前的身份——一级集团军级指挥员,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
5年前侥幸逃过一劫,背负着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罪名,军衔降为上校的乌博列维奇可以说是被押送至西伯利亚的。
刚来时可说度日如年,很长时间才想通,之后投入到新的岗位工作中,平淡而漫长的时间里他其实一直在等待中央重新的召唤,但没想到中央整整忘却了他5年!当年一同受审的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已经恢复元帅衔,现在正在指挥红军在立陶宛与德军大战,但乌博列维奇和一同来的那批人仍然分散在远离战场在西伯利亚。
“什么时候走?”同志们问他。
“后天,今天下午和明天会有同志赶来我们这回合,先前往莫斯科接受任命。”
下午2点,一名穿着上校制服的军官和一名中校几乎是同时抵达下瓦尔托夫斯克武装部,乌博列维奇用热情的拥抱欢迎他们、欢迎老战友:约纳-埃马努伊洛维奇-亚基尔与维塔利-马尔科维奇-普里马科夫。
还有几人将会在两天内赶到下瓦尔托夫斯克会和,到时候他们中间有人会去白俄罗斯,也有人会去其它地方,指挥的部队规模也不一样,但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将回到前线指挥员的岗位。
5年的等待,实在太长了!
几人都是接到了差不多内容的电报,是副统帅以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名义发出的,这也意味着在图哈切夫斯基一案中受到牵连的几名集团军级、军级指挥员都将被重新启用。
但是,几人还没有恢复原有军衔,而且也未对几年前的判决做出什么解释,这说明最高统帅不想自己给自己脸上扇耳刮子——不过乌博列维奇等人已经根本不在乎那些名誉了。
连图哈切夫斯基当年的罪名都还背着呢,估计只要最高统帅在,这罪名就得不明不白的背负下去,虽然现在的图哈切夫斯基根本不在乎,别人也都似乎忘了那档子事。
“约纳-埃马努伊洛维奇,给我的命令里明确说了要指挥一个方面军,怎么你们电报里什么都没提,就说先返回莫斯科接受任命,有点奇怪。”在重逢的兴奋过后,乌博列维奇对原基辅军区司令员亚基尔道。
“无所谓了,只要能去前线,给我一个步兵团都愿意。”亚基尔又对着边上的普里马科夫道:“你说是吧,维塔利-马尔科维奇。”
普里马科夫耸耸肩膀:“能杀德国佬,当个步兵连长也行,这几年都快把我逼疯了!”
“前些天我这还有点小道消息,乌克兰方向上要新组建和整编四个方面军,司令员的人选好像都已经定下来了。白俄罗斯方向上分成三个方面军,而在波罗的海沿岸也要分成两个方面军。中央大概是要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这次蹦弹几下了,吃饭压箱底的本事都没落下吧?”
老家伙们其实一点也不老,只是相对现在那些在前线将星灿烂的指挥员们:“老家伙们”坐镇一方时,那些指挥员绝大多数不过是师、团级别的指挥员。
“放心,都没闲着。”两个原本一级集团军级的上校一唱一和信心十足,原来的军级指挥员同志心里估算着自己会给派到那位手下指挥部队?其实都无所谓,千万别让自己当个什么集团军后勤部部长一类职务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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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正如集团军气象站给出的预报一样,从凌晨开始,天空中云系逐渐消失。今天一早,太阳就出现在东方。
法斯托夫西方21公里处,德第62步兵师观察哨一如既往的严密监视着一公里多外的红军情况:这一带并没有像立陶宛前线那样形成一战式样的堑壕工事,因为乌克兰的土地在春季泥泞季节更加糟糕。
苏德双方以各大小居名点为依托,形成了点状部署,野地里并没有多少工事,只有少数几条这会根本用不上的交通壕——这会能在里边养泥鳅。
望远镜里观察员清楚看到对面的俄国人正在晾晒衣服,而己方这边的情况也一样,天还没亮士兵们就在洗衣服了。
