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穆纳斯河从白俄罗斯流向立陶宛,上游其两条主要支流在米亚尔基涅城会合,形成该河的下游主河道。
根据方面军司令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今年夏天如果能够占领米亚尔基涅城,这样在立陶宛战线,沿着内穆纳斯河、在维尔纽斯与考纳斯一线,就会在德军北部战线上形成一个宽度80公里、纵向差不多100公里的突出部。
那就像一个大楔子,南可合围白俄罗斯德军,西可作为进攻东普鲁士与波兰的支点,整个北部战线的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过虽然中央已经批准了元帅的计划,但由于有迹象表明,在今年夏天在乌克兰将会爆发规模空前的大会战,导致图哈切夫斯基手中兵力有限,不然他原来的计划中今年入冬前就要拿下整个东普鲁士和小半个波兰!
他只能再等等:等自己的几个集团军战斗损耗补充完毕——与之抗衡的德北方集团军群也在积蓄力量,它元气尚在,前段时间立陶宛北部红军迅猛突击后,又被打回来几十公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雨季妨碍了双方进攻的计划,但也给了两边休整部队积蓄实力最好的时机。谁都明白,当泥泞季节结束的那一刻,就是北部战线爆发大战的时候!
维尔纽斯,火车站。
舒克林中尉终于得到了需要的四辆牵引车,他连队原来的那些不是让炮弹炸成了废铁,就是不知道被那个部队搜罗走了。
四辆中吉普,这才是真正ZIS-3反坦克炮合适的牵引车辆,原来的小型吉普车那是小马拉大炮!
下午两点,一名工兵少校出现在火车站区域,正好遇上刚让人给牵引车找了停车点的舒克林。
“伊万诺夫同志,怎么跑我们这来了。”舒克林连军礼都没敬就打招呼:这些天多次打交道,知道这位从欧亚大陆另一头调过来的少校很很和善,不在乎这些礼节。
“走,去你的观察哨,城防指挥部要我看看一线的防御设施有没有问题。”
伊万诺夫边走边说。
大半个维尔纽斯外围城防的雷场与铁丝网布设都归他管辖,这些天双方有针对性的区域炮击破坏了不少雷场和铁丝网,两边不得不在夜间增设雷场。
不过原有布设的雷场人是进不去的,最后到这会的现状是前线雷场一团糟,对步兵而言到处成了死亡区域,除非用发动大规模进攻前的覆盖性炮击清除,不然连坦克通过都是危险万分。
通过炮队镜,伊万诺夫仔细观测了好一会。
“我们原本留出的进攻通道正好对着他们的雷场,该死的!”听过观察,伊万诺夫这个地雷防御专家能从各种细节看出些门道。
舒克林倒是不在乎,“等进攻用炮兵铺盖炮击不就行了。”
伊万诺夫戴上原本取下的帽子,笑着说:“那倒不用担心,后勤部给我送来了新式装备,能快速开辟进攻通道。”
“今天我沿着战线看了看,这十几公里和这一块一样,要打开几条通道够几个炮兵团忙一阵的,到时候我们用炸药。”
“那要死不少人。”舒克林皱了皱眉头。
“不是人工用爆破筒,使用火箭动力抛射的炸药索,一条就有几百米长,打过去再轰得来一下,路就通了,还好认。”
“没见过。”
伊万诺夫坐了下来,“我以前也没见过,刚从后方送来的,发射炮装在装甲车上,据说整个方面军就20辆,给了我们维尔纽斯12辆。”
舒克林一听,倒想到其它地方去了:“归你管?那估计要升官了,到时候要请客。”
“前天我这个少校就已经给提了一级,新军衔还没发下来。不过我倒不喜欢当什么团长,不然上一线布雷都麻烦。”
“据说在远东部队里军衔提升很麻烦?”舒克林对伊万诺夫表示了一下祝贺后,递给他根香烟。
“军衔倒是不麻烦,按照规定,就和平时期定的那些。就是职务提升非常慢,没办法,没仗打。老兵不退伍,每年新兵补充的数量还不到战争前的十分之一。军官也一样,没调动的那些部队里上校团长、大尉连长一抓一大把。”
伊万诺夫说这“上校团长、大尉连长”在和平时期是正常现象,但和苏德战场的情况相比就是小官高军衔了——军官损失数量极大,极端情况甚至是军士顶着连长职务;他们的城防司令、284步兵师师长尼古拉-菲利波维奇-巴秋克十天前都还是个中校军衔!
几天前,鉴于夺取维尔纽斯作战的战功与所处位置的重要性,进过中央的决定,巴秋克从中校军衔直接晋升为少将。
“伊万诺夫,我听说人说你和副统帅是朋友?”
“他们瞎扯,就是有那么一丁点点认识而已。”伊万诺夫似乎回忆了那么一刻,“在哈桑湖教训小日本那会,元帅视察过我们阵地,给我授了枚红星勋章,来维尔纽斯前就见过那一次,就没想到副统帅还记得我。”
说道这勋章,伊万诺夫道:“我们远东的部队都羡慕你们,能为祖国而战。在远东,不说能像在这边这样获得勋章奖章,连个放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每天就是巡逻边境线、营区里训练,不是人过的日子!”
“谁能想到呢?平静的日子也会变成不是人过的日子。”舒克林苦笑了一下。
这时观察哨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舒克林两人坐在靠近入口的位置,枪声方位听得清清楚楚。
舒克林一下子站起来,对着外边大喊:“注意德国佬炮击,注意隐蔽,注意隐蔽!”
“瓦列金,格列博夫,准备还击!”
外边交通壕里的几个炮手飞毛腿一般钻进观察哨,穿向另一边出口连着反坦克炮掩体的交通壕。
“中校同志,你的在这先待会,我得忙一阵。”舒克林脸露笑容:今天他的大炮都还没开张。
“怎么回事?”伊万诺夫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听枪声是我们在火车站那的狙击手,德国佬肯定要反应一下,都习惯了,我们也给他们来几下!”
报复炮击,果然,两分钟不到,空中传来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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