受够了这块黑土地的泥泞,很多人在潮湿环境下都得了皮肤病饱受折磨。那些军医开出的药膏涂抹上去一样难受,阴干的衣服穿在身上永远是潮乎乎的。想彻底治好那些该死的皮肤病,最重要的是晒太阳紫外线消毒和干爽的衣服被褥,德军也在充分利用短暂的好天气。
两边似乎很有默契,连个突前排除的狙击小组都没,更没有令补丁的迫击炮弹,免得惹毛了对手到最后谁都没办法晒晒衣服和毛毯,这会能有干爽的衣服似乎变得比杀死对手都还要重要。
各级军官们默许了士兵们的动作,除了必须的警戒值班人员,各支撑点都是一片繁忙景象,到中午时分,有些不怕冷的家伙都已经穿着汗衫晒起了日光浴。
暖洋洋的阳光下,不用担心对手会发动进攻,吃着难得从罗马尼亚黑海沿岸运来的水果,喝着味道一般般的人造咖啡,德军士兵们感觉今天就是天堂一样的享受。
对面小村,环形工事断断续续建在村外地势高些的地方,这样至少不会被水淹。红军士兵们把那些潮乎乎的毛毯、大衣都晒了出来,顿时整个村子里还剩下的建筑物万国旗飘扬。同远处德军前哨所在的小火车站一样,有人在对面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晒太阳取暖。
通往卡扎京的铁路在村子边上通过,两门ZIS-3型76毫米加农炮和几挺重机枪控制着那一片区域:前方的铁路线破坏严重,连着上百米都被炸毁,连碎石组成的路基都被炸得七零八落。
一公里外,德国人也严密封锁了铁路,每天半夜都还会有冷不丁的照明弹升空。
村子东方的铁路线已经得到修复,中午十二点,一辆铁路便道车拖着节平板车不紧不慢的开向这边。
距离小村一公里,用柴油机驱动的便道车停了下来,边上也是个居名点,看着战争前至少有500以上的居民。
车上下来几个人,驻防的红军战士认出其中有个高级军官,是自己的师长潘菲洛夫。
没有敬礼,这是在前线。
下了路基,执勤的战士发现一个穿着哥萨克中校制服的军官怎么有点眼熟。
“该死的,我怎么连副统帅都没认出来!”战士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看着一群人沿着路基往前走。
今天上午林俊抵达了共青团员镇,同把指挥部暂时设在那里的潘菲洛夫一道前往最前线视察:这一片将是近卫步兵第八师的主攻方向。
原来那套元帅制服虽然使用了保护色军衔,但还是太扎眼,万一被德军觉察到可不妙。在兰德斯科齐和潘菲洛夫等人的一再要求下,林俊换上了自己卫队长的备用外套
按照潘菲洛夫的意思,这一带本就有哥萨克部队出现,林俊这样穿也不会引人注意。
至于潘菲洛夫自己,他那套中亚部队配发的外套官兵一致,走近了看那不起眼的军衔才会发现是个将军。
“前边就是库皮斯村,步兵1077团的一个连驻守在那。”
听到潘菲洛夫的话,林俊观察了一下野地里的泥泞度:有草皮覆盖的地方还好,估计500人队伍分成两到三列走个来回,也就是淹了鞋面;光着的耕地一脚下去至少能带起一公斤烂泥,这还是没有经过踩踏、一个人从上边通过的情况。
如此地面条件,从有草皮覆盖的地方过,一两辆越野车还行,多了就是大坑遍地,而且这样的区域根本指望不上,东一点西一片少得可怜;至于耕地,坦克估计能过,但跑不出多快。那些耕地之间的水沟只要坦克往上一压就得踏,到时候履带打滑,原本越过堑壕的设计能力估计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非得在小水沟里趴窝!
要只是转移驻防地还可以,在这如果让坦克去充分,一个个都得成德国反坦克炮和突击炮的靶子!
两个村子之间有条平行于铁路线的机耕路相连,战士们在被车辆压出的大坑里填上一切找得到、不会变成泥浆的东西,很多地方还铺着圆木:这里是农业区,没有大片的树林,只有各居民点附近有些树木:快被砍光了,都成了修路的材料。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修路,但就是这么个条件,估计德国佬也一样。这次搜集了不少柴捆,到时候用汽车一路铺过去,比修复铁路的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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